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江依的呼吸有点乱(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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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玫很快把新杯子拿过来了,  江依笑着道了谢,挺仔细的把杯子拿到水龙头下洗了,又给郁溪倒了杯水,  桃花眼飞扬着对郁溪说了句:“慢点儿喝,  小心别呛着。”

        郁溪说:“喝水都能呛着,  你以为我几岁?”

        江依歪着头思考了一下:“三岁?”

        她笑着拎着球杆走开了,郁溪没了做题的心思,趴在前台桌上,  对着江依刚给她拿过来的水杯发愣。

        水杯透明的,  印着一朵一朵黄色的向日葵,郁溪倒没觉得这杯子可爱,  但她估计这杯子在女生眼里就是挺可爱的,  因为小玫刚拿过来时特舍不得的说:“哎呀,  我都不知道店里还有没有这一款。”

        “没有你就去买豹纹的,更适合你。”江依笑着把杯子抢过来:“这种可爱的还是更适合小妹妹。”

        江依又拍拍小玫的肩:“请你吃炒粉,加火腿肠。”假装生气的小玫这才笑了。

        走之前她冲郁溪眨眨眼:“有姐姐疼可真好。”

        郁溪勉强扯起嘴角:“是呀。”

        她眼神从杯子上移开,望向台球桌边的江依,  两个混混正把江依的球技吹得天花乱坠的,  江依把球杆立在一旁,  自己扶着腰喝水,  嘴上笑着,  眼神却轻飘飘的。

        她每天都涂那样斑驳的漆红口红,把杯子放回去的时候,  杯沿一圈浅浅的唇印,  隔老远也能看见。

        江依眼神好像要往她这边飘来,  可一察觉到郁溪好像在看她时,  又咻一下飘走了。

        到这时,  郁溪更确定江依在躲她了。

        台球厅打烊很晚,这天郁溪不用去书店打工,就一直待在台球厅,做了会儿奥数题后,又拿撮箕和抹布把台球厅里里外外打扫了一遍。

        老板刚好傍晚回台球厅拿东西,一进来又出去了,看一眼门口的招牌:“我是不是走错地方了?”

        整个台球厅干净得发光。

        江依笑:“我这小妹妹老实得可爱,每天打扫都当大扫除呢,老板你是不是得加钱?”

        “加钱加不起。”老板一挥手:“店里的汽水随便喝,好吧?”

        江依笑着在老板肩上拍了一下:“小气。”

        老板拿了东西笑呵呵走了。

        郁溪坐在前台桌边,地不平,塑料凳子摆在上面摇啊摇的,她无意识的晃着凳子腿,看着跟老板调笑的江依。

        郁溪发现江依这人的风情,不止体现在她的一颦一笑,还体现在她的每个小动作。比如轻轻在人肩膀上拍一下,或者轻轻在袖口拉一下,她整个人柔得像柳枝,做起这些动作来就一点不生涩,也不像油腻腻的勾引。

        就是风情,风情万种的。

        但郁溪突然发现,从昨晚她用脚趾轻蹭江依小腿、江依躲开以后,江依就再没对她做过这些小动作了。

        台球厅打烊以后,江依带郁溪去吃炒粉,因为答应了要请小玫,所以今天还多了个小玫。

        江依要了三份炒粉,加了三根火腿肠,又冲老板说:“老板帮我们炒好一点,外香里嫩那种。”

        老板特热情的颠着锅:“好叻。”

        郁溪在一边看着,估计江依自己都没意识到,刚才她一撩头发冲老板那一笑,有多么神奇的魔力。

        很多年后有个词叫“社交nb症”,郁溪觉得她十八岁见过的江依就是“社交nb症”鼻祖,根本不用特活泼或特多话什么的,就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把身边的人全处下来了。

        风情长到骨子里,就一点不显脏,让人如沐春风的。

        三人坐到塑料凳上等炒粉。

        郁溪在口袋里摸了半天,江依还以为她在干嘛呢,结果她快速摸出卷成一卷的钱,往江依手里一塞。

        指尖轻触江依的手指,江依的手一缩。

        郁溪的眼神黯了黯。

        江依低头,才发现郁溪塞给她的是钱:“什么意思?”

        “今晚我请。”

        “看不起姐姐是不是?”江依笑着把钱扔回给她:“怎么可能让你请客。”

        郁溪说:“我现在打两份工,有钱。”

        江依说:“那也不可能让你一个小孩儿请。”

        郁溪:“考上大学还是小孩儿么?”

        “不是么?”江依笑盈盈看着她,一条腿架在膝盖上,抱着膝盖晃着小腿,她身上艳紫色的薄纱裙摆就跟着一飘一飘。

        江依也注意到了自己的裙摆,拽起一角问小玫:“我今天是不是穿得像根茄子?”

        小玫点头:“是有点。”

        郁溪微动嘴唇,想说什么,又忍了。

        因为她想说的那句话太文艺了,文艺到不像她会说的。

        她想说,江依不像茄子。

        像一个瑰丽的梦。像一片夏夜的天空。泛着玫瑰紫,坠着星辰。

        如果可以,她想永远不醒过来。

        江依跟小玫说完话又转向她,撑着下巴翘起唇角:“说自己不是小孩儿的话……亲我一下?”

        小玫发出一阵爆笑:“依姐你别逗人家小妹妹了,是不是想把小妹妹吓晕过去继承她的炒粉?”

        江依微笑,看着郁溪,又好像没看,漆红的嘴唇在夜色里闪闪亮的。

        郁溪的手藏在塑料凳下蜷紧。

        小玫不知道的是,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她早就已经和江依亲过了。

        在她成人的当天。

        只是现在,江依做出这副轻浮的样子,江依很了解她,知道这样她反而亲不下去。

        小玫笑够了看着郁溪说:“小妹妹,你要不要抓住机会?多少人想亲我们依姐都没机会,亲了就赚了。”

        郁溪缓缓摇头。

        她现在亲上去成什么了?跟那些想占江依便宜的客户似的。

        她一摇头,江依唇角就浮出一缕轻笑。

        她觉得江依得逞了。

        显得她像个害羞的稚嫩的青涩的雏儿,一个还没开蒙的小孩。

        三人围坐在同一张塑料凳边,却被江依的一个小伎俩划出一道隐形的鸿沟,稚嫩的郁溪在这边,成熟的江依和小玫在那边。

        小玫笑着说:“依姐你真的把小妹妹吓坏了。“

        郁溪想说她没被吓坏,她只是不喜欢这样。

        她看着江依,江依去不看她,抱着膝盖裙子勒出一道褶,笑看着塑料等中心镂空的那个圆洞。

        郁溪忽然意识到,江依今晚没点啤酒。

        因为小玫在,她微微凑近江依耳边:“你是想省钱么?我给你点。”

        江依扑哧一声笑出来。

        小玫说:“什么笑话啊怎么只给依姐讲?”

        江依笑着说:“小妹妹问我是不是没钱喝啤酒,要请我喝一杯,好可爱。”

        小玫也笑了,她告诉郁溪:“你可别傻了,依姐可是我们台球厅最有钱的,她要请客你就乖乖让她请。”

        “小孩儿,姐姐只是不想喝酒。”江依冲她眨眨眼:“年纪大了,准备金盆洗手退出江湖了。”

        小玫插了句:“依姐你到底多大?”

        江依眉飞色舞瞟了她一眼:“狐狸精不是至少一千岁?不然怎么成精?”

        小玫笑翻了:“好吧无法反驳,老祖奶奶。”

        江依悄悄瞥了郁溪一眼。

        小孩儿低着头,没说话了,也不知是不是信了。

        其实江依今晚没点啤酒,确实是想省钱。现在她银行卡被冻结了,在台球厅当球妹也赚不了多少,她想在叶行舟来找她以前,能攒一点是一点。

        至少攒到感冒请三天假,也不会把自己饿死的程度。

        她自嘲的笑笑,发现郁溪在偷偷看她以后,嘴角那抹笑又变得轻飘飘不留痕了。

        吃完炒粉,小玫向江依道了谢,三人就散了。

        走在深夜的石板路上,月光影影绰绰,铺了满地,像两人都无法言明的心思。

        江依艳紫色的裙摆一飘一飘,轻扫着郁溪的牛仔裤。

        郁溪觉得江依有时候离她很近,有时候又离她很远。

        有时候对她照旧亲昵,有时候又好像在躲着她。

        郁溪双手插在牛仔裤口袋里:“跟你说个事呗。”

        “什么?”

        “你以后省着点花钱。”

        江依不在意的笑着:“小孩儿管起我来了?”

        郁溪默了默:“不是。”

        只是她不知道江依欠人那么多债,跟江依花钱大手大脚有没有关系。

        江依说:“小孩儿你真别操心了,都跟你说了我欠债那些钱,攒差不多了,很快就能还清了。”

        她冲郁溪招招手:“我送你一礼物。”

        郁溪伸出手,一个轻飘飘的信封就落到了她手上。

        郁溪打开,是一张机票,日期是高考填志愿的后一天,目的地是郁溪想了很久的邶城。

        郁溪第一反应是:“多少钱?”

        “怎么又在说钱啊小妹妹。”江依笑着:“都跟你说了姐姐不差钱,我找市里的一客户帮我买了送过来的,不过隔壁市才有机场,到时候你去那儿坐。”

        郁溪低头看着机票,一张一千块,可江依不是说她欠的债都还要攒攒才能还上么?

        郁溪把机票装回信封:“我自己打工有钱,我可以坐火车去邶城。”

        “那能一样么?”江依说:“你一学航天工程的,入学了连一次飞机都没坐过像话么?”

        她眯着桃花眼笑一笑:“你不是说要记得我么?小孩儿你以后肯定会飞黄腾达的,到那时你想起来,至少这张最重要的机票是姐姐送的。”

        郁溪摩挲着手里的信封:“江依。”

        她叫着江依的名字,月光清清皎皎的洒下来。

        “其实不管怎么样,我都会记得你的。”

        江依笑着凑近郁溪。

        月光太清朗,可女人浑身带着香,那淡淡的月光,就变成了氤氲的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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