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民俗考察员(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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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秋叶语惊四座,  村民们无一不被她的话吓得魂飞魄散。

        之所以要用傀儡,是为了借傀儡之身,行神仙之势。

        傀儡开道,  路上的魑魅魍魉便会以为那是神仙路过,于是主动避让。

        送行的死者,  也会给神仙一个面子,在神仙的震慑之下,  乖乖地跟着他们去往海边。

        但是,  跳傀儡的人需要承受很大的风险,  不但身上要贴许多净符、压煞符,开始之后还不能说话,  以免破功。

        即使顺利地完成了送煞的仪式,  把肉粽送到海边之后顺利烧掉,  也不能就此松懈。

        在回程的路上,傀儡师必须把傀儡背在背上,让傀儡的脸代替自己盯着身后,  以防出了意外。

        所以,  这作神仙扮相的傀儡,  其实比送煞的师傅还重要。

        现在傀儡师死了,好不容易选了个新的,傀儡居然在她手上裂开了。

        不管白秋叶说了什么,  村民们无论如何都不相信,都以为她在说大话。

        “你怎么能把傀儡踢飞?”

        “你快点把傀儡捡回来!”

        “现在磕头认个错,还能让三神原谅。”

        “大家不要慌,现在也没出什么事,大家不都好好的吗?”包伟才出来笑呵呵的打圆场说,“刚才傀儡在的时候,  也没见得保住阿贵的性命。”

        村民们似乎被包伟才说动了,慢慢地抗议声变小。

        包伟才继续说:“反正我们只需要一个人打头阵开道,只要能做到这一点,是不是神仙傀儡又有什么关系呢?”

        村民们听出了他话中有话。

        连神仙傀儡都镇不住的场子,他们更需要的就不再是傀儡,而是一个打头阵的炮灰。

        包伟才把白秋叶推出来,就是为了让她当这个炮灰。

        其中一个村民说:“包教授说得也是,我们继续走吧,一直停在这里也不好。”

        然而还是有不少村民没有想明白这点,害怕的在原地磨磨蹭蹭。

        如果不是因为送肉粽的过程中,不能中途离开,离开后会被吊煞缠上,他们肯定早就跑了。

        白秋叶见状,走到了最前面,说:“起轿吧,继续走。”

        两个被迫抬轿子的玩家,立马抬起了轿子。

        两人一边抬还一边阴阳怪气地嘲讽:“又不是让你们打头阵,怕什么啊。”

        “不如让你们来抬粽子试试?”

        原本他们被迫接受了兼职工作,这些村民还一副他们理所应当的模样,让他们很不爽。

        白秋叶成了傀儡师后,搞得这些村民心惊胆战,他们顿时感觉白秋叶替他们出了一口气。

        队伍重新动了起来。

        他们先把地上的血迹就地用土埋了,然后众人在那块地上撒上盐米,还堆了几张净符放在那处点燃。

        凡是经过的时候,大家便从火堆上跨过,相当于驱邪和安抚阿贵的亡灵。

        王雍简推着的小车中,又多了一具尸体。

        因为里面放的东西太多,阿贵的尸体放进去之后,就露了一截在外面。

        王雍简一抬起头,就能看见阿贵的脑袋搁在箱子的边缘,随着他推动推车时的动作,一摇一晃。

        他身后还有村民在小声议论:“还好阿贵四分五裂了,不然还没办法把他放进去。”

        另一个村民说:“哎呀,这次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

        第一个村民说:“死也死不到我们头上,你看前面还有这么多个人等着呢。”

        他指的是队伍最前面开道的白秋叶,两个抬肉粽的玩家,还有推车的王雍简。

        王雍简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听得想回头瞪他们,还是生生地忍住了。

        那尊被踢开的傀儡歪坐在路旁,当众人从它面前经过的时候,顿时产生了一种傀儡在盯着他们的感觉。

        屈忆寒瞥了一眼旁边的司徒獠,问:“屠一哥哥,小草姐去开道,会不会出事啊?”

        “她不会有事。”司徒獠说,“等会儿接了第二颗肉粽的后,你就不要叫名字了。”

        屈忆寒顿时反应过来,她刚才叫了司徒獠的名字。

        屈忆寒震惊地说:“我居然忘记这件事了,我真是个傻逼。你知道怎么还回答我,这该怎么办,你会不会出事啊!”

        司徒獠脸上露出一个笑容说:“等了这么久,万一无事发生,多无聊啊。”

        一路上都死了两个人,这还叫无事发生。

        到底出什么事才叫有事。

        三个邪神夹道欢迎吗?

        屈忆寒被他的表情渗得一抖:“多,无,聊?”

        “把肉粽送到海边,也该过了十二点了。”司徒獠的声音中,隐隐透着喜悦,“第三天到了。”

        屈忆寒顿时感觉自己可能和司徒獠不在同一个频道上。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说:“糟了,我突然想起,包教授之前让小草姐当傀儡师的时候,也叫过她的名字。”

        司徒獠说:“你担心李小草,不如担心包教授吧。”

        屈忆寒不解地问:“为什么?”

        司徒獠说:“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一行人走到了吴秀梅家门口,下午守在这里的村民早就到了牌坊,所以现在吴秀梅家附近,一个人都没有。

        她的邻居此时也是门窗紧闭,家家户户门口都放了贴着压煞符的扫帚,窗户上也贴了一张同样的压煞符。

        敲锣打鼓的声音让冷清的街道变得十分热闹。

        吴秀梅家孤零零的房子敞开着大门,露出黑色的“口腔”。

        队伍中的大部分人被要求留在外面等待,白秋叶和两个抱着盐米抓着鸭子的村民,则进入房间内,去搬运吴秀梅的尸体。

        白秋叶没有跳傀儡,就等于这个屋子的鬼邪没有被镇压。

        那两个村民已然脸色煞白,但只能硬着头皮,抱着米袋走进去。

        进了房间之后,那两只之前还活蹦乱跳的鸭子都不叫了。

        胸腔好像灌满了铅水,形成了沉重的负担,在体内不断挤压着。

        整个屋子带来了一种沉重的负能量,邪性几乎化为实质,快把他们摁在地上来回摩擦。

        两个村民惊恐地注视着被火把照亮的地方。

        有一道黑色的身影直直的站在那里。姿势像是垫着脚尖站着,然而仔细一看,能看见悬空的脚尖。

        其中一个村民说:“我们走之前明明把吴秀梅的尸体取下来了……”

        另一个人说:“究竟是谁干的,是谁的恶作剧?”

        虽然这么说,但两个村民都明白,不会有人闲着没事干,跑过来动一具今天晚上就要烧掉的吊尸。

        就算是村里的地痞流氓,也不会做这种蠢事。

        但他们现在宁可相信,这样可以让他们心中找到一丝慰藉。

        两个村民看向白秋叶。

        “如果有傀儡,可以让它跳上一段,用来辟邪。”其中一个村民说,“现在我们只有直接把她取下来。”

        白秋叶问:“听你的话,是在怪我吗?”

        “要不是你不守规矩,我们用得着这么胆战心惊吗?”村民说,“就算是现在,你还在不断地打破规矩。”

        另一个村民说:“算了算了,已经这样了就继续吧。”

        他把对白秋叶表现出敌意的村民拉到一旁。

        “你是不是傻,这么劈头盖脸的骂人,万一人家不愿意打头阵了怎么办?”村民说,“你来给我们打头阵?”

        那个村民一顿:“但是她把傀儡踢走了,说不定会被记恨……”

        劝解的村民说:“记恨也记恨不到你头上,你难道忘了去年的事情了吗?”

        村民说:“去年好像也是这个时候……”

        劝解的村民说:“反正现在该得罪的都得罪了,你再怎么说也无济于事,要是临时换人,谁来当这个靶子?”

        “我之前是有些冲动。”村民说,“好了我不会再说这种话了。”

        两人在房间角落叽叽咕咕的说完,重新回到白秋叶面前的时候,虽然态度算不上友好,但比起刚才已经好了几倍。

        白秋叶对那个村民三百六十度的态度变化有些好奇。

        白秋叶问道:“怎么突然之间对我态度这么好了?”

        一直在打圆场的村民说:“哈哈哈,他的脾气就是这样的,不要太在意了。”

        那个村民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我们现在开始工作吧?”打圆场的村民说。

        白秋叶说:“你们不是说要把尸体取下来吗?”

        两个村民正准备走到吴秀梅的尸体旁边把她取下来,可突然间看见吴秀梅居然睁开了眼,浑浊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们。

        两个村民顿时吓得大汗淋漓,其中一个甚至腿软撞到了旁边的柜子上,把上面的一只陶罐推倒在地上。

        啪嗒一声。

        那陶罐摔下来之后,顿时四分五裂。

        只见地上多了一些灰白色的粉末,其中还夹杂着黑色的短竹枝。

        两个村民见状,都愣在了原地。

        “吴秀梅不是不拜神吗,怎么香灰都积了一大罐?”

        “对呀,里面还有立香烧尽后的香芯。她以前骗人的吧?”

        白秋叶仔细的看了看地上的灰白色粉末,说:“你们确定那是香灰?”

        两个村民奇怪地问:“不然呢?”

        白秋叶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是骨灰。”

        刚才把陶罐撞倒的那个村民,完全傻眼了。

        他说:“你不要乱说!什么骨灰,她家里怎么可能有骨灰?”

        白秋叶说:“吴秀梅她姐吴秀桃,难道不是两年前死了吗?”

        “我听说他姐也是自杀。”白秋叶说,“按照你们村子的忌讳,应该不会把她直接埋在地里吧?”

        之前打圆场的那个村民说:“确实不会直接埋在地里,但你又不是不知道吴光宗他们家的闺女,不管是埋还是烧都没有用。”

        白秋叶问道:“吴秀梅她姐也这样?”

        那村民说:“是啊,她姐姐本来就信大阴飞天圣母,死之后去侍奉大阴飞天圣母,不就是了却了她的一桩生前事吗?”

        白秋叶问:“那这真不是骨灰?”

        村民说:“肯定不是啊,吴秀梅和吴秋桃两个都是孤儿,还终身未婚,哪里来的亲人,烧成灰之后还保存他们的骨灰。”

        白秋叶说:“既然不是骨灰,那你把它包起来?”

        村民的动作一僵:“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还是不要捡了吧。”

        白秋叶见村民不动手,知道他们心中害怕。

        她也没有继续逼着他们捡地上的粉末。

        而是拿了一张纸,将这些粉末赶到了纸上。

        村民不解地说:“这东西不管是不是骨灰,还是不拿为好。毕竟这屋子,已经死过两个人,不吉利啊。”

        白秋叶将那张纸包好,站起来说:“正是因为不吉利,才应该把这东西带到海边烧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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