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孤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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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澜生有些惊讶姑娘猜出了他的名字来源,神色微微僵住,轻轻应了一声:“嗯。”

        许目成将最后两只酒杯收好,温澜生锁好门,碧眼的猫妖藏于暗夜,徘徊的鬼魂隐下幽怨的唱词,寂寥的星光闪烁,夜晚归于安静。

        但许目成睡得不安宁。

        她醒得异常的早,她拿起手机瞄了一眼,惊讶于时间之早,外边天还没亮呢,接着就被小腹一阵刺痛吸引了注意,说不上多难受,但是紧一阵松一阵的刺痛,还伴随这一种凉飕飕的感觉,好像没从昨晚的凉意中回过神来一般。许目成忍了一阵,将被子外边的手脚藏进被窝,蜷缩成一个暖和的姿势,又借着困意继续睡了过去。

        但之后小腹的刺痛愈演愈烈,从刚开始小针扎刺的感觉到锤子敲打,最后变成了小刀剐蹭,天蒙蒙亮时许目成再如何犯困也睡不着了,难耐地在床上翻来覆去,她想不通是怎么回事,往日嘴馋吃几根冰棍都没什么问题,更何况昨天还是秉持着养生的原则老老实实喝的温水。

        痛感越发尖锐起来,许目成躺不住了,咬着嘴唇起床翻找她的小药箱,感冒药消炎药有好几盒,都是她出门前父亲替她装上的,治嗓子医喉咙的,医消化不良肠胃不适,解决过敏蚊虫叮咬的也都有,不过这些药很少有机会能够大显身手,往往在盒子里待到过期,被后来的新药片取代。许目成扒拉小药箱,一件一件看去,终于在底部找到了原本她一年半载都不会用上的止痛药,和着水吞了一片,重新倒在床上,静静等待着药效发作。

        然而好像没有太多作用。

        温澜生见到许目成时已是中午,许目成披着薄外套,微微弓着腰,一脸菜色,眼眶发青,鼻尖上缀着几滴凝固的冷汗。

        “你怎么啦?”温澜生放下手中的热茶。

        “肚子疼。”许目成沙哑嘟囔着,拉开椅子,缓缓坐下,小腹一阵锐痛袭来,她下意识缩了缩身子。

        “哪里痛?右侧还是左侧?上腹,下腹?”温澜生关切问。

        许目成看着温澜生自己就好像风一吹就会散的样子还关心自己,又想到自己现在脸色也好不到那里去,两个病恹恹的人隔桌相望,这场景让她有点想笑,但是小腹一阵急促的疼痛让她将要浮现的笑容僵硬地消失了。

        “不是……”许目成从牙缝里挤出一点声音,不太好意思嘟囔道,“就是肚子疼啦……”

        “咳,”温澜生轻轻咳了一声,“唔,是不是每个月都会疼?”

        “那个……没有啦,平常,平常不会痛……”许目成趴在桌子上小声道,“这次就很奇怪……”

        “啊……知道了,”温澜生若有所思,歉然道,“你稍等一下。”

        许目成不清楚温澜生突然道歉做什么,也不清楚要等什么,一阵剧痛让她眼冒金星,当她回过神来时温澜生拎着一瓶酒上楼。

        “鬼魂阴气重,湿寒入体,好像对女孩们不太友好,平日与鬼魂打交道都不会有事,唯有月事那几天,阳气弱,容易受寒气影响,这是我疏忽了,忘记提醒你了。”温澜生缓缓倒了一杯酒,推到许目成面前,“喝掉再休息一下就会好了。”

        酒是温热的,微微有些呛人,酒杯里飘着一朵橙色的小花,散发着几分暖熙的感觉。

        “小花最好也要吃掉。”温澜生道。

        许目成小口啜着酒,乖乖把橙色小花吞了下去,一股子甜到发苦的腻人味道,许目成瘪了瘪嘴道:“糖放得太多了……”

        “没有放糖,品藻花本来就是这种味道,通常味道越甜,品质越佳。”

        “品藻?”许目成捂着肚子嘟嘟囔囔,“又是一种闻所未闻的玩意儿。”

        “那是一种草药,通常长在溪水里。”温澜生解释道,“有镇痛安眠血液调和等作用。”

        许目成似听非听的,想起一个问题:“你说,我们这儿到底是小酒馆,还是小药馆哇,好像大家都是来找你寻医问药,你这儿也有各种奇怪的药草……”

        温澜生笑道:“可能都是吧。”

        “那就是药酒馆。”许目成一笑,然而小腹传来的痛感让笑容很快从脸上消失了,转而变成了一声闷哼。

        温澜生轻轻叹了口气,垂下眼帘,似有几分自责之意。

        “放心啦,也不算很痛,顶多就是有点很痛而已。”许目成冲他眨了眨眼,笑了一下以示安慰,然而这个笑在疼痛中有点像龇牙咧嘴。

        温澜生摇了摇头,也不知是为了些什么。

        许目成吃了点东西,然后按照温澜生所说的上楼休息,扒着扶手,脚步虚软地踏上旋梯,摇摇晃晃,然后被一双纤细的手扶了一下。

        许目成吓了一跳,忙道:“啊,不用,不用,我还能走路,能走路的,没那么严重。”

        温澜生便也真的松开了手,只是叮嘱道:“好好在床上躺着,睡一觉大概就好了。”

        “好的。”许目成乖乖道。

        缓缓挪到床上,她感到胃里暖融融的,仿佛有一团小火苗在烘烤着五脏六腑,驱赶着身上的凉意,她猜测是刚刚那杯药酒的功效,慢慢的眼皮也渐渐地打起架来,困意渐渐盖住了小腹处的疼痛,许目成带着一通胡思乱想陷入了朦胧睡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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