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2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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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知予知道他在说上次消息的事,  说:“之前,回去就工作了,给忙忘了。”

        他嗯了声。

        “知道你们在上升期,  忙是应该。”

        “是……”

        他转过头,  那张侧脸特别瘦,棱角分明的,  还透着冷淡味。

        她的心没由来揪紧了些。

        “本来上次就想把东西给你的,没有机会。”

        她手指更紧了,不知道他这样的语气是什么意思,  好像莫名疏离。

        “现在看就算了吧,你好好忙。”

        她想说话,  他又说:“是那个上次说的月三万的程序员?”

        他还记得。

        她话咽回去,  嗯了声。

        可她其实没想去的。

        他也嗯:“好好相,挺好的。”

        他开车走了。

        超跑声裂空疾驰,  破空声叫路人不免驻足围观,听见这种声音就知道有钱人莅临一般,如同要开某种盛宴。

        温知予站在原地,手里拎着那份凉掉的咖啡和玉桂狗挂件,许久没吭声。

        回去后她想了刚刚顾谈隽说的话很久,坐在工位上捏着那个玉桂狗看。

        心里难受,特别难受。

        她想骂自己。

        怎么就不会讲话,怎么就不告诉他其实根本不是的,  她的意思只是可能要去。但心里不想,如果能有另种可能她肯定不想。

        其实看到他来找自己好开心,  很想和他一起吃饭,  那为什么面对他就不说呢。

        他那种口吻叫她心里压得特别特别喘不过气,  也不知是世俗给她施加的双重压力还是工作带来的各种焦虑。

        可其实她又怪他。

        她不忙的,  她就是有点小情绪,什么叫就算了吧,什么叫那她忙,这话不是对她有意见的吗,那他哪来的意见呢,他们是有什么关系吗。

        她真的看不透他。

        看不透这种男人,却又为他痴迷,沉浸那种感觉,她知道这种男人她绝对拿不住,可就是想拿,就是想撞南墙似的去尝尝那种滋味。

        姚卉看她一个人不吭声半天,过来问:“知予,你咋啦?跟顾总说什么了?”

        她坐起来,摇头:“没事。”

        -

        温知予有个青梅竹马叫时临,打小一块长大,小时候在一个巷子里跑、打架、抓蛐蛐,上小学要人帮忙带早餐,上初中叫他等等自己捎带着坐一下自行车。

        高中,他跟着他妈去了邻市,临走前坐轿车后座跟她挥手说:“温知予,我去学美术啦,你要好好学习,咱们大学后见。”

        温知予始终觉得做美术这一行的性格一定特别细腻,可以画出那么美好的色彩,时临就是这样,他细致,有时候像女孩子,到后来毕业谁也想不到他去做了美妆编辑。

        很少见男生做这个吧,他就是愿意。

        这两天一家子回来了,各种打扫整理把房子腾出来,看温知予下班了焉得跟没人样似的,时临跟她打招呼:“又被万恶的资本家压榨啦,瞧你那血都被吸干了没精气似的。”

        温知予跟他笑:“这不是给自己打工吗,没办法。”

        时临说:“不高兴就休息,去逛街去喝酒,哥陪你。”

        说起喝酒温知予又想到了,忘了跟顾谈隽第几次见面的时候本来洁姐要带她去喝酒,当时突然被他喊进去以为有事,后知后觉才忆起那是在帮她挡场。

        靠拼酒换来的生意,都是酒肉之友,并非长久伙伴。

        她感谢他的,真的。

        温知予随口说:“好啊,可我不太会喝。”

        时临说:“这有什么,把你小姐妹喊上,明个儿晚上早点下班我接你。”

        温知予没怎么去过夜店玩,姚卉她们老去,称得上是老司机了。以至于她这种乖乖女头一次提起说自己要去酒吧夜场时还有点惊讶,像是看一个常年熬夜的人突然大五点起床还出去跑了个五公里。

        “小尼姑转性啦,还主动请缨要跟我们去夜店。”办公室,姚卉把文件给她,顺道着说。

        温知予说:“没,就是觉得生活压力太大,缓解。”

        “是,那你找对人了,泡吧就是缓解压力的一大方式,不然这年头怎么蹦迪那么吃香呢,我一朋友开个夜店去年都在南华买房了,几百万的大平层呢。”

        “那真牛。”

        “那来吧,姐带你玩。”

        “我还有个发小。”温知予说。

        “成,别说发小,只要是帅哥来十个也没关系。”

        现代人缓解快节奏焦虑的主要方式有唱卡拉ok、运动、健身,或者周六不用早八的休息日,夜晚化好妆去一趟夜店,狂欢、蹦迪、或来一场完美或糟糕的艳遇。

        艳遇这词也不仅男人可以用,女人也可以。

        姚卉曾说:“我曾经跟一个外国盟友邂逅,那是个平头碧眼的挪威人,听说在那边生活的幸福指数很高,你觉得呢?”

        温知予问:“挪威是哪,北欧吗。”

        “是,可他们那儿应该太冷了,连带着他这人讲笑话都很冷,所以睡了一次我们就和平分手了。”

        温知予也不知道get到哪个点,忽然笑了笑。

        去夜店的那个晚上南华的空气很干燥,盛夏来了,夜店里开了空调,进去的时候台上几个舞女在晃动身姿,底下围着的全是叫好的男男女女。

        温知予简单瞧了下底下的那些人,也有女孩子。

        这个年代不仅男人爱看美女,女人更爱看,而且看得更起劲。

        这儿挺大的,还有点伦敦酒馆聚会的那种调调,温知予没去过伦敦,瞎想的。姚卉在卡座上坐下,说:“你那个发小呢?说挺帅的那个。”

        温知予说:“在路上了。”

        时临本来说了跟她一块来,结果上司临时交任务说东西要改,那苦逼的就去了趟办公室。

        姚卉搭着她肩膀说:“帅吗?”

        温知予知道她喜欢成熟那款,想了想时临那样子,说:“算了,你不喜欢的。”

        姚卉就笑:“我还没说我喜欢什么样的呢,你也太了解我了吧。”

        很快时临就来了,几个人都聚在一块,他一来就跟大家打招呼,温知予介绍他俩认识,时临长得确实可以,高高瘦瘦的,就是皮肤太白又化了点妆。这年头男生也可以化妆,不是什么稀奇。

        姚卉跟他握手,看他挑染了一簇的蓝发:“你发色好看,我去年也染过。”

        时临:“是吗,谢谢,我也喜欢。”

        他们微笑,可回头姚卉就跟温知予低声说:“你说对了,我确实不喜欢。”

        她不喜欢把自己搞那么时髦的男生,总觉得油嘴滑舌。

        “我喜欢沉稳的,成熟的。”

        说这话时温知予就笑。

        她凑过去说:“我也是。”

        俩女生抱着酒瓶,相视而笑。

        姚卉又问:“我怎么感觉你最近状态特别不好。”

        “有吗?”

        “都写脸上了,每时每刻都好像在说:我不开心。”

        “可能是吧。”

        老是想他。

        温知予觉得要不提还好,一提那股想法就止不住。

        特别还是这种奢靡气息的环境,大家好像都不是在拥挤人群里忙碌的上班族,什么烦恼都放下了,追求自己喜欢的,放纵的。

        温知予喝了点酒,试着和姚卉说:“你知道吗,其实我有个喜欢的人。”

        “真的吗。”姚卉不是很意外。

        “我他妈就说你最近不对劲,所以你就是为了个男人变成这样?谁啊,他知道吗?”

        “他不知道。”

        “那就打个电话告诉啊!前提是你确实是真的喜欢他。”

        “嗯。”温知予恍惚地应声:“是喜欢的,喜欢了好多年呢。”

        她有点喝酒喝多了,抱着酒瓶望吊顶的灯光都像晃重影。

        “学生时代就喜欢了,到现在有快十年,姚卉,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是觉得只有他有魅力。他好看,他有思想,他能谈笑风生,还可以幽默风趣。他真的好有性格,有时候我都觉得他快有魅力死了。”

        姚卉从没见过温知予这样,跟什么迷妹似的,想起喜欢的人整个人软趴趴的眼里要冒星星。

        喃喃的语气听得她胳膊要冒鸡皮疙瘩。

        “快有魅力死了啦。”她故意模仿着温知予的语气说话,又说:“谁啊,我怎么感觉你要馋死了都。”

        温知予偏过头咬唇,不吭声。

        可不是吗。

        姚卉开始套话了:“他长什么样啊?”

        温知予说:“很帅,就是特别帅那种,能帅得你腿软。”

        姚卉给听笑了:“姐什么男人没见过。你恋爱都没正经谈过,知道什么叫腿软啊。”

        “真的,真的就是。”

        跟姚卉待久了,温知予有的言语也不自觉开放,试着照她那种方式想了个形容:“就是帅得……我想跟他上床。”

        姚卉表情一下很惊奇。

        “他妈的,你说得我真要好奇是谁了。”

        温知予眼眶又红了,真红了,也不知道为什么。

        想到最近的事,情绪上来就是一瞬间的事。

        她知道这也不过是她和姚卉私底下才敢说的话,那是她的幻想,是不可能的。

        她在想人生为什么那么他妈的操蛋,经历了工作上的打击,顶过那么多压力,又有妈妈生病的事,她曾一度差点以为自己撑不下去了。

        可他就是那样出现了。

        他就是解救了她,解救了她,又把她这样放着。

        眼泪不自觉自己涌出,温知予抱着酒瓶就开始抹泪,开始哭。

        姚卉要担心了:“你还真上头了啊,姐妹,这儿是夜场,是你要放纵灵魂开心的地。”

        她摇头:“我放纵不起来,也开心不起来。我想他。”

        “我们都不知道你有个喜欢这么深的人,你从没说过。别哭啊,想他现在就跟他打电话,告诉他我们知予喜欢他,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敢无视我们宝贝。”

        温知予开始抽气:“我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姚卉拿过她手机就开始翻通讯录:“姓名呢,赶紧的!”

        温知予还是害怕的,她有理智,知道自己要做什么。

        可有的念头上来就跟藤蔓一样,扼制不住。

        她怕姚卉打电话过去会说什么不该说的,她把手机拿过来,自己拨了电话出去。

        -

        七月六,庾乐音他们圈子里自古的聚会日。

        一群公子哥没什么事做,休息时候通常聚着玩,去的都是消费级别top的店子,庾乐音女朋友的好友开新店,他就喊了朋友几个来炸场。

        几个人本来在打桌球,氛围轻松。

        手机响的时候顾谈隽刚好没干别的,看到是温知予,放下球杆喝了口水,说:“你们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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