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 23 章(2 / 2)
不知何时,空气里的血腥味儿已经浓的连湖水也遮不住。
沈牧瞳孔微微放大,按在剑鞘上的手都顿住了,脖颈僵直,用了很久,才缓缓朝那人身后看去。
怪不得他在这停了这么久,都没有西山居的人继续追来。
——是没追来,而是已经全部被季晟杀了。
这个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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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洛闻心都没有学过游泳,唯一接触水的机会只在洗澡的时候。
他从来不知道溺水的感觉是这样令人绝望。
呼吸的空间被挤压到趋近无,即便已经到了岸上,可因为方才不慎喝进去太多水,他仍然难受的无法呼吸。
眼前一阵一阵的发黑,意识逐渐消失的前一秒,洛闻心迷迷糊糊的想,如果下辈子有的选,他一定不会选择再被溺死。
两瓣微凉的唇覆上来,撬开他的嘴。
男人的嘴唇薄而平直,平日里总是不苟言笑的抿着,是如同他相貌一般的不近人情。
不像是会亲吻什么人的样子,可却已经是第二次落在洛闻心唇上。
洛闻心幅度很小的掀了掀眼皮,头脑昏沉,只能隐隐看到一个男人的轮廓,还以为眼前的人是那个将他掳走的风骚男人,下意识的想要推开他。
可他没有什么力气,手只动了两下,就被男人握住,下一秒,对方更用力的吻了上来,含得他舌尖生疼。
这次,洛闻心没再挣扎,他也挣扎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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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闻心吐出几口水,开始剧烈的咳嗽起来。
纤薄的身体咳的弓起来,他大口大口的吸着气,浑身上下都湿透了,这下真的像只被雨淋湿的小动物。
洛闻心感觉到一双大掌覆在他脊背上,来回抚摸,他咳的厉害了,便轻轻的拍拍他的背。
在此时的他眼里,这动作简直称得上温柔。
一股热流自那人的手掌流入他四肢百骸,洛闻心冻得发抖的身体热起来了一点点,勉强恢复了一点意识。
洛闻心抬起头,去看那人的脸。
男人的下颌线条利落流畅,再往上,是一双漆黑的眼睛。
是季晟。
洛闻心鼻子一酸,眼泪吧嗒吧嗒的落了下来,他没什么力气的、慢吞吞的将自己靠进了他怀里。
脑袋在季晟胸膛上小心蹭了蹭,不知道是冷,还是怕,还是依恋。
“季晟,季晟……”他哭得泪眼模糊,劫后余生的恐惧令他嗓音微微发颤,小声的喃喃叫,“你来救我了,你来救我了……”
季晟身体僵硬。
他浑身的肌肉还因为“洛闻心又哭了”而处于蓄势待发的状态,联想到上次令他不高兴的缘由,季晟其实不是太敢动他,连拍他的背的力道也收着,透着股压抑的焦躁,生怕再惹他不高兴。
可他没料到洛闻心会抱他。
这还是洛闻心第一次主动抱他。
季晟腰间挎着的刀还没入鞘,上头沾染着数十人的鲜血,可此时此刻,他就像被少年的动作施了定身术,站在原地,一动不能动。
过了好久,季晟伸手托住他腰,把人抱了起来。
少年浑身上下的肉都是软的,腰上的肉尤其软,季晟被他蹭的浑身发热,喉结攒了又攒,有种无法言喻的难耐。
抱着他的力道渐渐变紧,等季晟意识到的时候,手已经将人箍得很紧。
在他眼里本就没什么规矩,或者什么应不应该,他就像头凭本能行事的畜生,因为尝过了一口甜香,就一直念着,总想着什么时候有机会再吃一口,此刻又确认了洛闻心没打算真的永远不理自己,自然没再遮掩自己的意图。
他将头凑到少年脖颈旁,试探似的,先嗅了嗅他身上的香气。
还是香的。
他伸舌想舔,刚张开嘴,洛闻心就忍不住低叫了一声。
腰上的手勒得他好痛,可他还没什么力气,所以就连叫声也软绵绵的。
季晟动作一顿,抬起脸,看洛闻心。
少年苍白的小脸上已经泛起了病态的红,抱着他的脖子小声哼哼,似是难受不已。
身体太弱,那场落水果然又令他开始发热。
季晟这才意识到洛闻心的衣服还没脱。
浸了水,浅绿的春衫早已湿透了,湿淋淋的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纤细的轮廓,那腰身薄的仿佛一掐就能断。
停顿一秒,季晟捏住他衣服的系带。
若是用撕的,那么什么衣服都不算难脱。尤其季晟力气也大,此刻又兴奋的发抖,于是力道毫不收敛。
近乎粗鲁的剐了下来,里头白是白,粉是粉。
季晟只看了一分钟,便又一抬手,将自己的衣服也脱了,捡了件里头未曾沾染血迹的衣服,将少年裹起来。
他的衣服对洛闻心来说无疑大了很多,几乎从脖颈盖到脚尖,还要往下。
季晟没再看他小腿往里延伸的皮肤,只是赤着上半身,一手抱着人,另一手拎着湿衣服,走到树下去,动作很快的生了一堆火。
枯枝和树叶噼里啪啦,燃起来一簇火苗。
洛闻心裹着季晟的衣服,靠在树旁,就着身前身后的热源,总算慢慢的不再发抖了。
季晟把他抱在怀里,抱了一会儿,拳松了又紧,抬头望天,思考了片刻。
洛闻心没打算再也不理他。
但此时此刻,似乎也并不是什么得寸进尺的好时机——尽管人就在自己怀里,毫无反抗之力。
可季晟就是莫名觉得,他要真做了什么,等洛闻心醒来,也许又会不高兴。
他盯着月亮看。
看了一会儿,又垂下眸,盯着怀里的人,喉结深深攒动。
又等了许久,手心的人终于没再那么烫,慢慢的退烧了。
但他却还是热。
一直到人睡过去了,男人才慢慢的起了身,宽松的长裤一扯,进了河边的浅滩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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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慢慢西沉,树梢随风一晃一晃,月影投在地面上,是银色的小圆点。
夜色显得更静谧,只有深深浅浅的呼吸声,和隐约几道水声。
踏雪在树下嚼着一片树叶,尾巴百无聊赖的一甩一甩,马头偶尔朝河边瞥去,可总是没过多久,就仿佛不屑似的又扭过头。
男人大半身体都没在水里,只露出肌理流畅的肩膀,手臂微微起伏,水波荡漾。
他眼神一刻没离开岸边的洛闻心。
想他的脸、他的腰、他的手,和嘴里的香气。
平日里觉得无聊乏味的事情仿佛也变得得趣起来。
并且仿佛还能更得趣。
他花了半个时辰,终于神清气爽,湿淋淋的起身,迈开长腿走到火堆旁,将裤子往火堆旁一扔,等着烘干。
做好这一切,季晟从兜里掏出个烟花似的东西,拔了芯子,在火堆旁点燃,然后往空中一扔。
片刻,头顶上方的天空就炸开了一朵红色的焰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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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桥是在第二日清晨才赶到的。
那红焰是他跟季晟二人用来联络的信号,季晟点燃了这红焰,孟桥便知道洛闻心已经被他救下,当即从秣州城内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到的时候,天边刚露出点鱼肚白,树下的火堆已经快熄了,只剩下点微弱的火星子。
少年裹着男人的衣服和大氅,手跟脚都被男人抱在怀里暖着,还睡的正香。
孟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走上前去。
最终,隔着一丈远站定了,低声道:“主上,话已经给绿漪姑娘还有见云交代了,明日就安排马车送他们回程。”
季晟点点头,姿势没怎么变。
孟桥站了一会儿,没见季晟有说话的意思,便先将自己的小红马牵到一边,跟踏雪一起系在不远处的树干上。
拴好了马,又才从马背的包袱里摸出三个馒头来,自己咬了一个在嘴里,另外两个拿在手上,朝季晟走去。
“主上。”孟桥把馒头递给他。
季晟接过来。
孟桥咬了两口馒头,含糊不清的道,“主上,我们真的要……”
说到这里,话音顿了顿,眼神落在季晟怀里的人身上。
“……真的要带洛公子一起上路?”孟桥有些不解。
虽说早已看出来,主上对这洛公子颇有不同,但他做的许多事情,也已经超出孟桥理解之外了。
季晟一向独来独往,我行我素,若非如此,也不会和楼外楼结出一桩仇怨。
身边能有一个孟桥,还是因为孟桥被他救了一命,誓要追随他,自发跟在他身后。
可是洛闻心却不同。
要知这洛公子不仅没有分毫武功,身体也比一般男子要弱,来时的场景,孟桥还记得分明——
马车里要垫好几层的软垫,怕硌着他;马儿要走的慢慢的,怕颠着他;日落了,要快点找客栈,免得露宿野外,让他着凉了。
只是从献州到秣州这么一段路,倒是举手之劳,没什么值得挂齿的。
但接下来,他们还要去姑苏赴约,还要去往塞北,饶是孟桥对他并无半分不喜,但也觉得带着这么个娇气的人一同上路,总是有诸多不便。
“嗯。”季晟道,“我打算带他一同去遏云谷。”
孟桥一愣,“遏云谷?”
遏云谷临近东海,距离这儿又不知道多远。
遏云谷又称药王谷,还在世的老谷主是当今的天下第一药师,据说无数人千金为求老谷主一剂药方,却碍于连对方的面都难以见到。
季晟想带洛闻心去那里,为的是什么,孟桥略微一想就明白了。
孟桥还想说话,“可是……”
季晟看了他一眼,淡道,“无事。”
孟桥也便不再说什么。
安静片刻。
季晟掂了掂手里的馒头,忽然问:“只有这个?”
孟桥一怔,“啊?”
有什么不对吗?
他们两个大男人行走江湖,过得糙,衣食住行都不是很讲究,吃冷食、睡野外,是常有的事情,像之前在闲云庄那阵子悠闲优渥的生活,才是少有。
因此,包袱里还真的只有冷馒头。
不过这馒头还是昨天在城里酒楼打包的,虽然已经冷了,但口感还不错,拿在火上烤一烤,撒点随身带的调味料,孟桥倒是吃的挺满足。
“只有馒头。”孟桥说。
季晟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洛闻心。
孟桥也跟着他一起看了一眼洛闻心,又看了看自己手里的馒头,没意识到有哪里不对。
过了一会儿,季晟才道,“去打两只鸟。”
“……”
想了想,又补充,“再去弄辆马车,像来时的那样。”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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