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番外六】(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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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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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  万物争荣。

        庭院里搭了个葡萄架,摇椅也搬了出来,给司滢躺上头纳凉。

        孕肚顶起来了,  不太大,像个倒扣的海碗,  跟齐湘的没法比。

        不过看这长势,  也没谁再怀疑是双胎了,  反过来猜测是个小女娃。

        据此,襁褓的花色与纹路,  全被谢母换成娇俏的款,然而在吃食上,司滢又很让人困惑。

        好比眼下,  她左边是山楂乌枣,  右边摆着梅子姜,  无酸不喜。

        “少夫人。”棚架的坠枝撩开,是织儿捧着个漆盘过来了。

        “回来了?”司滢移开扇子:“日子定好了么?”

        织儿把漆盘上的安胎药递过去,  摇头说:“就是见了个面,奴婢要等少夫人生了,再去理那些事。”

        司滢扶着摇椅坐起来,捏着鼻子把安胎药给喝了,立马拈两粒乌枣入嘴。

        等把苦味压下去了,  她才再问:“白秀才能等么?”

        白秀才,就是先前在寺庙外头摆书摊,卖过洞玄子的摊主。

        他不止卖洞玄子,  还卖连环画。

        连环画不必识字,  人物惟妙惟肖,  动作面容都足够让人看个半天,  一度让织儿很是着迷。

        她在那白秀才手里买过一本,上瘾后也陆续有去,但却总也买不齐。到后来才发现,那些小人全是白秀才自己画的,之所以册子分上中下,还总间隔几天才有,是为了隔三岔五都能见到她。

        所以读者书人的心眼,简直比莲藕的孔还多。

        至于能不能等……织儿把鼻孔一扬:“管他呢,不能等就找别人去,反正我要守着少夫人。”

        风从棚顶溜进来,司滢按下裙幅:“别犯轴,婚姻大事容不得耽误,再说你有个好归宿,我最是欢喜。”

        谈及归宿,织儿终于红了脸。

        她本也是乡下孩子,早前被卖给牙婆,后来一直在行院做粗使丫头,草率地长到这么大,后又机缘巧合进了谢府。

        虽识不得几个字,但却让一个秀才为她神魂颠倒,这无疑是她作为姑娘家的一大成就,人生也算活出名堂,后半辈子有得吹嘘了。

        可她也有自己的坚持,抠着手心,对司滢嗫嚅道:“奴婢是个粗人,没唸过书,说话鄙俗,规矩也不怎么懂,全靠少夫人宽和大度不嫌弃,才有今天的好日子……现在少夫人怀着胎,正需要人伺候呢,奴婢怎么能因为自己的事离开?”

        “说什么傻话,我那时候那种身份,你不也没嫌弃我?”司滢擦了把手,将她拉过来坐下。

        据此,二女便又怀念起进谢府前,甚至是嫁到谢府前,相依为命的日子。

        司滢给织儿捋了捋:“我还有好几个月才生,身边缺不了伺候的人,况且你跟白秀才回老家办婚事,来回一趟也要不了多久。”稍作停顿,又促狭地笑道:“除非婚事办完……你也怀了。”

        织儿手一缩,慌张地站了起来:“那不会,我指定要看着小主子出生的,我……”

        “那不就成了?”司滢掖着手,笑盈盈地看过去。

        好说歹说,那日的最后,总算是把织儿给劝通了。

        小丫头要嫁人,司滢张罗着给她置办嫁妆,又拔了府里人陪着一起,以防有什么意外。

        等忙完这事,宫里来了信,皇后娘娘召见。

        这一趟,司滢在坤宁宫里见到了祝雪盼。

        “本宫知道你们关系好,特意把祝女史给唤过来了,让你们叙叙旧。”上首的袁逐玉很得意,神气十足。

        恰有宫人来禀,说杭嫔给皇帝送汤去了,她哦了一声,入耳不入心,比起先前的郁郁不欢,眼下显得洒脱且超逸。

        而杭嫔便是太妃的外甥女,起初本想给妃位的,但因身份不够,只给了个嫔。

        这件事上,袁逐玉功劳不小。

        按她的话来说:“进来就想列妃位,本宫不拦一拦,岂不让她觉得本宫逆来顺受是软柿子?本宫也不是没有容人的量,不过位阶嘛,当然要慢慢往上才好,她每升一阶,其它人就眼红一分,憋在宫里怄得难受,那才叫有意思。”

        说这些时,袁逐玉扶着脑门撑在桌案上,一幅闲事懒理的模样,俨然已经适应宫闱,甚至找到了如鱼得水的状态。

        她问司滢:“大表兄可能要入内阁了,你知道吧?”

        司滢自然是知道的,只她迟疑:“内阁还从未有过夫君那样年轻的阁员,年岁和资历上来说,夫君都……”

        话被袁逐玉截断:“先例不都是人造出来的?哪个规定内阁只能老头子进了?本宫就觉得大表兄该入阁!”

        她甚至瞄了眼司滢的肚子:“你快些生,等孩子生下来了,本宫再想法子给你弄个诰命,咱们一家都光光耀耀的!”

        这话给司滢吓了一跳:“臣妇不贪那些虚名,娘娘切莫为这事上心,太不合适了。”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见过哪个皇后不给娘家人争名争利?杭嫔还张罗着给她弟弟授官呢。”袁逐玉抿了下头,轻悠悠的。

        她本就讲究,在宫里越发作养得肌薄肤透,十指如钩:“况且陛下最怕人缠,一遍他不听,本宫多说几回就好了。等他嫌我烦,自然就允了我的念头。”

        司滢在这话里听出沾沾自喜的况味,仿佛她已经把皇帝的性子捏了个九成九。

        这样笃定,想来是曾经用缠人的法子,令得皇帝应允过哪样的事。

        只皇帝到底是怕缠,还是妥协于其它原因,旁人怕就不得知了。

        内阁和诰命的事没好继续谈,司滢打岔几句其它的,复问道:“听说陛下最近来娘娘宫里,比以前勤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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