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修错字)(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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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氤氲水汽,沐浴过后,谭清音长舒一口气,眉眼笑意浅浅,也暂时忘却了噩梦。

        云秋从熏笼上取下叠得整齐轻软的衣裳,伺候谭清音换衣。

        谭清音披着青丝坐在梳妆台前,抬手撑着脑袋,楚楚可怜地看向云秋:“不去不可以吗?”

        那些个宴会她委实不想去,年前武昌侯夫人过寿,她跟着母亲一起去祝贺。席间,那些贵夫人打量着各家公子千金,话里话外有结亲之意,也包括她。她浑身不自在,活像被剥光了衣服站在那儿任人评头论足。

        谭清音本就生得好看,巴掌大的小脸吹弹可破,因着刚沐浴后热意,凝脂般的肌肤透着嫣红。她抬脸看人时,目光盈盈如春水将生,像是要把人溺进去,美得不可方物。

        云秋看得失神,差点说可以,幸好及时勒住,“不可以,夫人说这是宫里的,推脱不了。”

        谭清音听后脑袋一耷,蹙着细眉。

        她不想去,不过她大概也能猜到这宫宴去是干什么的。

        云秋垂首替她挽着发髻,拿出梳妆盒里的白铅粉,安慰道:“小姐也别担心,奴婢有法子。”

        谭清音疑惑回望,有些不解。

        云秋蘸取些白铅粉,轻轻敷在谭清音脸颊上,遮住红润,又蘸了些涂在润泽的红唇,刚刚还明艳灵俏的少女瞬间病弱憔悴。

        “小姐装着生病,应该能省去不少麻烦。”云秋说着,转念一想,“再说了,小姐不是一直‘病体欠恙’,旁人是知道的。”

        谭清音愕了一下,眼波流转,“是啊,我本来就是个‘病秧子’。”

        自她幼时落水,捡回一条命后,父亲就对外宣称她落了病疾,这些年鲜少出门。

        这也是为何她到了及笄之年,上门求亲的人很少,谁家也不想娶个病秧子回家,哪怕她是首辅千金。

        不过她不在乎这些,平日里她养尊处优惯了,只想懒散过一辈子,况且父亲母亲也允许她自己择婿。

        听音苑小池花圃,林木葱葱,花架下蔓藤缠绕,有鸟儿在枝间扑翅欢叫,女儿家的小玩意挂在木檐下叮咚作响,处处透着精致。

        谭清音立在院中,发饰轻便简单,青丝垂肩,一袭水雾白烟罗裙,衬得腰如约素,越发显得她整个人弱质纤纤。

        云秋又给她披上一件银线雪色披帛,两人这才款款向正厅走去。

        首辅府,正厅。

        林氏有些坐立不安,她揪着手中的帕子,担心的望向坐于主位闭目养神的男人。

        “夫君,我这眼皮一直跳,我担心清音……”

        话还未说完,就被男人皱眉打断:“你别多想。”

        说话的正是谭清音的父亲,首辅谭方颂。

        话是这么说,可他也是在正厅等候多时,今日女儿一人进宫,他还是要叮嘱些。

        太子年逾弱冠,资禀聪明,尚未有正室。此次皇后娘娘大设赏花宴,只邀请京中各世家重臣贵女前去,此举不言而喻。

        他如今刚过不惑之年,在朝中内阁位列首辅,同僚中想与他家结亲的不在少数,可他都婉言谢绝了。

        他只有这么一个女儿,自小娇生惯养着,一点苦吃不得,也只想她自己寻个称心的郎君顺顺遂遂、无病无灾过一辈子。

        谭清音撩帘而入,见父亲母亲在厅中伫立等候,她不禁弯起了眼睛,“爹爹,娘亲。”

        “清音,你来。”谭方颂向女儿招手。

        谭清音心里一紧,料想爹爹是要和自己说什么,莲步轻挪,走到父亲身边。

        “怎么脸色这般苍白?”谭方颂的目光在她脸上略一停顿,眉头皱起。

        谭清音立马摆手,解释道:“这是画的。”

        林氏一扫忧容,她替谭清音整了整衣襟,又伸手捏捏她的耳垂,似是责怪:“鬼机灵。”

        “清音,进宫后切勿多言,别沾酒。”谭方颂说,“宫里人多眼杂,旁人说的也莫要听信。”

        “唐将军的女儿与你一同前行,也正好有个照应。”

        谭清音望了一眼父亲,她点点头,应道:“爹爹,我知晓了。”

        就在此时,门口的小厮高喊:“老爷,将军府的马车已经到了。”

        谭清音不敢耽搁,只得和爹娘拜别,随了云秋及小厮一同而去。

        谭府外车来人往,络绎不绝,一片喧嚣。

        一辆精巧的马车停在谭府石狮前,车身彩绘雕漆,车帘被挑开,唐钰探出半个脑袋,看见小姐妹,眼底尽是欢喜笑意。

        一袭罗裙的女子从府门里行出,袅袅娜娜,身形羸弱,一如误入人间的仙子,我见犹怜。唐钰想,应该把清音带到她爹的军营中,练上个日子,就不至于看着一阵风都能把她吹倒。

        “清音,快来。”

        谭清音循声抬头,眼底骤然浮现欣喜,颊畔泛起很浅的酒窝,她扶着云秋的手坐上马车。

        马车内装饰精致,四角挂着熏香笼,有两个卧榻,皆以锦缎铺垫,中间檀木小圆几,上面放着桂花糖蒸栗粉糕,车厢内足以坐下五六个人。

        谭清音轻拢裙摆,坐了下去,接过唐钰递来的粉糕,打趣道:“今儿个唐将军怎么让你出来了。”

        “哼。”唐钰轻嘁一声,“今日皇后娘娘宴请京中贵女,我爹再不让我出来就是抗旨不遵。”

        说起这个,唐钰忽低声说道:“清音,你知道皇后娘娘为何突然设宴吗?”

        谭清音将那糕点咽下去,又喝了口茶水,这才小声道:“选太子妃?”

        “嗯,我爹也是那么说的。”

        唐钰皱了皱眉,有些欲言又止。她不小心听到她爹和娘的谈话,今日设宴也就是先过个脸,看看各世家贵女的才学品行,皇后娘娘似乎更有意向谭首辅和周国公两家。

        唐钰憋不住话,“清音,你可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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