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62章(1 / 2)

加入书签

事情发展太快,师乐成一出幻境便被逮捕了,甚至没有给他任何辩解的机会。

        逍遥峰峰主长风真尊的弟子死了,要讨一个说法,看情况徐林和是绝对不会护着他的,甚至这件事情就是他主导也不一定。

        无极门门规森严,若是不找出罪魁祸首,师乐成这次废除修为恐怕是板上钉钉的事了。

        师乐成在这安静又阴森的水牢里,将事情整理了一下,捕捉到那个徐林和一闪而过的厌恶表情,他尽管很不愿意相信,会是徐林和做的,但是除了他,似乎他再想不出第二个人了。

        能这么无声无息的杀死金丹剑修,成功嫁祸给他。

        泡在水中脚踝,手腕,脖子都是千年玄铁制成的镣铐,泡在水中的下半身已经没了知觉,丝丝缕缕的寒气像是无孔不入的小虫子。

        慢慢爬上了师乐成脊肌肤,钻入他的体内,摧残着他的脊梁骨。

        不过是半日时间,他便已经意识到了着水牢的厉害。

        全身都泛起了冷意,那是从骨子里钻出来的冷,若不是体修淬炼过的筋骨向来强大,若是那些体弱的法修放进来,怕是早就修为倒退、灵脉反噬了。

        不过现在他的情况也并没有好很多,需要提起十二分精神来抵御寒气入体。

        师乐成等了一日才见到于慈,往往幻境内比拼,时间有长有短,有时候待上三四天都是正常的,但是于慈像是有感觉一般,心绪不宁,一下山便听到了昨日发生的大事。

        秦山殿大师兄师乐成因为私怨在幻境内打杀了三名逍遥峰亲传弟子,罪不可恕,已经关押至水牢。

        于慈听到这的时候,第一反应是不信,抓着那两个弟子又仔细问了来龙去脉,见他们不似说谎,才沉下心来。

        冲到水牢的时候,便被守门弟子拦了下来。

        于慈身份特殊,他虽修为高,但是早已经不管门内事物,只是一个长老,是没有权力进出水牢的。

        “明月长老您不能进去,没有执法堂堂主的命令,不能放任何人进去。”站在门口的两门弟子只是金丹修为,对上于慈,也是一副铁面无私的模样。

        于慈抿唇,他是不想动手的,但是他必须见到师乐成,确定他没事,他曾经也担任过执法堂长老,他知道水牢的厉害,所以更加觉得焦心,但是他也知道,这两人只是奉命行事,不能为难他们。

        “你们拦不住我的。”他轻轻看了他们一眼。

        两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只是低声说道:“我们自知不是长老对手,但是看守水牢乃是弟子职责所在,不容有失。”

        于慈分毫不让,“我只看一眼,不带走他。”

        弟子们只是拒绝,拦在他前面,于慈指尖灵力运转,全身威压四起,而下一秒一声轻佻的声音响起。

        “于慈何必和他们动手,来找我不就行了?”

        “堂主!”两位弟子异口同声的喊道,那声音中居然带上了一丝轻松的感觉。

        于慈身上的气势收起,看着从旁边走出来的红衣男人,还执着一柄红色绸扇,全身透着一股潇洒又轻佻的感觉,故白云——现任执法堂堂主。

        于慈和他有旧,他还曾经救过他。

        “白云。”见他来了,于慈也是松了一口气,面上却不显,还是一副漠然又不近人情的磨样。

        但是故白云却知道这只是假象而已,若不是心中担忧,关在里面的人是他心中在乎的人,他是断断不会擅闯水牢的。

        “唉,想来师兄是奔着师乐成那小子来的。”他扇面扇动,面露出一丝遗憾,全身红衣似血染红的一般,眼瞳带着一丝诡异的黑红。

        “昨日我都在调查这小子的事情,只能说——证据确凿,必死无疑。你也知道逍遥峰那个老小子,最是护短,宛如顽劣孩童。若是不给他一个交代,怕是会暗地里杀掉师乐成、掀翻这水牢都有可能。”故白云漫不经心的分析。

        于慈眸色微暗,眼底积攒着墨色的风云,风雨欲来。肌肤越发苍白起来,身姿也是越发飘然,只是那透露出的意思是,绝不后退。

        故白云见状更加玩味,打量的眼神像是看什么有趣的把戏,“要我说,师兄着什么急呢,人家正牌师尊可是亲自压着他进的水牢,甚至在长风老头说要重罚的时候一声不吭,您和他是什么关系?这般着急?”

        于慈脸上透露出几丝不悦的表情,不想回答他的话,只是冷淡说道:“我要进去。”

        故白云也不生气,只是点头摇晃扇子,表情还是一成不变的漫不经心,但是眼神和语气却透着认真和警告:“师兄对我有恩,这次我不会拦着你,可是这件事情并不是我们两个往日交情能够摆平的。幻境内几人的踪迹还要那几人暴毙的时间,种种表明只有师乐成有这个时间和实力。所以......您做好心理准备。逃跑是不可能的,就算最强时候的你,也是抵挡不住无极门的追杀的。”

        “我知道。”于慈这事疑点重重,但是他现在什么都不想思考,只想先见到师乐成一面。

        “师兄心中有数就行。”他摇了摇扇子,让守卫走开,放他进去。

        刚走进,这黑暗幽深的水牢,四处都是铜墙铁壁,完全是封锁的地方,寂静听不见水声,但是却能感觉到无处不在的寒冷。

        弟子将他带到一个玄铁门前,扭动机关打开大门,只见师乐成的孤寂的身影,他一点也不惊讶能看见于慈的身影。

        “长老快些......”带路弟子的话还未说完,眼前的身影已经消失,去了水边。但是一簇飞快的身影,却在一声呵斥声中停住了。

        “于慈!不准下来!”师乐成语气有些急了,于慈身子骨畏寒,常年身体冷的似冰,捂都捂不热,现下这水更是寒冷刺骨,更不能让他沾上半点。

        于慈堪堪停住脚步,站在岸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眉心微蹙,微微抿着的薄唇,眼底透出一丝委屈的神色。

        “好师伯,你来看我了呀,乖乖站在旁边,我看着你便好了。”师乐成放软了语气,两人之间隔着五六米的距离,这样遥遥相望的时候,陡然生出一种他们之间隔着千山万水的感觉。

        弟子已经退下去了,将空间留给了两个人。

        于慈的黑眸看见他眼里,眼底带着控诉,但是想着他正在受苦,又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最后冷淡的声线,化作了绕指柔变成了一句:“你过来,亲一下我。”

        之前每次于慈这般说的时候,师乐成都是双眼放光,没有不应的,但是这次他只是无奈的动了动这锁链,他像是囚禁在深渊的囚犯,仰头看着他干净的神明。

        不分青红皂白的被冤枉,被从小将他养大的师尊用本命法宝困住,被关在这水牢,侵蚀着自己的修为和灵力,他都不觉得委屈或者难受,偏偏被于慈语句冰冷的撒娇弄得愧疚了。

        像是一只大手扭捏着他的心脏,让他求饶。

        “等我出去,一定。”师乐成盯着他看,然后说了第一句为自己辩解的话,轻飘飘一句:“人不是我杀的。”

        于慈见他眼角似乎红了,眼底那没有诉说的委屈,手指不自觉收紧,也是管不了他之前的呵斥了。

        随着水声响起,他抱住了师乐成的腰,这水寒冷似玄冰,但是于慈恍若未觉,只是低头亲了亲师乐成有些干燥缺水的唇,舌尖舔了舔。

        师乐成无奈,条件反射想去拥抱他,但是手被绑住了动弹不得,镣铐发出沉闷的声响,于慈却越吻越深,让他鼻尖充斥着于慈的味道,早就麻痹的四肢都似乎温暖了起来。

        “我不要以后。”于慈有些喘息的看着他的眼睛,先回答了他第一个问题,然后又说道:“我知道不是你做的,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师乐成低头看着他,于慈就像是水中的美人鱼,在他觉得最无助和迷茫的时候走到他身边来的,要说他对这个世界其实更多的是无所谓,就像他一开始重生的想法。

        什么都无所谓,就算不完成任务,在三年后死去对他来说也是无关痛痒的事情。

        但是在喜欢上一个想要你好、想将一切都交给你的人,你不自觉地便想要便变好,想要陪在他身边。

        但是时间还是太短了,他和于慈相处的时间太短了,相爱的时间太短了,他还想给他酿桃花酒,带他看遍世间繁华浮世,这是他答应他的。

        但是现在看来只能暂时搁浅了。

        “不用,我相信清者自清,师伯不要因为我去做什么,安心在琉璃宫等着我就行了。”师乐成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眼神温柔。

        清者自清这句话自然是对的,但是有心之人陷害却防不胜防。

        这话两个人都不信,只是一个不想让爱人冒险,一个不想让爱人担心。

        “不说这些,原本我还想着给师伯攒了些礼物给您一个惊喜的,但是储物袋被执法堂的人拿走了,等下次再给你看吧。你不是说没见过萤火虫吗,我上次让肖岳强给我抓了些来,也放在储物袋里了。”师乐成转移了话题,边说着,边拿着下巴亲昵的蹭他的额头、鬓角。

        四肢被锁住,爱他的心从未停止跳动。

        于慈眼眶微红,眼底是化不开的心疼,他怎么会不知道萤火虫、要知道他可是比他活得久的多,只是都想和他一起看一看而已。

        他沉默的听着师乐成说,静静看着他。

        其实师乐成的牙齿都在打颤,膝盖更是因为寒气侵蚀,刺痛难忍,但是他像是没事人一样和他打着哈哈,哄他开心,说着他历练的时候发生的一些并不有趣的事情。

        说着说着,他控制不住的生理疼痛,眼眶红了一圈,但还笑得跟傻子一样,晃眼的白牙,大刺刺的笑容。

        于慈不知道他是因为太痛所以红了眼眶,只以为他是受委屈了。凑过去亲了亲他,摩挲着他的唇,在他耳边轻声说:“你还要陪我去蓬莱岛、火灵泉、凡人间......”

        “所以你是一定要出来的。”于慈蹭了蹭他颈侧,像是在撒娇。

        “那是自然,我可不是那种不守诺言的人。”师乐成心中涌起一股难言的不舍得,他关在这里一天,几乎都想明白了。

        人死了,需要人负责,不管是替罪羔羊也好,罪魁祸首也好,死的是内门亲传弟子,此事不可能就这么无事揭过,而他已经在水牢呆一天一夜了。

        无极门执法堂向来以高效查案著称,这种大案现在差不多应该已经查的七七八八了。

        既然还没放他出去,那大概率是陷害他的人做的天衣无缝让他们查无可查,又或者他就是推出去的替罪羊。

        没过多久,于慈便要出去了,师乐成眼角带笑看着他,只是说:“师伯,回去乖乖等我。”

        他大概想到了,自己这半身修为应该是留不住了。

        “好。”于慈静静的应道,随着走上岸上的阶梯,他的衣服随着他的动作浮出水面,湿意很快就干了。

        只留下一道白衣背影,衣角飘飘恍若初见。

        等再次出门的时候,他已经瞧不出任何的表情,没有回到琉璃宫,径直去了秦山殿,他了解徐林和,他虽说伪善也不是什么好人,但是发生这种事情他绝对是会护着师乐成的。

        除非这件事情和他有关系或者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半,最后秦山殿主殿成了一片废墟,徐林和被于慈击落山崖,落在秦山山脉地下的湖水里,徐林和重伤,胳膊断了一条,而于慈也因为伤势太重差点吐血晕厥。

        但是他强撑着去了执法堂,他以师乐成师尊之名为他承受他原本该承受的剔仙骨、碎灵脉的酷刑。

        故白云听到他的说完的第一反应就是:“你疯了吗?!”

        于慈坐在椅子上,单薄的身形正在止不住的轻咳,还未回答,下一句质问便到了跟前。

↑返回顶部↑

书页/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