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麻烦上门(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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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云彰离开龙隐宗后的第三天,南宫礼出关。

        大批丹药分发到各个宗门的弟子手上,永成宗也收到了不少,其中不乏上品的凝气丹。

        入夜,聂允与绿袖、鱼梓服下丹药在房中打坐,戚无忧在青竹院外布下一道厚实的禁制,御剑前往龙隐殿。

        龙隐殿里灯火通明,贮存灵丹药草的屉柜摆了三面墙,草药香被烛浪拱出殿外,老远便能闻到。

        南宫礼手执一卷书,站在其中一个屉柜前,根据古籍上记载的丹方,拉开小抽屉,取出需要的药草。

        一张传讯符打破殿中的静谧,飞到南宫礼身边,他诧异地接住符纸,看到上面熟悉的纹路,立即将书放下,碎开禁制。

        听到里面戚无忧的声音,怔了怔,面露喜色,快步踏出殿外,将门口的守卫弟子支开。

        不多时,戚无忧御剑落到了殿前。

        “戚兄!不,现在应该说是吴兄!”南宫礼上前便要施礼。

        戚无忧得见旧友心情也不错,连忙拖住南宫礼的手肘,往四周看了看,说道:“莫要让人看见我同你交游。”

        “乍见吴兄,欣喜不已,差点忘了吴兄身份不宜外露,我们里面聊!”

        戚无忧与南宫礼相携进入龙隐殿,殿门支呀呀合上,将落在门外地上的灯火截断。

        南宫礼先将戚无忧从上到下仔仔细细扫量了一遍,确认他安然无恙,叹道:“虽然戚兄早说自有办法,我也相信戚兄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但如今看到戚兄完好无损,仍是觉得不可思议。”

        任谁看过戚无忧的尸体,再看到他现在安安稳稳站在这里,都会觉得难以置信。

        而洛云彰与他相处半月,问也没问他是怎么死里逃生的,似乎对此毫不关心,只要他活着就够了。

        戚无忧心下唏嘘,胡扯道:“早年间偶遇机缘,得了件法器,可惜那法器只有一件,用过一次便损毁,此后再不能施展了。”

        此等秘法必然涉及秘辛,南宫礼有分寸,没有细问,说道:“世间竟有如此精妙绝伦的幻术与法器,此生得见一次,便是不虚此行。”

        戚无忧:“还要多谢南宫兄肯配合。”

        南宫礼:“哪里哪里,不过是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何足挂齿。”

        两人一边寒暄一边于案前坐下。

        叙过旧,戚无忧主动将五年前的计划中未曾透露的部分讲予南宫礼,南宫礼则反过来把五年间发生的大事一一叙来。

        其中谈及最多的,自然就是洛云彰。

        南宫礼严肃道:“有一事,我一直不知当不当讲,上一次与戚兄传书,思及戚兄已然远离修仙界,便将其压下未谈,可如今……”

        “?”戚无忧笑道,“南宫兄与我还顾忌什么?有什么事直说便是。”

        “我若说了,戚兄可不要说我危言耸听。”

        南宫礼越这样,越是将人的胃口吊起,戚无忧颔首。

        南宫礼扫他一眼,正色道:“我瞧洛云彰对戚兄,似乎……不止于师徒之情。”

        戚无忧:“……”啊。

        这也不是什么新鲜的,他早就知道了。

        大约是戚无忧表现得太过镇定,南宫礼以为他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进一步展开道:

        “戚兄不要不信,五年前,我听闻仙门百家围攻逍遥仙宗,便在清溪城外等候,戚兄留给我的本命玉牌碎裂,我便立即将羲和苏醒的消息送上仙宗,将仙门修士引开,本想立即到落霞台将戚兄尸身收回,却不想扑了个空。

        “戚兄的尸身被洛云彰夺了去,我原想按照戚兄的嘱托将尸身索回,但洛云彰立在落霞台上恍若山石,紧紧抱着戚兄不许任何人靠近。

        “我那时还有要事在身,恐贻误戚兄谋算,只得先上云中城,以丹药对抗羲和体内的禁咒,”说到这里,南宫礼遗憾道,“不过那禁咒太过霸道,我的丹药也未能撑住太久,终是让羲和命丧于抱一之手。”

        戚无忧宽慰了他一句,南宫礼摇摇头,示意无妨,继续道:“及至云中城坠落,我才得空前往逍遥仙宗追索戚兄尸身,却在花林小院看到洛云彰以自身灵气为棺椁,将戚兄整个人护了起来,防止尸身腐坏。

        “源源不绝的灵气从洛云彰灵脉散出,他坐在床边低声与戚兄尸身叙话,眼中情浓,语气痴缠,可不像是寻常弟子面对师尊时该有的。”

        戚无忧:“……”

        “戚兄或许不知,起初洛云彰遍寻灵药,想要唤回你的元神,甚至一度欲行换命诡法,还好被仇宗主和樊仙长制止,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半年前,仇宗主飞书龙隐宗求药,我方知他四年来无一日不在折磨自己,甚至自断筋骨,以琼花塑出戚兄假象,几近疯魔……我虽知他对戚兄心思不简单,也险些心生恻隐将真相告知于他,还好不辱使命,没有拖戚兄的后腿。”

        谈及自己的动摇,南宫礼惭愧地道。

        戚无忧听得愣神。

        自断筋骨?

        洛云彰四年间的所作所为,他从红樱镇听了些,刚才又从南宫礼这里听来了不为人知的部分。

        人非草木,听得洛云彰为他费劲心思,不可能没有触动,尤其他还亲眼见过洛云彰失控的样子。

        大约书里书外,再没有另一个人会为他如此了。

        可触动的同时,他又觉悚然,可以预见将来会愈发难办。

        南宫礼见他无言,以为他不信,又强调道:“若是戚兄见过他那时的眼神,便会相信我所言非虚。”

        戚无忧忙道:“我自然相信南宫兄的话,只是……”

        只是洛云彰对他的执着让他心惊,依他先前所想的,还有可能走“闲云野鹤”结局吗?

        恍惚间,戚无忧好像看到悠闲养老的生活在跟他挥手道别。

        南宫礼道:“若戚兄没有那份心,倒也简单,日后不见他便是,日子久了,或许他的心思便会淡去。”

        前提是他得走得了。

        有同心结在,他又能走到哪里去?

        “对了,”南宫礼提醒道,“日前仇宗主传书,说是洛云彰离开了仙宗,或许会在龙隐宗落脚,戚兄可要小心些,莫要与他碰上。”

        “南宫兄说得晚了些。”戚无忧苦笑。

        “?”南宫礼疑惑。

        戚无忧发愁道:“我与他已经见过了。”

        南宫礼色变:“难道他找到了红樱镇?竟这么快?”

        “不是红樱镇,”戚无忧道,“,就在贵宗的青竹院,前因后果说来话长,总之,他已经知道我的真实身份。”

        南宫礼一愕,就在龙隐宗?

        他观察着戚无忧的神色:“那他……”

        戚无忧道:“南宫兄放心,我应付得来。”

        应付不来也得应付就是了。

        南宫礼:“……”

        南宫礼是个一心修医的人,于他而言,人世情缘都是累赘,推己及人,思及洛云彰的疯魔做派,再看戚无忧时,目光便带上了些许同情。

        戚无忧心下也乱,不太想多谈此事,转移话题道:“暂且不提他,我一直忘了问,南宫兄是如何得知贺兰舟的存在的?”

        连他都是在清溪城一战之后才知晓贺兰舟的的身份,可惜那时他已经脱离仙宗,不能在抱一的监视之下飞书,万一暴露了南宫礼所在,之前的安排就全都白搭了。

        南宫礼道:“说起此事,我不得不佩服戚兄,门下弟子各个是人中龙凤。贺兰舟的身份并非是我发现的,而是花小友飞书龙隐宗告知,我只是顺水推舟,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罢了。”

        “束雪?”

        “正是。”

        南宫礼道:“听闻花小友幼时便在鹿鸣涧与贺兰舟有过一面之缘,十年前鹿鸣涧游会,花小友再度遇上了他。

        “据花小友所说,当时贺兰舟覆着鬼面,她只觉对方身型眼神有些熟悉,未做他想,直至五年前,贺兰舟假作洛云彰偷袭花宗主,掳走了花小友。

        “花小友第一个照面便认出他不是洛云彰,初时怀疑他是以幻阵之术遮掩了容貌,后来越觉他的行止古怪——贺兰舟许是有些念旧,竟从一众魔修中保下了花小友的性命。

        “后来花小友经戚兄营救,与洛云彰碰头,听闻剑阵一事,才将贺兰舟此前种种串联起来,参破了他的秘密。”

        戚无忧:“……”

        原来是这样。

        几年前,他在皆可岛救下全须全尾的花束雪,便猜测过可能是贺兰舟插手其中。

        如此说来,原著中原主在清溪城杀遍仙宗弟子,却独独让花束雪逃跑了,大概率便是贺兰舟将她放跑的。

        南宫礼道:“贺兰舟乃是花小友幼时玩伴,又对她有救命之恩,可惜他作恶太多,若非仇宗主与樊仙长赶到,花宗主也要命丧他手。

        “花小友猜出贺兰舟的身份,抑塞数日,便飞书龙隐宗,托我将仙门十二宗的真相大白于修仙界。”

        戚无忧不胜感慨。

        要是没有花束雪,扣在洛云彰身上的锅不知什么时候才能洗清。

        但当初花束雪之所以会来逍遥仙宗,便是因为见到了与贺兰舟一模一样的洛云彰。

        于她而言,发现自己追寻多年的旧友竟是重伤他父亲、师兄和师尊的恶人,应是十分痛心吧。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抱一。

        戚无忧道:“前几日抱一似在归元宗附近现身,云彰已前往归元宗追查。说来我这几日便心神不宁,仙门大会还有十几日就要开始,南宫兄务必严加防范,这么多仙门弟子,莫让抱一钻了空子。”

        南宫礼正色道:“戚兄可是发现了什么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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