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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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燃三两步走过去,扶住贺以南,急声说:“你着急什么?走那么快,不怕摔?鞋子也不穿?”

贺以南仰起头看他,愣了一下。

陆燃见贺以南脸上泛着不正常的潮红,赶紧用手探了一下他的额头,烫得吓人。

贺以南凑近去抱着陆燃。

“烧成这样还到处乱跑,也不告诉我一声?”陆燃有点生气了。

贺以南摇摇头,用手语比划:

【我以为你走了。】

贺以南很害怕。

他不能让陆燃回家。

他知道,陆燃要是回家,肯定会偷偷去找那本日记来看。

陆燃要是记起以前的事情,那么他们这段脆弱的关系就结束了。

贺以南缓过脑袋里的眩晕,又小心翼翼地看向陆燃,比划道:【你刚才是不是生气了?】

陆燃简直要气笑了。

见陆燃不说话,贺以南便自顾自地下了结论,眸光黯然地比划着:【对不起,我不知道你不喜欢,我以后不那样抱你了。】

陆燃气得咬牙,贺以南真的是脑袋烧糊涂了,说的什么胡话。

陆燃赶紧将贺以南抱回了病房,叫来了医生。

由于贺以南前一天才撞到肚子差点小产,现在又发起烧。

医生来了把他们俩劈头盖脸一顿骂,说如果再这样不注意身体孩子就保不住了。

陆燃连连应了。

医生又告诉他们,贺以南现在怀孕了不能用退烧药,只能吊点保胎针保住孩子,适当用物理降温。

折腾了半夜,贺以南终于吊上针,贺以南困得撑不住,早就迷糊地睡了过去,只不过还是紧紧抱住陆燃不肯放。                        

                            

陆燃发现贺以南好像特别没有安全感。

贺以南睡得特别不安心,似乎在做什么噩梦,时不时颤抖一下,又发出几声低低的呜咽,又挣扎着睁开眼看他。

这时候,需要陆燃轻声哄贺以南,说:“我在。”

贺以南只有听见陆燃的声音,才能点点头,安心闭上眼。

整个晚上都是如此反复。

陆燃真的心疼,彻底睡不着了。

他猜测贺以南发烧糊涂了,又梦见小时候那些可怕的事情。

陆燃握住贺以南的手,指腹触碰到贺以南手背上结痂的伤口,他趁着贺以南睡觉的间歇,就着窗外的月光看了眼。

他看见贺以南白皙的手背上全是狰狞的疤痕。

陆燃恍惚间,又想起些小时候的事来。

他记得,那也是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窗外面只偶尔几声蛙鸣。

小陆燃刚写完作业,洗漱完毕,熄了灯,上床睡觉。

哪知道他刚闭上眼歇了几分钟,房间里突然传来“噗通”一声的巨大声响。

陆燃睁开眼,吓得差点魂飞天外。

他看见自己家的窗被打开了,有个小小的人影摔到了他家地上。

陆燃赶紧跑去开灯,开了灯才发现是隔壁家的小哑巴。

小哑巴身上满是伤,也不知道磕到哪里了,半天起不来,也不吭声。

陆燃去把小哑巴扶起来,问:“你怎么从我家窗户进来呀?有没有摔到哪里?疼吗?”

起来时,小哑巴疼得“嘶”一声,但他只是摇摇头,抬起明亮的眼睛看着陆燃。

“那你怎么了?”陆燃着急地问他,“是不是那个阿姨又打你了?”

贺以南摇摇头,笑得很是开心,然后突然举起手来。                        

                            

陆燃看见他手里拿着一根煎好的鸡翅根,本来卖相应该是不错的,可惜被贺以南摔到地上了,沾了不少的泥。

贺以南也发现了,收回手,神色懊恼,抬起手对陆燃比划。

陆燃赶紧给他拿来纸和笔,贺以南接过,内疚地看他,在纸上写:【这是阿姨奖励给我的鸡腿,我想带来给你吃的。都怪我我不小心摔到地上了,好像不能吃了……】

陆燃看着那被贺以南说成是鸡腿的鸡翅根。

他想了想,还是没有忍心拆穿。

估计是那个讨厌的阿姨又骗贺以南年纪小,什么都不懂。

见贺以南内疚得不行,陆燃赶紧安慰他:“没事的,我已经吃得很饱了。”

然后他又看了看贺以南越发清瘦的小身板,摇摇头笑着说:“下次有好吃的你先自己吃啦!我再吃就胖成猪了。”

陆燃吸了一口气,费劲地把肚皮鼓起来,大力地拍了拍。

可惜他并不胖,看起来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

贺以南非常不同意,他摇头,显然还记着上次那一顿,又写:【可是上次你请我吃那个麦……什么的,是不是很贵呀?】

“是麦当劳。”陆燃提醒道。

贺以南认真地点点头,写:【好……麦当劳,我记得了。】

陆燃想了想,觉得不对劲,贺以南不会偷偷攒钱要请他吃麦当劳吧?

于是他把贺以南拉到身边,说:“贺以南,我把你当成我的朋友,可不是为了让你请我吃饭的。”

陆燃说着,边从抽屉里找出医药箱,给贺以南受伤的肩膀抹药,“只要你每天能开开心心地和我一起玩就好了。”

贺以南有点没听懂,甚至疑惑。                        

                            

因为在贺以南的世界里,从来没有人像陆燃这样对他好。

他父母会因为他说不了话而对他不管不顾。

学校里的同学只有在他每月刚拿到零花钱的时候会和他玩,等到他的零花钱被抢光了,很快就没人搭理他。

而家里的那个阿姨就更不用说。

陆燃将毛巾浸了暖水,把贺以南脏兮兮的小脸蛋擦干净,再细细看了会儿。

前两次见面的时候都没发现……原来这个小哑巴长得这么好看。

贺以南被陆燃这样看着,忽然漾出一个开心的笑。

陆燃赶紧岔开话题,问:“南南,你那个阿姨今天怎么那么好呀?让你出来找我玩,为什么突然给你鸡腿吃,她以前都不给你吃好吃的。”

贺以南握着笔写:【阿姨说她女儿的病情稳定了一些,她很开心,所以奖励我吃一根鸡腿。】

……

后面的事情有些不记得了,但陆燃只记得自己当时说的话不太妥当,他好像把贺以南说了一通,说贺以南是个小傻瓜,好不容易有个鸡腿,还要跑来送给别人吃。

现在想来,明明是那个保姆阿姨做得太过分。

幸好,后来陆燃偷偷在贺以南家隔壁观察了半个月,再教会贺以南和他里应外合,终于掌握了那个保姆阿姨虐待贺以南的证据,再把证据提交给警方。

警察得知后,第二天就上门带走了那个阿姨。

……

尽管如此,有些伤害已经造成了,无法逆转。

陆燃思绪回笼,揉揉贺以南柔软的黑发。

贺以南没有烧得那么厉害了,只是眉头依然紧蹙,牵着他的手也没了力气。

陆燃心疼地亲了亲贺以南的额头,将贺以南紧紧搂入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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