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糖渣(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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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简深埋于心底的话又想冒出,要看进徐昭那双黑瞳的最尽头时,一瞬回神,别开脑袋不敢再看,心间涟漪搅合起波浪,一遍遍提醒自己不能再被情绪的巨浪吞噬。

        这种感觉,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心神浮在中间不上不下,没什么落地的实在和安全感。

        正好,车来了,打破了这种微妙。

        出租车刹车一踩,稳稳停在两人跟前,驾驶位的司机师傅嚼着口香糖热情摇下副驾驶的车窗,探过头来欠欠扬声,顺带打了个响指:“小朋友们,坐车吗?”

        白简掀眼朝声源看去,肩膀一松,好笑看着井兴怀歪戴着帽子,有些吊儿郎当的样子:“你刚没来比赛,原来除了去填饱肚子,还去充当出租车司机师傅了?”

        井兴怀手搭在车窗,嘚吧嘚吧嚼了两下口香糖,通过后车窗看看后面大片朝这里走来的人群,不紧不慢吹了个泡泡,“走吧,不然我要被太多人争抢了。唉,谁让我在这里这么受欢迎呢。”

        “是是是,”白简附笑打趣,“你在这带可受欢迎了,好多人想打车都打车不到呢。”

        “那可不,”井兴怀用手指挑了下刘海,挺非主流地一甩脑袋,配合车载音乐突变的非主流歌曲开始唱,全然没了先前立起来的高冷人设,“你要结婚了,新郎不是我……“

        徐昭的家里还没怎么收拾好,目前还借住在白简家,白父白母也一直热情在留他,不让人走,吃饭什么的都热络拉着他,生怕人偷偷跑了。

        私底和明面上,二老还几遍叮嘱过白简,要好好照顾回老家的“徐昭哥”。

        白简听得头大,总是嘴上一遍遍附和,背后加重了字音叫徐昭的大名。

        这会儿,恶趣味丛生的白简上前一步,拉开车门,配合从车内透出来的土潮背影音乐,一手优雅在身前挽圈摆摆,一手背在身后,恭敬对不远处的徐昭弯腰:“您先请。”

        徐昭摸摸鼻尖,插在口袋里的手不安分地探出来再揉揉白简脑袋,上车前非常配合,顺口般欠欠回了一句:“不客气。”

        井兴怀全程通过后视镜,看完了这俩人的幼稚戏码,开怀大笑,跟着背景音乐唱的更起劲,随土潮到极致的歌曲嗨天嗨地,左右晃着身子。

        “又去交警队了?”徐昭身子往前倾,利用长手长脚的身高优势,快准狠地暂停了音乐,用着平淡如水和一本正经的表情说着蛮逗的话,“收了神通。”

        风从外头吹进来,白简噗嗤一笑,也往前倾了倾身子,看向车子上方的反光镜中映出的井兴怀,“你这车哪来的?难不成你今天,其实是请假出来打拼副业的?”

        “什么副业,”徐昭好笑打断白简的猜测,顺手拉过白简身侧的安全带,帮人扣上,“这车大概是他哪里‘缴获’来的,帮忙开到警局去。”

        “真聪明,”井兴怀嬉笑,修长手指点了点方向盘,拉了手刹,踩下油门将车慢慢起步往前开,正经又不正经地解释,“车主酒驾,路口/交警小哥就让我帮忙把车先开到警局去,到时候让车主来认领。”

        “和路口的交警小哥挺熟啊。”徐昭边帮白简整理着安全带,边打趣一句,眼中戏谑满满,“下次干脆调队去交警队吧。“

        “那可不,”井兴怀扬唇相讥,半点不服输,和徐昭日常怼嘴,“等和交警队小哥更熟的队长您过去了,我也就马上转队过去。”

        徐昭懒得理他,习惯性伸手想摸烟,喉结上下滚了滚,偏头向外看行驶过几人的车辆,和窗外路过的人群,工作后头次感觉这么惬意放松。

        沉浸思绪中,徐昭的衣角忽被拉住,听到后头传来软糯且严厉的声音。

        原本在边上饶有兴趣看戏的白简,一眼看破徐昭多年的小动作,身子比想法更快,回神过来时已经隔着口袋按住他摸到香烟的手,并认真叮嘱:“车上不准抽烟。”

        还有着点婴儿肥的面颊气鼓鼓的,配上微蹙的秀眉,像是只认真教训人的可爱小猫咪,爪子的肉垫其实是粉嫩嫩的,性子其实软的不行。

        徐昭身子一僵,白简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外套衣服,和他手背的温度相融合,烫进他胸口,气氛都变得黏糊。

        和白简对视着愣了两秒后,徐昭慢慢松了口袋里捏住的香烟,乖乖垂了脑袋服软,抬手揉揉自己一头柔软的黑发,动作带着明显的停滞感。

        他从另侧口袋拿了许久没吃过但一直有备着的棒棒糖叼上,话语有点湿漉漉的含糊:“……好,我知道了。”

        白简愕然望着他听话和抬手哄自己的样子,脑海画面一闪,惊得她顿时反应过来,猛缩回手致歉:“不好意思,我……我平时习惯了。”

        说着,白简抬手摸摸自己的后脖颈,干巴巴被徐昭盯着解释,话里掺杂着半真半假:“我们上课的时候,也经常会有男生抽烟,所以就……”

        徐昭咬着糖,仍旧没什么耐心地一口咬碎了嘴里的糖果,只是还象征性叼着那根塑料棍,转头继续看向快速闪过风景的窗外,另只握在口袋里的手慢慢缩紧:“这样啊,那挺巧。”

        舌尖慢慢滑过上颚,顶了顶腮帮,嘴里满是甜的腻人的草莓味,撑在下颌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点着面颊处,目光从眼尾瞥向窗外,心跳变得一下下越发清晰,脑子里藏着名为敏感的炸弹。

        徐昭咬着碎糖渣,在白简看不到的地方,唇线绷得有些紧,心里半赌气着郁闷。

        ——原来不是因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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