第51章 年行舟的故事27【完】(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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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得尽快好起来,”年行舟微微一笑,“我们还要去很多地方,大家都在等着你。”

        九难谷内的端珞,雪湛岭上的明坤,还有风回岛上的明月宗诸人,都在等着他们。

        大战过后,经过大家的商议,决定由年行舟带薛铮回碧云洲进行医治,在海边临别之时,凌峰主和尹玉都输了一部分内力在他体内,以保证他能支撑到碧云洲。

        “那你呢?你身体感觉如何?”每次她说完后,薛铮总会问上一句。

        而年行舟也总是笑着摇头,轻描淡写地说自己无碍。

        实际上,她也经历了不亚于他的,地狱般的痛苦和磨折。

        透支的体力,作乱的内息,濒临崩溃的经脉,内外交织的疼痛,让她在薛铮倒地后也差点无法站起来,好在她的望舒功法已进入第三重,经脉也承受过长期的冲击和折磨,比他多了那么几丝强韧。

        之后的两天里,她在端珞采来的极阳药草帮助下,堪堪护住了岌岌可危的经脉,险之又险地克制住了疯狂乱窜的内息,重新把望舒功法压下。

        好在一切都是值得的,所有的痛苦,所有的磨折,既是换取胜利的条件,也是磨炼心志的经历,让人从中吸取力量,继续无畏前行。

        此刻正是清晨,年行舟将目光移向远处的碧海青天。

        微金日芒暖意无限,和煦海风轻鼓船帆,撵走阴霾,涤去尘埃,令人身心舒畅。

        “我没有让他们跟着一起来,”她笑道,“我只想和你单独在一起。”

        和他一起,享受胜利后的喜悦,体会苍茫天地间,相依相偎的温馨和得来不易的平静。

        薛铮努力抬起手,轻抚她的唇角。

        “我也只想要你。”他说。

        她绽开笑容,俯下身来,轻吻上他,浅尝即止。

        他低低笑了一声,“不够。”

        于是她再次俯下身,将他搂进自己怀里,这一次,两人的唇很久没有分开。

        三个月后,正是隆冬时节。

        早间大雪初霁,青宴山遍山上下银装素裹,雪压琼枝,苍松垂冰。

        山顶宴亭砌冰堆雪,檐下冰箸参差垂落,寒风飒飒中,有两人正坐在亭中对弈。

        衣衫一黑一白,棋盘内的棋子亦是一黑一白。

        黑衣少年挺拔朗峻,英姿灼灼,冷峭五官此刻微凛着,眉锋轻绞,半天方落一枚黑子。

        他不善围棋,奈何盛情难却,只能勉为其难与面前人手谈两局。

        他对面的少年一身白色轻衫,披了一件狐裘,冰肌玉肤,眉目精致,容光胜雪,眉心一滴嫣红美人痣,拈着一枚白玉棋子的手修长剔透,冰骨秀肌,整个人似冰雪裁成的玉人儿一般。

        他看了棋盘一眼,随意将手中白子落下,懒懒一笑,上挑凤眼中现出一抹娆丽姝色,“你要输了。”

        薛铮好胜心被激起,一言不发,只皱眉苦思。

        积雪覆盖的山道上走来一人,远远便道:“蔺摇光,你还坐在这里干什么?三师姐回来了。”

        白衣少年蔺摇光眉目不动,哼了一声,“她回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年行舟走进亭内,看了棋盘一眼,拿起一颗黑子,放在棋盘上。

        蔺九恍然未觉,薛铮笑着叩了叩棋盘,提醒他,“该你了。”

        白子被“啪”的一声落到棋盘上,蔺摇光挠了挠眉间红痣,软嗓轻笑,“急什么?慢慢下——这一步走得不错嘛!”

        年行舟微微一笑,拿起一枚黑棋,再行一步。

        不过几个回合,蔺摇光落败。

        “没意思,还搬救兵,”他理理肩上的狐裘,浓密羽睫一扬,对薛铮道,“罢了,天色也不早了,今儿个不下了。”

        “你不走么?三师姐找你呢。”年行舟道。

        “哦,找我干什么?”蔺摇光不动声色,“我和她,没什么好说的。”

        年行舟笑着将棋子棋盘收好,与薛铮一道,慢慢往山腰走去,走不多时,薛铮回头一看,蔺摇光还坐在宴亭之内,身姿慵懒,似画中美人一般赏心悦目。

        “他与你三师姐,到底怎么回事?”薛铮难得好奇一问。

        “管他们呢,”年行舟笑道,“锦烜大师一会儿就来,今日是最后一次施针,可别迟到了。”

        薛铮的功力恢复得很快,自经脉重续之后,不到两个月就突破了羲和功法的第二重。

        来年三月初,正值春暖花开之时,他与年行舟下了樱雨飘飞,繁花争艳的青宴山,一路来到碧云洲边境的海港,再次乘帆启航。

        两人先去了天栩洲的九难谷。

        半年过去了,九难谷中已是另一番天地。谷口的阻碍被撤去,原先黑石峰所在的地方被挖掘开,露出深陷在地下的河流,河流之上修建了木桥,两岸野花遍地,丛生的青草在大大小小凌乱堆积的乌云石间破土而出。

        许多年轻的渠山氏族人已经离开了山谷,散去了各地,谷中留的人不多,大部分是上了年纪,或者年龄尚幼的人。

        族中的长老们共同承担起了大部分职责,尽量公平地分配任务和资源,听取大家的意见,重新制定了族内的各项规则和秩序。

        木桥边的石堆上,常常坐着眼睛雪亮的孩童,跟随长老念书习字,有时听他们讲一些故事,这其中,也包括半年之前的那场惊骇往事。

        痴傻和有缺陷的孩子仍然放在一处地方被养育着,不过他们生活的条件好了很多,没有人再嘲笑咒骂他们,也不会再有人随意地打杀和虐待他们。

        端珞仍然担任着刺青师的职责,但刺与不刺,一切都随人们自己的意愿。

        “也许不久后,渠山氏这个种族,会从这片土地上彻底消失。”她说。

        她拒绝离开九难谷,说她和族中其他年老的人一样,无法适应外面的世界,会在这里终老。

        “如今我们在这里生活得很好,”她笑着告诉薛铮,“可能会有年轻人从外面回来,作为最后一代的刺青师,我必须留在这里。你们偶尔回来看看我,便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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