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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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所言甚是,此事须得群策群力,必要尽心之人。”薛玉润见状,道:“殿下,你背完祝寿词,想来一定还有余力,来帮我们排演吧?”

        公主想都没想,就道:“那当然。”

        “既如此,那就说定了。”薛玉润眨眨眼,笑道。

        公主一时没有转过弯来,茫然地问道:“说定什么了?”

        “说定一起排演给姑祖母祝寿的戏折子。”薛玉润回道。

        太皇太后含笑点了点头,道:“汤圆儿极有眼力,我们含娇,就是尽心之人。”

        公主原本支支吾吾的,想去看许太后的脸色——但许太后端杯喝茶,看都不想看她。一听到太皇太后这话,她终于能欣然应道:“嗯!”

        薛玉润离宫时,公主略送了她一程。

        临别之时,她们如寻常一般客套地行礼告别。但在薛玉润转身之际,身后的公主忽地“诶——”了一声。

        薛玉润转过来:“怎么啦?”

        公主嘴唇嗫嚅:“没什么!”说罢,走得飞快,跟后头有人撵她一样。

        薛玉润也习惯她想一出是一出了,没计较,坐上出宫的步辇。

        不多时,有小宫女恭恭敬敬地捧着一朵先前从北湖上捞起的“莲花”来,低着头,努力让自己的语调显得不那么一言难尽:“薛姑娘,殿下说她宫里摆不下了……”

        薛玉润没忍住笑出了声。

        这个楚含娇。

        “多谢。”薛玉润伸手接过金莲,放在了自己的怀中。

        步辇慢悠悠地走过长长的宫道,朱红色的宫墙旁翩飞着几只快活的小鸟,叽叽喳喳地啼着春来到。

        待终于走到了宫门前,薛玉润一眼就瞧见了送中山王出宫的楚正则。

        少年帝王的唇边挂着恰到好处的温和笑意,中山王只行了半礼,就被他扶了起来。君子端方,尊老敬长,温润如玉。哪怕转身之后,在中山王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色依旧完美无缺。

        直到看到薛玉润向他走来,楚正则的眸中才染上笑意,眉宇间才敢浮现出一丝疲惫。

        可中山王的马车停在宫门外,没有离开。这也就意味着,他们需要顾忌在中山王眼中的祖宗规矩,没法长久地站定说话。

        薛玉润和楚正则对视了一眼,而后又齐齐移开。

        既恼春莺啼声吵闹,他们却不能畅所欲言;又恨春莺啼声不够吵闹,没法让他们畅所欲言。

        尽管不知道中山王是否在暗中观察,待楚正则走过她的身边之时,薛玉润还是忍不住弯了弯小拇指,勾了勾他的手,悄声道:“皇帝哥哥……”

        可没想到,看起来面上神色淡然,欲与她擦肩而过的楚正则,也同时略停了停脚步,唤道:“汤圆儿……”

        很快,薛玉润就察觉到楚正则伸出了小拇指,与她小拇指相勾。

        指骨分明,勾着她的小拇指时,用了些力道。

        像是要拉钩,许一生一世的诺言。

        她抿着唇,露出了笑意,声音轻悄,似耳语:“皇帝哥哥,你用膳的时候,可别忘了,你还欠我一顿普济寺的素肉斋饭呢。”

        楚正则一笑,低声道:“那今夜,你入梦来寻朕讨要。”

        薛玉润轻哼一声:“你要是不按时就寝,我才不会按时入梦。”

        楚正则低低笑应:“成交。”

        像儿时许诺,藏在宽袖下的两只手,拉钩晃了晃。

        分开之时,衣袂交叠,流连忘返。

        衣袂分别的那一瞬,楚正则留下的是温柔而恳切的一声:“汤圆儿,多谢。”

        薛玉润看着自己怀中的金莲,莞尔一笑。

        有德忠在,楚正则必定早就知道她在花朝节带着公主游湖的事了。

        他说的“多谢”,即是谢她一直护着公主。

        薛玉润坐上回家的马车,跟薛彦歌和薛澄文也详说了此事。

        “许家是想暗害公主落水,让她名声有失,逼公主下嫁?”薛澄文捋了捋,惊愕地道。

        薛彦歌摇头,冷笑道:“什么叫‘逼’?那是英雄救美,成就一段佳话。”

        薛玉润想了想,道:“就算公主落水,被许家某位郎君救了又如何?”

        “北湖有不少古板的老学士。”薛澄文迟疑地道:“若是瞧见了,必定会上奏让公主下嫁,以全皇家颜面。”

        “公主可不是个软绵任人拿捏的性子。她要是死活不肯,许太后就她一个宝贝女儿,必定不愿。到最后,就算下嫁,也不是结亲,而是结怨。”薛玉润摇了摇头:“许家已是皇亲国戚,何必要冒这个险。”

        薛彦歌耸肩摊手:“万一许家人蠢呢?”

        薛澄文点头:“许鞍和许望就罢了,许从登早该被书院除名。”

        薛玉润一噎,忍不住嘟囔道:“我差点儿就被你们说服了。”

        薛彦歌哈哈笑问:“那你说,若许家不是犯蠢,那又是什么打算?”

        薛玉润抚摸着手上金莲的花瓣。

        她此时细细打量,才意识到这用来做花瓣的绸缎价值不菲。它不仅在光照之下流光溢彩,抚摸起来,亦如流水一般丝滑。

        薛玉润心念一动,翻过金莲,观察它用来做花骨的竹篾。果然,竹篾上隐约可见紫褐色的斑点——这不是普通的青竹,而是名贵的湘妃竹。

        薛玉润脱口而出道:“以退为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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