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仰天犹恨雨无锋(2 / 2)
清晨成歌睡眼惺忪地推开客栈的门,迎着早上的第一缕微光开店,街上的行人清冷只有客栈旁边的那棵枫树还耷拉着还算是茂盛的树叶。成歌朦朦胧胧的瞅了门外一眼,眼瞅着没有人来住店。成歌跌跌撞撞地回到自己的桌子旁边,对着那盏还没来得急吹灭的牛油大灯,眼神迷离用手撑着脸颊不住的点头,丝毫没有做小伙计的觉悟。
楼上传来一阵的一声暴吼:“你个小鬼又在偷懒了,看我不打死你。快把这些家伙事儿都收拾好,不然中午别想吃饭,老娘可养不起不干活只吃白饭的小子。”
成歌被这一声暴吼惊醒,赶紧拿起手中的抹布,跌跌撞撞的朝着旁边的桌子走去开始抹桌子。成歌刚刚还是睡眼惺忪的,桌子自然是抹不好的。老板娘盯着心不在焉的成歌,脸色有些不善走过去压着心里的不快对着成歌说:“你小子是中午不想吃饭了对吧?”
成歌猛然惊醒,脸上一点困意都没有了,赶紧拿起手中的抹布对着桌子撒气。老板娘再也没有说什么,转身走进厨房盯着老板做早饭。不多时热气腾腾的早餐就已经被端上三人吃饭专用的小桌了,看得成歌满口的口水。
一脸和气的老板笑呵呵的看着满脸口水的成歌,连忙叫老帮娘去厨房里把碗筷拿来,老板娘虽然撇着嘴但是还是去了。就在老板娘转身的那一瞬间,老板伸开宽阔的手掌把一颗还是温热的熟鸡蛋塞在成歌的手里,并且做出一个噤声的手势。
听到老板娘的脚步声,老板立刻恢复到一脸平静的神色,似乎是什么都没有发生。“济苍,你厨房里怎么还有一锅粥没有带过来啊?快去拿!”老板娘河东狮吼般的把老板轰到厨房里。在老板转过身的时候,老板娘不慌不忙的把手中的一颗鸡蛋稳稳的放在了另外一只手的手心,小声的交代到:“别跟老板说,不然撕烂你的嘴,下次再也不给你了。”
成歌握着手里的两颗温热的鸡蛋,眼眶有些泛红,感觉到有冰凉的水滴滴在自己的脸上。
这几滴冰凉的水珠仿佛让这一幕整个的静止了下来,然后再成歌的面前缓缓的消散,最终消失于无形。成歌伸出手去想要抓住这一幕正在消散的画面,只是成歌伸出手去撞在硬邦邦的床沿上,然后悚然惊醒。
猛然惊醒的成歌身子使劲一缩,牵动背上的肌肉一阵的吃痛,倒吸了一口凉气成歌的牙关再次的咬紧。伸手轻轻的摸了摸背上的伤口,本来已经变成肉糜的背现在竟然已经开始结痂并且有部分的伤口已经完全的愈合恢复如初。成歌就那么趴在床上一定也不动,回想着脑海中闪过了那个梦境。
人只有在受伤的时候才会想起家,毕竟还有温存的空间和温暖的稀粥,虽说不一定能够果腹但是一定能够暖心。家对于游子来说,大抵就是如此了吧。可是成歌的家又在哪儿呢?等到成歌回去的时候也许就只剩下半棵残枫和一丘荒草凄凄的坟茔了吧。或许成歌直到死时,也不见得再能回南柯镇一次了。成歌木然的看看窗外的寒夜,心中满是凄苦和悲凉。
借着从窗外洒来的清光,成歌审视这间屋子的一桌一椅。一丈方圆的小屋子,一张八仙桌放在靠近门口的地方,桌子上放着一把白瓷茶壶和两个茶杯。桌子旁边还放着三把椅子,除此之外也就是成歌现在所躺的这张床了,简单至极不过是普普通通的住所而已罢了。看在成歌的眼里,有些熟悉的感觉,虽然比不得山上的摆设,但是这简单至极的陈设让成歌想起了刚来时的场景。
一样是熟悉的一桌一椅和一方床榻,那时还是很惶恐的自己迷茫地等待着将要到来的命运。不同的是当时还有李倾政陪在自己的身边,此刻只有自己孑然一身。仰头从窗户中看着几缕误闯进来的星光,喟叹一声沧海桑田。雨后的夜空更加的清朗和明亮,窗檐下微微的漏出了一丝夜风,让成歌不禁打了一个寒噤,让飘飞的思绪回到现实中来。
成歌正要起身的时候,屋外的巷子里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成歌赶紧按下将要起来的身子,敛气屏声生怕被这几个人发现。成歌不明白现在自己身处何方,更是不知道窗外的人到底是敌是友,只能藏匿好自己的身形仔细的观察着来者。
这两个人似乎只顾着赶路,并没有闲心去搜索周围屋子里是否藏有人。仔细用耳朵听辨着好像是在房顶上不断的飞掠,带起屋顶的瓦片呼呼啦啦的翻腾,就如同秋风扫过落叶一样。满身是伤的成歌不敢有丝毫的大意,现在连平常的四成的实力都发挥不出来,别说突破了化络七层的修者就是来两个普通的同龄人,成歌也是只有乖乖的躺在那里等着被蹂躏的命。
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成歌心中有些疑惑,这自己刚来时的这片场地就是武试的试炼场?按下心中的疑惑,成歌希望在这路过的人的身上发现蛛丝马迹,免得到时候让自己措手不及。
脚步在房顶上不停的变化,所有的脚步都是如同蜻蜓点水一般的轻盈,在房顶上一闪而没。成歌听着这几不可查的声音,知道来者全是高手。缩了缩身子,尽力的绷紧身体调动体内因为疗伤而所剩不多的灵力,时刻是使自己处于较佳的攻击状态。
在房顶上保持着律动的脚步忽然出现了一丝紊乱,与此同时这片区域的宁静终于被打破了。一股锋锐的剑气从远方迸射而来,带着细微的破空声直朝着成歌所在地数丈以外的地方的房顶上冲去。这股剑气虽然只有细微的破空声,却是让这片空间风云大作,带起的狂风掀起了周围的屋子上的瓦片,如同秋风里那随风乱舞的落叶。只是这看似凌乱的瓦片中孕育着最暴虐的杀机,每一片飞起来的瓦片都是一柄杀人于无形的利剑。这随意地一剑的威势比成歌的剑一威势大了很多,成歌听着这一招发现这剑招中竟然蕴含着不俗的剑道修为。
不远处那个被攻击的人也不甘如此被人挑衅,用脚在房顶上狠狠的一跺,一根数丈长数尺粗的房椽子应声而起,顺势一脚踢出裹挟着无边的猛力对着漫天的瓦片就暴虐的冲撞了过去,这是一力降十会的手段。
两者野蛮的冲撞,在轰然的对撞中椽子轰然爆碎,而漫天的瓦片也在这冲撞中化为齑粉四散飞射而去,好几片碎片砸在成歌所处的房间上,摇落下一堆瓦片和一片灰尘。灰尘呛在成歌的喉咙里,成歌只有强自忍着不敢大声的出气,以自己这重伤之躯对上这两个猛人,无异于痴人说梦自寻死路。
成歌强忍咳嗽,满脸的愤然恨不得跳起来骂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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