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5:诉衷肠3(1 / 2)
却说自传出平王要成亲的消息以后,京城里热闹了不少,街里坊间茶楼客栈,都在讨论这事儿,有说这盛业绣坊的万掌柜与平王郎貌女才的,也有说这平王一往情深终得所愿的,但也自然也少不了酸言酸语,刻薄挖苦,更有甚者,也攀说起昌王义子与那位万掌柜如何相似,际遇却如何大不相同,好在程霖并不常在京中,识得的人不多,听者却也只是应了应,万掌柜也只区区一个绣坊主事,识得的人也不多,倒也没有多大谈资,这些个流言听着没大意思,自然也渐渐少了。
这平王的事儿闹得满城皆知,程霖自然也知晓,找昌王打听了一下原委,倒也没有什么行动,左右他都不想和平王成亲,自然也不往上凑,托人与龙寅去了一封信,盛夏的天,京城里都热得不行,便也不常出门,跟着众人在府内蹲着了。
而自打上次被孔离先生一通骂之后,众人倒也觉察出了自己的差距,修炼勤快了许多,孔离每日辰时教众人新的功法,一顿潜修以后,倒也渐入佳境。
却说这众人里,孔离偏偏喜欢苏卿卿,每每得了新鲜好玩的玩意儿,总要哄着硬塞给她;但见了韩靖,就要打架,总要给人揍趴下了酸上两句才行,韩靖开始还恼,多打了几次倒也不恼了,反而对着孔离恭敬了不少。
程霖自从与祁远关系明朗了,便成日跟着他往密室里跑,祁远在一旁看书,程霖就在翻那堆被孔离扔在角落的灵武,偶尔拾得一两件便往炉子里扔,也不管孔离炉子里炼的什么。
苏卿卿不爱呆在密室,是以每次都拿了自己要的藏书就回房去瞧了,遇到不解的,便抄录下来留着问孔先生。
祁远觉得古籍颇有助益,原本是想拉着程霖一起瞧的,但他拿哪一本,程霖都说看过,遇到不解的问他,也能给解释得明白,渐渐也就自己看着了。
这样过了半月有余,琼月郡主的婚期到了。
京城也未再出啥大事儿,平王的婚期也定了下来,在中秋前找了个吉日。百里彦忙着武英会监考的事儿,也忙了好些日子了。
看起来似乎大家都忘了之前发生的事儿。
这日,程霖与众人正在亭中玩乐,忽然收到了百里彦的来信,程霖皱了皱眉,百里彦每次找他,都没好事:“不二君平展,不奉清谈,忽将一月。京都事态未明,琼月郡主正日在即,恐多生变,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望君多加小心。谨奉此闻,勿劳惠复。文满上谨。”
文满是百里彦的字。
程霖看完信便想去见见昌王,刚准备出门,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祁远,突然想起漏了一件事情,便招了招手唤祁远过来。
“你有没有字?”程霖好奇的问他。
“有,长离。”祁远不太自然的开口回道。
“哪个chang哪个li?”
“长久的长,离开的离。”当日在衡虚幻境遍寻不着程霖,心中乏闷,便起了这个名。
程霖倒是猜着了原因,却是好奇的多问了一句:“字都是自己取的?”
“是。”
程霖一下有些泄气,却没想到众人不仅可以择道,还可以选择自己的字。而他,被天命安排了所修的道,还安排了道心的字。
他安排了马车,又唤了苏卿卿一道,和祁远一起,三人去了昌王府。
昌王这几日不太好,天气热了,他又胖,晓是呆在已经凉下来的屋内,也总是大汗淋漓的,加之琼月大婚在即,户部的事物繁多,却也闲不下来。
昌王妃心急,一日熬了几回解暑汤。这日听得程霖领了人来,便忙出去迎了,瞧见程霖领着人从烈日下走过来,又忍不住念叨了:
“天这么的热,也不等落日后再来,中了暑气可怎么办?”
说罢牵了程霖,又忙使人打扇。
程霖侧转身子:“听闻义父这几日身子不太好?”
说着又指了苏卿卿:“这是我表妹卿卿,医术不错,我带她来给义父瞧瞧。”
苏卿卿忙合时宜的见了礼:“见过昌王妃。”
昌王妃看苏卿卿虽然一脸稚嫩,却从礼数里瞧着进退有度,心下也有几分好感:“倒麻烦卿卿姑娘来一趟。”
苏卿卿忙说道医者仁心,应尽之责。
而后又介绍了祁远,昌王妃瞧着也是个一表人才的,又是程霖带得来的,自然也看重。而后便热络的迎了领去见昌王。
一路昌王妃却也没闲着。
“琼月过几日大婚,先前也与你说了,你既是兄长,那就得来背她上轿,你可莫要嫌我们占了便宜,可得早些来!”
程霖忙点头笑着应了:“我记着了,一定早早的来。”
昌王妃听了高兴,又想着程霖如今还是形单影只的,不禁叹了口气:“一眨眼,琼月也要嫁人了,王爷本来想着你与平王能结段姻缘的。平王我也是见过的,虽然少些平常女子的温婉,却也长相不俗,处事周全的,本想着你定然也会喜欢的。却没想到回京还未安排你们见面,就出了这么多的事儿。”
程霖忙接了话:“王妃莫要再提了,平王已经择了意中人,这话让有心人听了去可不好。”
“我只是觉得此事太可惜。”原想着籍着此事,程霖能留在京城,成家立业。“倒是你,年纪也大了,却没个知底的贴心人?”
“这事儿急不得,总会有的。”
“怎么的不急呢?寻常人家你这么大,孩儿都膝头高了。”昌王妃颇为不满的看着他,转眼又想到。“我瞧那位九姑娘,姿色出众,这一身气度也不凡,想来也是有些来历的,这么跟着你,可是于你有意?”
程霖顿时觉得荒谬,想着祁远就在身后听着,更如芒在背,如鲠在喉,忙摆手解释道:“王妃莫要再猜了,这话让阿九听了可不好。她是断然不会与我有男女之情的。”
昌王妃瞧他这话说得斩钉截铁的,惋惜的叹了口气:“好吧。我只是瞧你与九姑娘相处时,倒也不似主仆。倒是我妄言了。”
程霖只得忐忑陪笑,希望昌王妃早些结束了这个话题。
昌王妃却心里却盘算着等琼月大婚后,与程霖在京中相看一二,怎么也要把终身大事给解决了。
见了昌王后,又是客套了一番,苏卿卿仔细给昌王看过了,倒不是什么大毛病,开了药方叮嘱了些要事,又留了一瓶丹药便也算完事儿了,昌王妃原想留三人多歇会儿,却不想琼月未来夫家遣了人来过礼,程霖想起百里彦的来信提醒,必然不是无缘无故,便多留心了几分,陪着昌王妃见了来人,厅上抬了几台礼,皆开着箱等着过眼,程霖远远的瞧了也没什么问题。
想着这样也不是办法,还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又看这一来二去,少不得昌王夫妇二人又要忙半天,便先告辞了。
又再三应了过两日一定早些过来帮忙。
三人顶着正盛的日头打道回了府,便先一处坐了歇息,消消暑热,祁远一路上不曾言语,此时也一言不发望着窗外出神,程霖有心想和他说话,却迟迟不见他回头。
苏卿卿却也突然想起昌王妃说起九姑娘的那段话,于是好奇起了她的来历,问道:“哥,阿九姑娘到底是何来历?”
听闻此言,祁远也恰好的回过头来。程霖却愣了一下,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未曾说过此事:“这个我倒忘了说,阿九是混元天的幻境执掌,名唤九色,是混元天孕育的鹿身灵兽修炼成形。”
这回倒完全在他二人意料之外了,九姑娘竟是只鹿!
苏卿卿却想起当日在固良镇,杨熙说起的那个传说,突然大胆的推测:“九色——鹿身——,九姑娘莫不是那个传说中的九色神鹿?”
程霖闻言,却只觉得她异想天开,看了她一眼耐心解释道:“阿九是白色的。且是在混元幻境里成形的。”
祁远更忍不住好奇问了一句:“那九姑娘是何境界?我看她似为寻常,探不出丝毫灵气波动。”
程霖皱了眉,思量如何解释:“境界不到她那一步,自然觉察不出,况且她修为比孔先生还要高上许多,她本也只是混元天自行衍生出的御守灵使,并不过问两洲三道诸般事物,跟着我下山,也不过因为六道盘的缘故,寻常人死在她面前,她也是无动于衷的。”
他手指轻敲桌面,出神间又说了一句:“不过,我却有一事好奇。胭脂铺那一回,确实是她是她催动神元,降下甘霖灭了上阳离火。”
“她既然如此厉害?少说也是入了神境的修为吧?”苏卿卿兴奋的追问却没人答她。
祁远却对程霖说的不解:“她出手灭了火,这事儿有什么不对吗?”
程霖点点头,又蹙起了双眉:“或许是因为因为天性绝情,又或者是刻意的划清界限,在南华的时候,纵使百姓一个接一个的倒在她身前,我也未见她从未出手过。孔先生曾与我说过,阿九无心无情,听我调遣,也不过是因着六道盘之故。只是那一日也不知为何,倒是救了一条街的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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