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出门没看黄历(1 / 2)
宁荣街胡同巷子,
东首的茶铺那里,
白莲教的一行人,坐在那喝茶,围在拐角的一张桌子上,还点了一盘金豆子,一盘酥肉,就着一坛烧刀子,竟然在那小酌起来,
俗话说大隐隐于市,他们几人,自从传了朝廷南下大军的消息之后,他们这伙人倒也没什么大事,每日里盯着各自安插的地点,无事的时候,堂主几人,就坐在街边摊位上,喝着闲酒,说说笑笑,也从路过的商队身上,打听京城发生的事,
这不,几人刚坐下没多久,吃了几筷子的酥肉,酒也就打了一圈,刚把酒咽下,一抬头,就看见不少百姓急,匆匆去了宁荣街,倒也没在意,
堂主崔玉,如今也有时间休息,懒散了好些天,这一顿不吃酒,就感到浑身难受,拿起筷子,又夹了块酥肉送入嘴中,油香酥嫩,甚是可口,
“还是街边老手艺,就是下酒,这些天,不吃个一碟,浑身不自在,好久没这样了。”
催堂主不由得有些感慨,躲藏了那么些年,本以为白莲教以后举步维艰,没曾想,圣教两位主子,竟有通天之能,好像一夜间,圣教就壮大一倍,要不是出了什么太平教抢了风头,天下谁人不知圣教的威风。
坐在对面的,乃是任香主,拿着酒坛,给催堂主复又倒了一碗酒水,笑着说道;
“谁说不是呢,本以为就这样再等那么些年,谁知道今岁,两位主子,雄才大略,布下惊天之举,实在难以置信,不过,大哥,南边的太平教,或许是心腹大患啊,”
香主任则,把酒坛放在桌上,言语间有些担忧,以往都是白莲教独大,现在京南的太平教,隐约有赶超之势,他们这些教中老人心有忧虑,毕竟一山不容二虎,解决完朝廷,剩下的,可就难了。
崔玉也明白任香主的担忧,忽然笑了笑,
“你啊,就是瞎操心,想的那些都是以后的事了,再者说,圣女可在侯府稳坐着,万一真的不行,那朝廷的兵马,还不是小主子又有话说,到时候镇压的兵马,只要奔着太平教的人,就算他们扛下来,也是元气大伤啊。”
望着堂主神秘的笑容,任则忽然感觉背脊发冷,怪不得教主按兵不动,那是为了让太平教的人顶在前面,背后坐渔翁之利,到时候,还不是教主说了算。
“还是教主英明,”
悻悻回了一句。
“你啊,说实话,咱们甭管那些,教中弟兄们也不似以前,对朝廷颇有偏见,现如今,各地官吏,杂役可都有咱们的人,另外,不少舵主,堂主,都在各地准备参加乡试,走圣女的路子未尝不可,”
催堂主以前是坚决反对的,朝廷和白莲教势不两立,怎能给朝廷卖命,可是现如今,却不这么想,圣女利用朝廷,积攒下那么大的家业,明里暗里,照顾教主,有些话怎说来着,朝中有人好做官,官中有人好做事,许些事,也不过一句话的事,可比他们走了许多弯路要强。
所以,教中那些秀才,读书人,都在另寻路径,最后,教主也不再管此事,做不了官的,就做了吏,衙役等等。
任香主也是无言苦笑,怎么就有些看不懂现在圣教了,到底是教主说了算,还是圣女说了算,想到两位护法,各自拥护一位,忽然摇了摇头,只要不分开,天下第一大教,非白莲教莫属。
“来,大哥,干一杯。”
“好,干,”
二人面有复杂神色,在京城待了近二十余年,京城里一草一木都印在脑子里,可惜,帮不上教中大忙,
正在二人惆怅之际,
突然,宁荣街的那边,有百姓大声呼喊,
“打死人了,打死人了,”
不少妇孺,吓得四散而逃,恰好,在东城巡逻的顺天府衙役,也在街口,听见动静,也不迟疑,捕头带着一帮衙役,就寻着声,进了宁荣街。
二人见此,相互对视一眼,
“大哥,那边,有事了,刚刚就看到不少人跑进去,喝了两碗酒的功夫,就打死人了,谁弄的。”
任则抿抿嘴,问了一句,催堂主掏出几个大钱,拍在桌上,
“还能有谁,宁荣街上,自然是宁荣二府的人,闹得动静,宁国府如今风雨飘摇,那只有荣国府了,这些勋贵世家,啧啧。”
而后起身,冲着掌柜的喊道;
“掌柜的,结账走人。”
“好的客官,慢走。”
紧接着,
二人领着几个心腹,装作看热闹的百姓,随着人流混了进去,
宁荣街,
胡同巷子门口,
贾家不少族人也涌出来围观,看到是贾家小辈在此,还躺在那,不由得惊呼出声,又闻听到这些秘闻,更是不可思议,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虽不知真假,但是荣国府拦着家族子弟,不给推荐信报考恩科,是众人皆知,毕竟有二两银子拿,谁不眼红。
而从街口闻声来的,顺天府的捕头江炎林,带着一群衙役,略显嚣张的走了过来,大声喊了一句,
“怎么回事,哪里打死人了,”
这一嗓门,
顿时让胡同口的百姓安静下来,
举目望去,
只见来人,领头的捕头,一身陈旧的官袍,头戴绸缎头巾,腰间系着锦带,脚踩黑色软底靴子。
手上拿着长刀,一脸的络腮胡子,看起凶神恶煞,领着一群衙役,恰巧看着躺在路上的几人,有三个还能动,另外两個是一动不动了,
虽然来人凶煞,但此时贾蔷顾不得许多,说道;
“见过捕头,倒也没打死人,只是晕了过去,就是那一位,非说要打死他们,几个人这才反击,成了这样,要是不还手,哪里还有口气啊。”
江捕头也不是无脑之人,一看见这些衣着尚且的后生,心中早就咯噔一下,早知道就不进宁荣街了,能在这一条街上闹事的,除了贾家子弟那些人,还能有谁,所以来的时候故作气势汹汹的样子。
要他们知难而退,既然是打架,只要人没死就成,看着躺在地上的二人,江捕头走过去,蹲在地上,伸手摸了摸二人的脖颈,还有跳动,虽然看着吓人,但没事,
“人没事,既然是打架,下手也没个轻重,抓紧把人抬回去,叫个郎中来看看,再晚了,可保不准了,”
江捕头本就是打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呵斥一声,想把人都撵回去,
贾蔷听了有些傻眼了,人都成这样了,还能抬回去,再抬回去怕是死在家中,那该如何,这可不行,都到了这个份上了,
立刻拉着周围的人,跪在地上大哭,
“捕头,人都成这个样子,又没钱医治,不是等死吗,他贾瑞仗着主家的威风,随意打骂我等偏房子弟,更是不让我等贾家这些学子参加恩科,还扬言弄死我等,我等读书人,报国无门啊,呜呼哀哉!”
其余人一见,也随之跪在地上痛哭,不少人直接滚在地上嗷嚎大叫,要多凄惨就多凄惨,
可是这样一说,吓得捕头脸色煞白,恩科明后日就开考了,这就有人借着读书人说事,万一,万一引得京城那些考生传言,不死也脱层皮,娘的,今日出门没看黄历,怎么就碰到了这些事,
现在,各个衙门,一听到读书人三个字,都是胆战心惊,生怕出了事引火烧身啊,看着躺在地上的两个人,说得好像也对,再不救人,人都没了,一时间,不知所措,
跪在那的贾蔷,一见捕头没说话,更是心中一喜,脸色一凝,心中有恨,机会难得,
立刻磕了个头,大喊,
“捕头,草民要状告贾家子弟贾瑞,欺压同族,迫害读书人,另,从他的言语中,草民得知,荣国府贾珠死的蹊跷啊,他是被人害死的,还请大老爷彻查,珠大哥,可是中了举人的,贾瑞口出狂言,说珠大哥死了就死了,这是何等狂妄,珠大哥死的冤枉啊,”
“呜呜,珠大哥死的冤枉啊,”
“我的珠大哥,你是不是被人害死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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