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疯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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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悚然地钻进律若被迫张开的口中——祂懒得再去掩饰自己和样本的差异。坚硬的手指牢牢捏开律若清丽的下颌,让他连转头都不能,只能被迫接纳蛇一样阴寒湿滑、刺激人类本能恐惧的怪物的口器,承受祂丑陋的本质的可怕掠夺。

        ……暴怒、怨恨、不甘、绝望。

        所有尖利的疼痛全在翻涌,沸腾,尖刀般地在异种的胸腔间来回穿插、撕绞。所有激烈的情绪在青年重新落到怀里时达到极致。

        伪装再好有什么用?

        再体贴有什么用?

        只要一发现它不是“他”,就又一次毫不留情地将它抛下——第二次,他不要它。

        那些暴怒和不甘有多激烈,落下的掠夺就有多激烈。

        湿冷的口器蛇一样游动、进出,律若的肩剧烈地颤抖着。他被危险恐怖的异种钳制着仰起的脖颈,颈线不正常地起伏着,甚至能看到软骨被迫滚动的痕迹。异种牢牢地压着他,让他连再细微的挣扎都挣扎不了。

        一直到律若因为缺氧几乎要陷入昏迷状态,异种才生生压下无休止的可怕恶念,松开了律若。

        律若低低地咳嗽着,略微有些破损的唇角嫣红无比,连带唇角边的一小块脸颊肉都透出异样的绯色。

        异种攥住他的腕骨。

        指腹来回摩挲着那枚银色的金属手环。

        在手环内侧,祂摸到了一行祂亲手加上去的字:若若……钟柏的笨蛋若若。

        摸着那行细小的字,异种低低笑着。

        笑着笑着,异种一搂住律若,迫使他靠向自己,低头几乎是脸贴脸地看他又长又密的睫毛。

        “想杀我?”异种牙齿上咬着抑制不住的癫乱,祂将高挺的鼻梁压在律若的脸颊上碾摩,说话时森寒的吐气落到他的肌肤上,“早说啊,若若。”

        “写什么机械程序找什么基因紊乱剂。想杀我,直接和我说就行了。”祂掐住律若手腕上的银色金属手环,“我不愿意让你杀,我会把这玩意给你?”

        昏暗的巢穴中,手环内侧的小字微微反光。

        若若。

        钟柏的笨蛋若若。

        祂在银翼星舰的舰长室里刻着这几个字,想着星舰另一头生闷气的小机器人,想他什么时候能学会正确地生气。于是一边笑,一边刻。

        祂甚至不敢刻上“怪物的笨蛋若若”,只敢将自己藏在样本的“钟柏”两个字后面,将自己躲在温柔的“学长皮囊后面。

        就这样,祂竟然还蠢到幻觉地以为,律若的依恋有那么一点是可以给祂的。

        它花了三天修改手环的基因信息。

        将样本已经过旧不起效果的异种基因针对场改了又改,又将自己的基因信息一点点导入进去。那枚手环配备的基因针对场,最有力的就是针对它。

        它亲手修改的,亲手给他戴上的。

        ……它怕……怕自己输了,死了,没人保护他了。

        更怕自己被母巢控制了,反过来伤害他——毕竟他那么笨,用样本的壳子骗一骗就上钩了。上钩后,怎么玩弄他,他都默默接受。

        又不是所有异种都像它这么异类,会对一个人类不受控制地动心。其他异种、母巢顶着样本的壳子,就真的是要让他产卵,最后再吃掉他。

        异种将鼻尖贴在律若颈侧,贪婪地汲取他身上熟悉的甜腻香气——

        祂还记得星舰即将穿过跳跃点那天,律若乖乖地靠在它怀里,一声不吭地跟它生闷气……它舍不得把他送下飞船,就将那枚从鸢尾庄园找到的手环给他带上了。

        也一并把自己的命送了出去。

        结果呢?

        结果他早就想杀它了。

        异种的竖瞳沁出彻底的疯狂。

        祂侧过

        脸,咬住律若的耳廓,锋利的齿尖突然用力一合,将律若精致雪白的耳垂直接咬出殷红的血滴。

        可能因为疼,律若的呼吸乱了一瞬。异种捏住他的后颈,迫使他抬头,细细舔去他耳垂的那丝血迹,语气异乎寻常地温柔也异乎寻常地扭曲::“若若,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不是‘他’的?”

        控制机械手臂的程序和打乱祂基因顺序的药液是提前准备好的——他早就发现它不是样本了。

        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现它不是样本?

        他都发现祂不是样本了,他为什么还能那样顺从地任它百般玩弄——为什么还能在它怀里生闷气,在它身·下低低承受,在它怀里静静入睡?

        “若若,说,什么时候发现的。”异种的手按在律若脸颊边。

        祂压抑着随时要崩塌的恶念,竭力正常地逼问。

        冷白的手臂上因竭力克制,浮起人类不可能拥有的诡异暗银静脉。

        律若低垂着眼睫,紧闭唇瓣。

        他不肯说。

        不知道是单纯的不想回答,还是不肯同它说话。

        后者吧。

        异种盯着他略微有些破损的殷红唇角,忽然古怪地笑了起来。

        为了样本向联盟复仇,律若连在战机上被它那么屈辱的强占都能一声不吭地忍受。而为了样本向它复仇,律若竟然是连温顺地给它亲给它抱都肯了。

        异种舔着自己的齿尖。

        品尝到了比样本知道律若一切近乎“爱意”的反应都是数据模拟时更深的锐痛。

        从云端陡然坠落进深渊的痛苦,激起了前所未有的妒火。异种略微低着头,漆黑的长发垂在冷白的脸颊边,衬着祂那张古典俊美的脸格外阴郁可怖。低哑的癫狂笑声从祂的咽喉里发出:“‘他’是你的实验体,你因为实验才和‘他’在一起不是?”

        祂缓缓抬起头,磨着齿尖的妒火,冰冷地微笑起来。

        “那你别忘了——

        “律若,我也是你的实验体。”

        律若水银的虹膜印出近在咫尺的学长。

        他的神色有些茫然。

        异种扣住他的腰,将清瘦的研究员一把架起,重重压在洞窟的墙上。骤然失去重心,律若本能地想抓住学长,手腕刚一动便立刻被缠绕在腕骨上的触手扯紧,死死压陷进光滑的肉岩。

        “学……”

        习惯性的低喊还没说完,异种的唇再次覆了上来。

        长蛇般湿冷的口器直接撬开他温软的唇瓣,堵上紧随其后的闷哼。一直等到律若仰着头,再次浮现出承受不了却挣脱不开的痛楚情态,祂才松开他,含住他的耳垂,亲昵无比地低语:“放心,若若。”

        “这次我们的研究永远不会结束。”

        昏暗血腥的巢穴,异种肆意地亲吻着被祂压在墙上的银发研究员。

        唇角满是浓烈得化不开的恶欲。

        “你死也得跟我死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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