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晋江独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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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可也笑了,  她当然记得去年来摘星楼时候的场景,只不过此一时彼一时,心境早已大不相同,  况且……去年这时候她什么也瞧不见,今年却能好好看看中秋节的花灯会了。

        四人进了包间,  谢澜伊环顾了一周:“果然没什么大的变化。”

        “怎么没有,人老板年前特意翻新了一次,  你这可冤枉人家了,而且听说请了几个更有名的大厨,  味道也更胜从前了。”谢洵道。

        谢澜伊:“是吗,  那我可得好好试试了。”

        几人入了座,摘星楼的小二也进了屋来。

        “几位贵客,您慢看。”一边递上来菜单一边给几人倒了茶,  谢洵笑道:“不然还是吃锅子吧,表妹去年没吃尽兴,这次开开心心的吃!”

        谢择:“表妹没尽兴都是被谁害得?”

        谢洵啧了一声:“是我行了吧,我的错,  过不去了还。”

        秦可捂嘴笑:“好,  那就吃锅子。”

        谢澜伊也表示赞同:“羊肉牛肉都来些!再点几个菜,  咱们喝点儿酒吧?”

        几人都表示同意,  谢澜伊当即点了一壶桂花酿。

        没一会儿,酒和菜都上了桌,  热气腾腾的锅子冉冉升起雾气,谢曜依旧坐在秦可旁边,  体贴细心的帮她涮菜。

        秦可时不时的会看他一眼,  在想去年的此时他是不是也这么照顾自己?不过那时候的照顾,  应该就是出于哥哥的责任。

        那日谢曜在海棠苑问的那个问题……

        她也好想知道……

        察觉到她的视线,  谢曜微微侧目,唇边也噙着丝笑:“在想什么?”

        “没什么……”秦可缩回眼神,耳根薄红。

        “表妹真好,怎么就没人给我涮菜……”谢澜伊看了眼二人,幽幽说道。

        秦可忙准备给表姐夹菜,谢洵先开了口:“我给你涮,瞧你羡慕的,那点儿出息!”

        谢澜伊:“你出息大!方才还不是偷看了好几眼!”

        谢洵被拆穿,窘迫的看了眼大哥和表妹,忙辩解:“你怎么知道我偷看?!你莫不是也在偷看我?!”

        谢澜伊百口莫辩。

        谢择笑:“听二哥和堂姐斗嘴就是有趣。”

        谢澜伊和谢洵互瞪,谢曜也微微笑了笑。

        一顿饭下来,几人喝了三四壶的桂花酿,谢曜还好,谢洵是故意将自己喝了个微醺。谢澜伊和秦可脸颊上也泛着薄红,谢择眼神也没有那么清明了。

        谢澜伊拉着秦可要去盥室,秦可只好陪她。

        “大哥,你、你老实说,你到底什么时候对我们小表妹有心思的?”

        谢洵终于还是绕回了这个问题。

        谢曜看了眼门口。

        谢洵、谢择和谢澜伊都在等着他的回答。

        “一见倾心。”

        两人同时愣住。

        “一见?”

        “这么说……去年花灯会的时候……”

        谢择也想起来了:“难怪那时候我们在街市玩转盘,大哥故意射了个兔子,是知道表妹喜欢兔子不喜欢小羊吗?”

        谢洵瞪大眼:“表妹喜欢兔子?”

        谢择看了眼二哥,“我也是无意看见的,表妹桌上是大哥去年在街市上射下来的兔子,应该很是宝贝。”

        谢曜笑了笑:“我并不知晓。”

        谢择却不信,但此时追问已经没了意义,就好比当时,虽然他先大哥出手射下来小羊,却终究不是表妹想要的-

        谢曜看了看时辰差不多了,便站起了身:“摘星楼顶楼应该在猜灯谜,过会儿会放烟花,去吗?”

        谢澜伊刚从盥室回来,一听这话忙道:“去去去!”

        秦可也露出期待之色,只是桌上,二表哥和四表哥同时盯着她看,秦可摸了摸自己脸:“我脸上……有东西吗?”

        两人移开了视线,谢洵大大咧咧的放下酒盏:“走吧走吧,上顶楼玩去!”

        上一次因为秦可眼睛瞧不见,几人只去了戏台子那层,还未登顶过摘星楼顶楼。

        夜色凉如水,一夜间,京城就已入了秋。

        五人沿着回旋楼梯上了顶楼,顶楼果然人声鼎沸,花灯灯谜都已经挂了出来,张灯结彩的,很是好看。

        谢澜伊找了一处人少的地方,朝他们挥了挥手:“就这儿吧!快过来!”

        谢曜几人走了过去。

        从此处俯瞰,整个京城都尽收眼底,灯火辉煌,万家灯火倒映在眼底,交相辉映,是秦可从没见过的风景。

        她趴在围栏上,看的有些痴了。

        “大哥去年除夕就不在家,今年能回来吗?”谢澜伊看向谢曜。

        不远处已经有人放起了烟花,一朵朵在天空炸开,光彩夺目。

        谢曜微笑:“即便不能回来,此刻就当是除夕,不好吗?”

        “不好。”谢澜伊嘟嘴,“一点儿也不好。”

        “哥哥去年除夕就不在家,今年若还不在家,过年都变得没意思了!”

        谢曜摸了摸自己妹妹的头:“又不是一定不会回来过年,而且回来的时候,也是团圆日不是吗。”

        谢澜伊不情不愿的嗯了一声,谢曜视线落在秦可身上,小姑娘也朝他弯了弯唇,方才饮了一些桂花酿,她眼神微醺闪着琥珀一样的蜜糖,谢曜心口像是被小刷子拂过,微微颤动了一下。

        兄妹几人从摘星楼下来,又去了集市。

        “那个摆摊的人居然还在!”谢澜伊惊喜的指着那边,的确,还是去年那个熟悉的老板,几人走了过去,可是时间有些太晚,转盘上的东西都已经射的七七八八,兄妹几人有些可惜,倒是谢曜淡定的买了四只签。

        一个一准,而且正好都是四只小花灯。

        老板笑着将四只花灯递了上来,谢曜转身给了弟弟妹妹。

        “明年他应该还在,再带你们早些过来。”

        几人接过大哥递上来的花灯,不约而同的红了眼尾,两个弟弟倒还好些,两个妹妹将头垂的极低,谢澜伊重重的嗯了一声。

        夜已深。

        四人回了庆国公府。

        谢澜伊和另外两兄弟心照不宣,回府之后就回了自己的院子,只剩下秦可和谢曜两人,慢慢朝海棠苑走去。

        走到海棠苑门口,秦可余光朝清莲看了一眼,清莲便将她白日准备的东西都递了上来。

        “我听说崇州天冷,大表哥到达那边时怕已经入了冬,我准备了一双护膝……大表哥照顾好自己……”

        谢曜眼眸微动,视线停留在那个箱子上。

        这就是她赶了两日的心意吧。

        “好。”

        谢曜接过,“我一定好生带着。”

        送别的话已经说了太多,秦可不想让气氛过分的悲伤。她软软的打了个呵欠,故作有些困乏,“那大表哥早些回去歇着吧,赶路辛苦……”

        谢曜看着她的眼,将她眼底那些故意藏起来的情绪一一记在心中,缓缓的点了点头:“表妹也早些休息。”

        “嗯。”秦可绞着帕子有些急了,她已经拼命的去克制,她猛地转身,害怕自己再也忍不住掉下泪珠,忍了又忍。

        “那我进去了。”

        说完就朝屋内走去,只是身影刚走到门口时忽然听见他急切的唤她。

        “阿芫!”

        秦可脚步顿时被钉住。

        嗓音有些抑制不住的颤抖:“大表哥还有什么事吗?”

        谢曜扯了扯唇角,“入了冬,若出门的话,记得带上手炉和斗篷。”

        他看似敷衍的嘱咐了一句,秦可眼泪却再也止不住了。站在门口不肯转身,只是肩膀微微抖着,谢曜强迫自己也转了身,脚步匆匆,离开了此处。

        秦可猛地转身,视线里却再无那个熟悉的身影。

        泪掉落在地上,清莲和杏桃心疼的叹了口气。

        ……

        谢曜和谢择是连夜离开的。

        没有让府中任何人送。

        庆国公府的气氛陡然冷清了下来,老夫人辞了每日的请安,各院的人便也几乎都没有走动。

        大夫人和三夫人伤心难过是自然的。

        尤其是三夫人,这回是真的病了。两个儿子都不在了身边,她一时又想不过,真的染了风寒,卧床不起。

        三爷急的请了好几个大夫,碧梧堂被浓浓的药味给充斥着。

        大夫人那边自是也不必说,身在国公夫人的位置,除了担心儿子,还要照料这一大家子,眼角也添了好几道细纹。

        二夫人那边看似儿子丈夫都在身边,但京城如今波诡云谲,谢洵在朝中也不那么好过,日日都是早出晚归,回院后倒头就睡,二夫人心中担忧不已,也是整日长吁短叹。

        今年的中秋节,无疑是庆国公府最冷清的日子。

        秦可每日几乎闭门不出,日出便起床,在院子里浇花看书晒太阳,比原先有眼疾时还要静上许多,不大爱说话,但每日都有按时吃饭,见得最多的人便是谢澜伊,姐妹两偶尔会一起结伴去看宁哥儿,小家伙一天一个样,也是因为府上有个小奶娃,这日子也算没那么难熬。

        这一日一日这么过着,秋风萧瑟,竟然距离谢曜离京,已快半月了。

        而京城的秋雨也连绵不断了起来,偶然有那么一两个晴天,秦可便会在院子里逗逗毛毛,喂喂金鱼。

        谢洵今日难得的来了趟海棠苑,秦可正在院子里逗毛毛。

        “二表哥。”

        秦可看见他,还是有些惊喜的。

        谢洵朝她笑了笑:“表妹可还习惯,有没有觉得无聊?”

        秦可摇头:“不会呀,我已经习惯了。”她以前什么都看不见时,比现在的日子还无聊。

        “那就好。”

        谢洵点了点头,似乎欲言又止。

        秦可问:“二表哥是不是有什么事儿找我?”

        谢洵笑了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就……今日上朝时得知了一件事,说是江南那边急讯,江南知州陆家在半途巡查的时候遭遇了意外,下落不明……”

        秦可愣住。

        “陛、陛下怎么说?”

        谢洵苦笑:“还能怎么说,陛下如今能管的了什么,每日上朝都是太子和蜀王争论个不休。我也就不明白了,整日都在为了自己的权利争得你死我活,朝中这些大臣的案子、百姓们的疾苦,在他们眼中,又算的了什么呢?!”

        谢洵说的有些激动,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些不该说的,忙道:“表妹也不必担心,这事有御史那边咬着呢,江南那边已经在加派人手找了,许是真的意外也不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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