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19章?(2 / 2)
赤裸地抱着对方,那事儿做到一半,阿崇却说,我们跳舞吧。
“我不会跳舞。”宁宇有点不好意思,而且谁会做到一半突然说要跳舞啊,好神经,“我们不是……”
“很容易的,比你骂自己**简单。你会知道怎么跳的,只要开了头。”阿崇很认真地看着宁宇,“我教你。”
那一刻,宁宇感觉阿崇似乎不在乎自己到底会不会跳舞,对方好像只是想找一个人拥抱。
这件事在宁宇脑中其实有点搞笑,但阿崇语气目光都很认真,似乎在邀请自己看他的世界。
楼下的乐曲播完一遍,开始循环第二次。宁宇看着阿崇的眼睛,他试着去放下局促感和不理解。
好吧,就把这当作一场小游戏好了,这一切本来也只是一场游戏,矫情了点也无所谓了。
阿崇把他抱下窗台,环着宁宇的腰,说:“左手搭在我的肩上……我们找一下节奏……”
宁宇被他带着,慢慢镇定了些。
阿崇应该没有说谎,他一定私下练习过好多次了吧。他还说:“电影里,那个男人是一个盲人。我学到后面,也假装自己看不到……”
宁宇腰被他揽着往前踏步,阿崇在他耳边说:“左、右,顿一下,然后——”
下一秒阿崇拉着他转了个圈,他贴着阿崇的脸颊,**碰在一起,他们身上全是汗。
“马上要变调了,你要被我拉出去——”
果然下一刻钢琴的变调突然出现。
那个转调把整首曲子变得激情澎湃,宁宇能从音乐里看到探戈的红裙摆,看到热烈,看到明媚。一步之遥以外是另一个人,另一个世界,阿崇也在一步之遥,给他看另一个世界。
宁宇被他抛出去,又回到那个怀抱里。
阿崇脚步轻柔,拉着他踩节拍,小提琴好柔美,很像阿崇在他腰上滑动的手。
他踩错一个舞步,两只赤裸的脚踩到一起。
宁宇小声说了句抱歉,阿崇说:“别管,继续,跳舞可以错,不要说对不起。”阿崇顿了下,“别总说对不起,你没做错什么。”
我没做错什么,宁宇在心里重复这句话。
他被阿崇带着转圈,在这个小房间里踩着乐曲的声音,赤裸着身体,跳一曲时而哀伤,时而热情的探戈。宁宇觉得自己像个木偶,被阿崇带着跳,他不会跳舞,他的动作肯定有点滑稽……但阿崇看着自己,阿崇的目光好认真……阿崇是把自己当成了谁吗?是三姐吗?还是爱过的某个人?
为什么……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这样看着我?
这首一步之遥有那么大声吗?怎么满脑袋都是。宁宇心跳如雷,恍恍惚惚地被扯进了一个奇怪的世界里,大脑好像……好像失灵了,他忘了自己是谁。
那一刻宁宇甚至把自己代入了阿崇心里在想的那个人——这一刻,自己拥有了那个人的身份。
宁宇甚至已经在自私地幻想,也许在未来某个光鲜正式的宴会里,阿崇会这样笑着拉着他的手说:能不能请你跳舞?
幻想是假的,可幻想太美好了,能把不合时宜的行为变得煽情和盛大。
“你别这样了。”宁宇喃喃自语,“你再这样……我会以为你喜欢我。”
第二遍播完了,歌还在循环播放,这是第三遍。别放了,宁宇心想,别放了,别放了,老天啊,别搞我。
宁宇听到了。心里有个声音在说:
你正在加载爱上阿崇的进度条,那声音和钢琴、小提琴、手风琴的声音混在一起,还说:数值已达99%。
阿崇听到这话他轻轻笑了下,说:“大胆一点幻想啊,男朋友。就当作……我们在结婚,我们刚刚跳了第一支舞。”
宁宇闭上了眼。他笑了下,又抿了抿唇角。
也是那时候宁宇才明白这世上什么最残忍。
对他而言有期限的感情最残忍,明知是假最残忍,对方的温柔最残忍,这场成人世界里出现的童话最残忍。
最可悲的是,后来的他明知道那一切都是假的、留不住的,却还是把身上的全部筹码都推了出去,义无反顾地去赌一个缥缈的可能性。
一个不可能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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