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地泽临(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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炎夏的天空湛蓝清澈,万里无云,阳光透过树叶倾洒在地面上,斑驳摇晃。

        卫北从宁游家里走出,吃饱喝足十分惬意。

        这几天他每天上午都会到宁游家来,给宁游更换包扎的纱布,顺便吃上一顿宁游做的饭,宁游虽然是半年前才开始学习烹饪,但手艺十分精湛,做出来的食物色香味俱全让人大饱口福。

        听宁游说他以前在山上住的时候没有调料,食物味道都差强人意,所以来到t市后很喜欢用各种各样的调料烹调好吃的食物。

        卫北揉了揉吃撑的肚子,觉得自己的腹肌大有向一块发展的势头,心想自己最近过得醉生梦死,缺少体能锻炼的机会,这样下去迟早大腹便便行动迟缓。

        宁游家附近不到两百米的距离有座翠山,山不高只有四百多米,卫北决定去爬山消消食。

        山脚下有个小广场,那里是t市老头老太最喜欢的健身场所,这时候接近晌午,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广场上没什么人,只有几片树荫底下坐着几个下象棋的大爷。

        卫北缓步上山,虽然山不高,眼前台阶还是一眼望不到头。大约上了几十阶,卫北感觉食物消化得差不多了,随即加快脚步,山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走着走着听见风里夹杂着一个粗哑的声音在呼喊。

        循着声音找去,看见在前方不远处的小土坡旁坐着个人。

        卫北走了过去,只见一个白发苍颜年过六十的大爷正在一边呼救一边揉搓着右脚踝。

        “怎么了大爷?”卫北走上前去询问。

        大爷看到他喜出望外:“太好了小伙子,我想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来个人。我这一脚踩空把脚崴了,现在这右脚是一点劲也使不上。”

        卫北蹲下身仔细查看,只见大爷右脚踝一大片淤青看起来很严重,掏出手机准备拨打120:“我帮您叫救护车。”

        大爷拦住卫北说:“不用不用,那救护车来一趟可贵哩。我这小毛病,回去用冰块敷一下就好了不用那么麻烦,小伙子能不能帮帮忙扶我下山?”

        卫北看了看大爷蜡白的面色犹豫了一下,此处地势宽阔没有遮挡物,八九月的山风十分凛冽,大爷这把年纪再吹一会儿没病也得吹出病来,先把人弄下去再说。

        卫北把大爷背起来,脚步利索地往山下去,大爷体表温度很低,可能是因为在原地吹了很久的山风,要不是恰好遇到自己……

        大爷见卫北背着他下山脚步平稳,呵呵笑得十分和蔼:“小伙子练过啊,这下盘稳当。”

        “练过几年。”卫北气息平缓,显然背个人下山对他来说轻而易举

        “好啊,年轻人练得结实点好啊。”大爷感叹。

        “您怎么一个人来这爬山?”

        大爷拉下脸,吹胡子瞪眼地说:“还不是我家老婆子,非说我老了没有年轻时候帅了,我就知道她就觉得隔壁街的牛老头最帅,整天对着我横挑鼻子竖挑眼的……”

        卫北心里觉得好笑,人都说老小孩儿老小孩儿,一大把年纪的人吵架还闹离家出走:“要不我送您回去,我车就在附近。”

        大爷听了又是一乐呵,“行啊,小伙子不仅长得好,心地也好,我要是有个闺女,一定找你当女婿。”

        俩人下了山,卫北将大爷在放在副驾驶座位上,绕回到驾驶座点火启动,嘴上还和大爷唠着嗑:“大爷您要有闺女也是我妈那辈的,要是有跟我差不多大的孙女倒是可以认识认识。”

        “没呢,老婆子早年间身体不大好,要不了娃娃,后来啊身体是好了,我俩年纪又大了,我就说不要了,现在家里就我们两个老东西了……小伙子能不能等一下。”大爷打断了卫北发动汽车的动作,开车门下了车,踮着右脚慢腾腾地挪到一旁花丛,弯下腰不知道在捣鼓什么东西,捣鼓了好一阵才回到车上。

        “这是?”卫北重新发动汽车,看了眼大爷手里捏着的喇叭花,不明所以。

        “送我家老婆子的,我俩以前谈对象的时候就约好了,吵架就得送她一朵这个,她见了也就不跟我吵啦。这个点她应该在家做饭,我家老婆子手艺好,小伙子待会儿上去吃点?”大爷小心翼翼地举着花,生怕一不小心弄坏了。

        没想到这老两口还挺有情趣,卫北继续闲聊:“不了吃过了,您和大妈结婚多久了?”

        大爷哟了一声,眉头紧锁地想了好一会儿:“得有四十多年了。我年轻那会儿可是村里有名的帅哥,多少姑娘给我暗送秋波我都没瞧上。我就看上她饭做得实在,一次煮一大锅,管饱,哈哈。”说完会心一笑,笑得见牙不见眼的。

        卫北看着大爷乐呵呵的样子有些钦羡,现代社会人心浮躁,闪婚闪离的不胜枚举。大爷和大妈无儿无女却能白首齐眉,年逾花甲还这么有情调。

        到了大爷家,大爷在裤兜里寻摸了一番,没找到钥匙,抬手拍门喊:“老婆子!老婆子!”

        门吱呀一声打开,门后站着一个身材瘦小的老太太,一头银丝梳得一丝不苟,用一根木头簪子盘在脑后,脸色灰败,嘴上涂抹着鲜艳的口红,身着碎花薄衫,像极了旧社会的妇人。

        老太太冷冷地看了卫北一眼,视线移到大爷手里的喇叭花埋怨道:“你这老头一吵架就往外跑,到饭点才回来,一天天丢三落四,出门也不知道带个钥匙。”

        大爷听了也不恼,还是笑眯眯的:“我这路上脚崴了,幸亏这小伙子人好送我回来,不然我还吃不上这口热乎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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