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金丝雀为何这样?(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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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知没掩饰眼中的诧异。

        他打量了好一阵子眼前的这个自称谢行舟的男人。

        谢行舟唇角保持着一个礼貌温和的弧度,  没再说话,安静地等他反应过来。

        保持着一个微妙且合适的社交距离。

        他打量着眼前的青年。

        即使从资料上就见过苏知的长相,早就知道这是个形容非常漂亮的青年,但真实见到之后,  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异。

        不仅仅是因为苏知的容貌。

        富商身边从来不缺美人,  容貌之于财富仍旧是被采撷挑选的对象。

        他无疑见过许多个比苏知更好看的人。

        谢家最风光的那段时间,  敢凑到他身边的男男女女无一不有着出挑的容貌和身材。即使是谢家被谢疑肢解吞并了大半的如今,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谢家在普通人眼中仍旧是需要仰望的存在。

        只要他想,  随时可以拥有美丽的情人,为他争奇斗艳。

        但苏知给那些人的感觉都不一样。

        他的美并没包含目的,  并不为了吸引什么,  仅仅是天然地存在着。

        干净柔软得像春日中的一颗栀子花树,纯白细小的花苞在春日的轻柔中绽开,散发出静谧的香气。

        看起来柔软可欺。

        但路过的清风可以带走他的花瓣,无法带走这棵树本身。

        刚刚从苏知开始讲述之前,  他就站在这里了。

        跟着那个中年男人听苏知浅讲了一段。

        青年的声线清清亮亮的,略带着些慵懒。

        有种说不出的平静。

        使是讲述这些见解独到的专业知识,  也不疾不徐,言语间并无丝毫骄傲自得的意味。

        真是一个好孩子。

        美丽的皮囊固然是第一眼心动的关键,  但能让人长时间流连忘返的,  还是一些更深层次的东西。

        怪不得谢疑抓到手里之后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这样的人,谁得到了之后会甘心放开呢?

        连没有得到人的都忍不住心动了。

        就是有一点比较出乎他的意料,  苏知比看起来脾气太好了、太平静了。

        让他想起资料中描述的这人和谢疑闹出的动静,不禁产生了些许疑惑:

        谢疑养的这个金丝雀,  看上去好像并没有描述中那么清高倔强?能和谢疑闹出那么大的动静。

        反而是个如流水清泉般的人。

        不过转念一想好像也可以解释。

        毕竟谢疑那种疯狗、那种披着一张人皮的畜生,  脾气再好的人遇到了他,  恐怕也会心生厌恶。

        如此,不是更和他的心意吗?

        他垂眼掩盖住眼底的一抹兴味。

        这样漂亮干净的一个人,被谢疑那种怪物糟蹋,真是可惜了。

        苏知看了谢行舟好几眼。

        上辈子,他并没有见过这个人,不知道这个世界居然有人和谢疑的五官生长得如此相似。

        想想还有点古怪。

        即使知道对方的父族是谢家,但他上辈子和谢疑纠缠的几年间,从来没见过谢疑的任何亲属,感觉上总觉得谢疑好像个孤儿一样。

        导致如今见了这一看就和谢疑血缘关系很近的人,竟然恍然有种:

        哦,原来谢疑那个狗男人,并不是从什么奇怪的地方冷不丁冒出来的,他也是有亲属的。

        真不可思议。

        他是有一点钓鱼的念头。

        但多少带着点随缘的意味,也没真的要较真的念头,这个鱼未免也太自觉、上钩的太快了吧?

        而且还是这么大一条鱼。

        苏知看到这人的样貌,就自然地猜到了,这就是那个在他的“朋友”徐复背后指使的人。

        真的是谢家。

        不过,这也不算是个意外的结果。

        谢疑的竞争对手虽多,但真正公认和他有着深仇大恨的,恐怕还是他父族谢家的人。

        身为亲人却反目成仇,闹出了不死不休的架势,到底是有多大的仇恨呢?

        苏知从前就有过这种疑惑。

        这很正常,基本上每个知道谢疑和谢家关系的人,都会有类似的疑惑。

        在国内传统观念下,亲人之间总是有余地的,强调尊老。

        谢疑的辈分低,谢家在被他肢解前的掌权人都是他的叔嫂长辈,于是就更显得他的行径冷血残酷,没有一丝人情味儿。

        但上辈子他和谢疑本人闹得实在太僵。

        苏知没有多余的兴趣和精力去思考,那些被谢疑有意无意藏起来的故事。

        上辈子谢疑死后,谢家也没了声息。

        并没有人来找他的麻烦,打他手里的谢疑的遗产的主意。

        苏知仔细回想了一下。

        好像是偶尔听律师提过几句,谢疑去世半年前,谢家就彻底被他打击得不成气候了,再也扑腾不起来。

        也不只是谢家,谢疑上辈子出事前,在同行业中基本上已经是绝对的领头羊人物,所有先前能和他同台竞争的对手,在那两年中都被他打压得不轻,谢氏一支独大。

        即使谢疑死后企业乱了一阵子,但得益于他建立的完善的管理继任机制,没过多久就挺了过来,至少在苏知上辈子出车祸重生前,谢氏仍旧是那么坚实地伫立着。

        那时候,距离谢疑的离世都过去十几年了。

        仍旧时不时有人感叹,一位如此算无遗策的创始人,谢氏靠着他留下遗产都强盛了那么多年,如果他没有意外离世,谢氏如今又该是何种更恐怖的模样?

        每隔几年,就会有财经界的大佬拿出这个论点感叹。

        苏知一开始看到这种文章推送,还会点进去看一看,看得多了,不用点开都知道里面的内容。面无表情地划开。

        每次都是说差不多的轱辘话。

        死都死了,总是假设如果有什么意义呢?

        ……

        不知不觉,想的有点远。

        落在外人眼中,就是他被谢行舟的长相惊得几乎愣住,吓呆了。

        意识到自己竟然开始发呆,苏知从回忆中抽离,将视线从谢行舟脸上收回来。

        抿了抿唇角,说:“你好。”

        组长也跟着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姓谢!而且这张脸……

        他虽然不是公司的高层,但好歹也见过董事长数次,托了他们董事长过于年轻英俊的福,他们企业中大部分人对董事长的长相都十分熟悉。

        也对他和父族谢家的不对付有所耳闻——这几乎是个业界人尽皆知的八卦了。

        我艹!组长在心中暗骂一声,这长相,一看就是他们老板的仇家啊!

        怎么在这里遇到了?

        他那张前不久还在笑着的脸瞬间就有点扭曲。

        但商场上大多数人都要维持基本的面子,伸手不打笑脸人,他圆滑地克制住了自己内心的惊涛骇浪。

        组长不等苏知回答,就抢先道:“哈哈,哈哈,小孩子随便说说。”

        同时往前走了两步,不着痕迹地站在了苏知前面。

        由他自己应对谢行舟。

        苏知平时性格比较安静,并不关心八卦,也不知道这小孩知不知道老板和谢家的恩怨。

        可别不小心被人欺负了。

        自己带出来的员工,还是得看着点。

        谢行舟轻轻一笑,也不强求。

        微笑着和组长攀谈起来。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一个相当有情商的人。

        即使组长知道他是谢家的人,是他们老板的对家,因此带着警惕心,但谢行舟此人肚子中确实有几分真材实料,话也说的让人极为舒适,半真半假之间,极大地满足了中年男性领导高发的说教欲望。

        十几分钟后,组长已经被他不着痕迹地捧得眉开眼笑。

        看那样子,就差和对方称兄道弟了。

        苏知:“……”

        这熟悉的中年领导互捧臭脚场面。

        苏知算是技术岗,但上辈子时不时也要跟着领导出去交际一下。

        每一次,他都会被这种场面给皱眉到。

        更微妙的是,此时其中一个人还顶着一张和谢疑相似的脸。

        即使气质相差很多,也总让人忍不住想起谢疑。

        苏知想,要是谢疑在这里,绝对不会露出这种姿态。

        真的太别扭了。

        对比着对比着,心中莫名其妙涌起一股不适之感。

        他安静地站在一旁,丝毫没有参与的欲望。

        很快转脸去打量各种展览品,不再关注兀自交谈得起兴的两个人。

        谢行舟不着痕迹地用余光打量他,偶尔笑意加深。

        展览会要进行一整个下午,会场内提供免费餐饮。

        三人相谈甚欢——主要是组长和谢行舟聊的太投机了——自然地一起去喝了个下午茶。

        刚坐下没几分钟,组长就一皱眉,道:“不好意思,我需要去个卫生间。”

        他看向苏知,轻咳两声:“小苏要一起去吗?”

        看来他还没完全被谢行舟捧晕了头,忘记了这人尴尬的身份。

        还知道要护着点自己带来的小职员。

        苏知微不可查地笑了笑,摇头:“不用了,我在这等您。”

        这种公共场合,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并不可能会发生什么,退一万步说,展览会上牵涉到一些新技术的展示,这里的安保还是比较严密的。

        谢行舟既然敢这么光明正大地找上来,想来也不会做什么蠢事。

        组长想想也是,苏知那么大个人了,还是个男生,接近一米八的个子,其实压根就跟柔弱这个词没什么关系。

        他总是因为苏知长得嫩而情不自禁觉得他是个小朋友,跟看家里的小孩似的。

        也不只是他这么觉得,他们小组的人都习惯行拿苏知当晚辈,习惯了。

        他一抹脑袋,匆匆地说:“诶,好,小苏,你别乱跑,等着我啊,就几分钟!”

        组长一走。

        谢行舟的视线就看了过来。

        “尝尝?”

        他递给苏知一块红丝绒蛋糕。

        苏知接过来,道谢,放在跟前的桌面上,但是并没有吃。

        倒也不是担心谢行舟动手脚之类的,这件事本身也不太可能,又不是在演电视剧,哪能时时刻刻有那么多夸张的事故。

        再说了,这地方到处都是监控。

        谢行舟敢动手脚,可能是想去吃牢饭了。

        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吃。

        这阵子吃惯了家里的饭菜,被御膳厨师出身的阿姨养的嘴巴刁了,苏知对这种流水线的食品产物提不起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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