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6 晋江独发(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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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巳呈的话里包含了多层深意,  大表哥是贬黜?谢家的爵位当真快要不保?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的?

        一串串的疑问打的秦可措手不及,而不只是他让自己同谢家一刀两断的话。

        震惊片刻,她很快恢复了冷静。

        裴巳呈见她不说话,  以为是自己说中了她的心声,心中泛起一丝喜悦:“阿芫,  表哥字字句句是为了你着想,若你手头紧张还没法在京中置办铺子,  我可以帮你。”

        秦可抬头看他,年少时熟悉的人现在已经变得全然陌生,  她压了压心中想立马离开的冲动,  佯装天真的问道:“多谢裴表哥提醒,国公府如今风平浪静,大表哥出任崇州,  我还真不知道这其中有这么多事情。”

        裴巳呈唇角讽刺的勾了勾:“谢家早已在风口浪尖上,何来风平浪静?谢中丞明面上是升了巡抚,朝中谁不知道这是贬黜?崇州山穷水尽民风彪悍,先帝在时曾派出两名武将前去清缴蛮子,  可都是败北而归,  其中一个还在崇州落了残疾。”

        裴巳呈的话让秦可心口阵阵发凉:“是、是么。”

        “所以阿芫,  现在太子盯着谢家,  你继续和谢家扯上关系实属不是上上策,尽快脱身。”

        秦可稳了稳心神,  抬头看着他的眼睛,没有继续问谢家的事,  而是问:“裴表哥觉得,  太子这个人怎么样?”

        裴巳呈愣了愣。

        “都察院和大理寺现在应该都知晓我父母的案子,  裴表哥可知晓了?”她继续问。

        裴巳呈眼中有了躲闪。

        “我的确已知晓……”

        “可是阿芫,  且不论陛下在时是不是真的会废黜太子,现在陛下已经病重,旧事要去努力争取,但活着的人,更是要向前看。”

        秦可看着他半晌没有说话。

        她对裴巳呈的回答一点儿也不意外,从某种程度上说,他的话挑不出什么错,毕竟大家非亲非故,以一个外人的立场,肯前来对她说这几句话已经不错了。

        也不是人人都会待她那样的好,拼尽全力。

        可正是体会过那样的好,秦可心中才觉得凉薄,也完全理解了当初裴家为什么没来接她的缘由。

        说到底,凭什么呢?

        “我明白裴表哥的意思了。”她语气平静。

        裴巳呈微微松了口气:“那你先好好考虑一下,若想明白了,可随时派人来我府上说一声,我在西城大理寺旁的裴府。”

        “好。”

        秦可余光已经看见谢澜伊掀马车侧帘的动作,她亦不想在此处多留,告了别,便匆匆上了马车。

        “表妹,那人是不是那个裴,裴什么来着!他找你什么事?!”秦可刚一上马车谢澜伊就连忙问,秦可缓了缓:“回府说吧表姐。”

        裴巳呈一直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开。

        回到国公府,谢澜伊还缠着秦可问,秦可却径直去了谢洵的院子,谢洵刚刚从翰林院回来,看见两个妹妹,也露出了一丝喜色。

        “二表哥,我有事问你。”

        秦可一上来的严肃让谢洵愣了愣,他意识到了什么,坐直了身子:“表妹请问。”

        于是秦可就将裴巳呈说的那些话大大方方的转述了出来,谢澜伊也在一边听着,越听眼睛睁得越大。

        “不是,他,他什么东西啊!这是在挑拨谁啊他!”谢澜伊气极了,甚至后悔没有当场下去揍裴巳呈一顿。

        秦可却不是在纠结这个,她看着谢洵,神色严肃:“二表哥你说实话,那日你们去宫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谢澜伊也看向谢洵,谢洵神色逐渐变得颜色,叹了口气:“的确。大哥此去崇州,的确艰难万险,那日怕祖母担心,我们只是删繁就简,其实那日我们在宫中遇到了周培,他嘲笑一番谢家的处境,惹得四弟差点和他动了手,被大哥拦住了。”

        秦可面色逐渐变得有些青白:“难怪……那日四表哥回来脸色很不好看,原来是这样……”

        “周培都说什么了?!”谢澜伊着急的问。

        谢洵看一眼秦可,转头对谢澜伊道:“你也别管他说什么了,反正不是什么好话!你们也不用担心,方才这个裴巳呈的话也是夸张了,大哥是什么人啊,临走前会想不到这些?咱们家现在就是铜墙铁壁,但凡是有想害我们家的,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谢澜伊:“对!二哥这话说的不错!我还就不信了,周培还打算正大光明的造反不成?!就算他敢,咱们家也不会袖手旁观,不就是周家的血脉嘛,咱们家好像没有似的。”

        谢洵去捂谢澜伊的嘴,谢澜伊挣开:“你那么怂做什么!这是在自家!”

        谢洵:“我哪是怂?!我母亲就在隔壁,你想让全家人都听到不成?!”

        谢澜伊撇了撇嘴,不说话了。

        秦可从方才开始一直都很沉默,谢洵知道她的心事,放软了音调:“表妹,你还记得大哥临走前的嘱咐吗?”

        秦可:“记得。”

        “那就行,咱们谢家不会连一个姑娘都护不住。”谢洵没有多说,只留下了这句话。

        秦可笑了笑:“嗯,我明白。”-

        回了海棠苑,秦可早上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裴巳呈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想,她总觉得事情似乎没有这么简单,拼了命的在脑中利用有限的信息和线索拼凑,一直琢磨到后半日,才悠悠的合上了眼。

        宫中养心殿。

        皇后出现的时候所有的小太监和宫女们都将头垂的极低,陛下病重,皇后却还打扮的雍容华贵,她在身边嬷嬷的搀扶下慢慢进了后殿,朝床上的人莞尔一笑。

        “陛下,该喝药了。”

        正宣帝喉咙里发出呜呜两声,那声音中竟然还带着一丝恐惧。

        但他无力反抗。

        只能眼睁睁的被皇后一手捏着下巴一手灌下了汤药:“陛下躲什么?若不喝药,您怎么能早日好起来呢?您前些日子能悠悠转醒,可多亏了这幅汤药啊。”

        正宣帝眼睛瞪圆,满腔的愤怒是无处表达,喉咙呜咽着,汤药溅了一身。

        此刻养心殿内的人都退了下去。

        皇后嫌恶的擦了擦手指,将药碗丢在一边,看着他,冷冷笑:“陛下恨臣妾,臣妾知道,可臣妾不后悔。这么多年,臣妾当这个皇后早已厌烦疲惫!臣妾唯有培儿一个儿子,所有的指望都在他的身上,可你竟然想废了他?!这叫我如何能忍!?”

        正宣帝依旧呜咽着,皇后理了理袖子:“陛下别担心,您暂时还是尊贵的九五之尊,躺在这养心殿,只需接受朝臣和妃嫔的朝拜即可,来了折子和圣旨,您按个玉玺就行,是不是比您亲自执政的时候要轻松的多?”

        “您别怪我,要怪,就怪您病得不是时候,更怪您有个狼子野心的弟弟!蜀王步步紧逼,若不将您先控制起来,这天下,怕真就不是我儿的了。”

        皇后站起身,贴心的给正宣帝掖了掖被角,正宣帝拼命的想伸手拉她,却被皇后一把甩开了袖子。

        东宫。

        周培这两日心情明显不错,将自己的爱犬又拉出来在院子里遛弯,听着下头人的禀报,时不时的笑上两声。

        “谢子珩走了有半月了吧?”

        郑德胜:“回殿下,已快二十日。”

        “嗯,那是挺久了,人在千里之外,即便是京城的天塌了下来,他也鞭长莫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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