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第 59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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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郑太医刚做好了心理建设,满怀希望地回来,一迎面就见到娘娘怀里的那只雪白毛绒团子。

        皑皑瘫在她怀里,尾巴一晃一晃的,那么舒展、那么安逸,简直可恶。

        郑玉衡视线顿了顿,没说什么,而是走到董灵鹫身侧,接替过了赵清手上的活儿。

        他手劲儿稍重,但很舒服。董灵鹫猜想他也是降服过烈马的人,应该有骑射的底子,不然身体也不会那样令人满意。

        郑玉衡一靠近过来,她怀里的那只猫就猛然清醒,遇到天敌一般目光警惕,然后轻轻地叼住她的手腕,又谄媚地舔了舔。

        董灵鹫挠了挠白猫的下巴,睁开眼问他“太医院如今怎么样?”

        郑玉衡道“院正待臣很好,诸位同僚……虽然不曾亲近,但表面上也都很和气。”

        董灵鹫点了点头,提起想说的话“你当年虽是被先皇帝黜落,但毕竟有进士之才,如无意外,大抵也是前三的名列。与你同窗的邢文昌,现今是御史,还有的在刑部、在吏部、在大理寺,做了几年庶吉士,这才领到实务。”

        郑玉衡继续给她按摩肩膀,在这种事上,他不适合干扰太后娘娘的抉择。

        董灵鹫琢磨了一会儿,道“你还是去户部吧。”

        郑玉衡道“臣听从您的吩咐。”

        “哀家记得户部说仓部司缺人手。”董灵鹫看了看他,“举国的库储、仓廪、禄粮的数目账本、计量、一应安排……全部都在户部仓部司,不过那里有资历丰富的郎中和员外郎管理,你就去户部帮他们抄抄书、算算数,时不时去看个仓库。”

        郑玉衡愣了一下“看仓库?”

        董灵鹫轻咳一声,“是国库。国库重地。”

        郑玉衡顿了顿,试探地说“重要的仓库?”

        董灵鹫微笑地点头。

        他倒是没忘记继续帮她捏肩,但是神情还是很迷茫,颇有一股学到的四书五经、经世之学,都不知道往哪儿用的感觉。

        “还有,”董灵鹫又道,“你不能以太医郑玉衡的身份前去,我为你取个字,便叫钧之,到时候也不是领慈宁宫的旨,而是走的许祥的门路,懂了吗?”

        郑玉衡点了点头,因为当年春闱的祸事,他从医后,这几年见过他的世家子弟并不多,而且当初在世子孟慎的婚宴上,也只见了已卸任的大儒、和常来慈宁宫的重臣,在户部较为底层的那种地方,也就更没有什么人认识他了。

        董灵鹫观察着他的神色,见他虽然有些不解,但倒是锐气尽消,并不狂妄。她反倒是放心了很多,轻轻道“哀家在朝中的人不少,只是除了那么几人之外,剩下的都不是很年轻了,江山更迭,迟早要让年轻人说话的,你若是真想分忧,就先做着这件事,不要好高骛远。”

        郑玉衡道“许秉笔的门路?不会仓部司的长官顾忌着他的面子,特别对待吗?”

        “不会。”董灵鹫深知文官集团跟宦官的矛盾是难以调和的,“他们只会唾弃你走太监的门路,变本加厉地交给你难缠的事务、帮哀家好好历练你。”

        郑玉衡的动作停了一下,对自己“堪忧”的前途已经有所猜想了。

        但话说到这里,他倒是很能理解董灵鹫的用意,正是将他当成了良才打磨,所以才有如此之举。很多时候从科举中选□□的文士,都站立得太高了,动不动就“国朝如何如何”,这一句话涵盖下去,可就是无数的财帛金银、万万百姓,大多都有纸上谈兵、一叶障目的毛病。

        而那些他的同窗,早就做过了庶吉士作为学习。董灵鹫只是把他放到了更低、更基层的位置上而已,但这样的位置,恰好可以旁观整个户部的基础运作,甚至能够直接为她探明很多切实数据,不必经由户部层层上报。

        说不定比微服私访还更管用。

        董灵鹫也正是这个意思,只是怕他年轻,想不明白,刚打算解释宽慰几句,郑玉衡便感叹道“您真的很疼爱我。”

        董灵鹫“……?”

        ……这孩子想通得未免也太快了。

        郑玉衡从来就不怕吃苦,就像他的行书一样,这人心胸其实还是很放达开阔的,唯一一个不怎么开阔的,只有一件事。

        小郑太医松了手,转到她身前来,伸手越过了她怀里的猫猫,当着猫太子的面抱住太后,把这只享受得让人牙痒痒的白猫圈在两人之间。

        皑皑在两人指间扑腾了几下,冲着郑玉衡把牙齿碰得咯吱响,对这个抢自己主人的可恶大猫喵喵直叫。

        他亲昵细致地整理好太后娘娘的衣饰,将落在刺绣上的细微绒毛挑下去,眉目认真地道“我也特别喜欢您。”

        董灵鹫刚要开口,他就先行一步说“我们一定是两情相悦。为了不负此情,臣一定将户部的底儿摸个清清楚楚,拿捏住他们每一个人的把柄,然后逼他们祝福我跟太后娘娘。”

        太后“……你这说话放肆的习惯是什么时候学的,得改。”

        她反思了一下自己,心道,我也没有太宠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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