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C61(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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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伙一看情况不对,连忙开车撤退,只留下一地尾气。

        陈清霁拎起摔在地上吓呆了的倪景珧,小家伙膝盖磕破了一层皮,流着血,但不严重,就去药店,给他买了碘酒棉签,帮着涂了一层。

        这件事,倪老爷子是知情的,但那会儿他身体不怎么好,在住院治疗,听保镖汇报,警察那边也传来消息,说人/贩/子团伙已经全部落网,加上倪景珧还全须全尾的,就没费神去详细了解情况,只是开掉了那天的两个保镖和保姆,让其他人加强戒备。

        他一直以为,救下倪景珧的是保镖,现在想来,应该是对方为了减少责任、开脱自己,撒了一个谎。

        所以,今天过来,倪老爷子半是真为了倪景珧,半也是,知道真相后、又想起了上次的不欢而散,多少有点弥补心态。

        陈清霁呢,纯粹是因为那天答应过倪景珧,以后尽可能多陪陪他。

        医院不论什么时候都很挤,尤其是儿科,充斥着大大小小、要将人耳膜撕破一般的哭声,和大人急匆匆安慰的声音。

        “哥哥,等一下做手术会痛吗?”听到这些声音,倪景珧也有点惴惴不安起来。

        “不会,睡一觉就好了。”陈清霁回了条机构老板的消息,揿灭手机道。

        “那等我睡醒了,你还在吗?”

        “在啊,哥哥陪你到回家为止。”

        今天哥哥会来,就说明哥哥说话算话,虽然和爷爷关系不好了,但并不讨厌他,倪景珧形成了这个认知,小眼睛不由弯成一条缝,趁机提出别的要求,“那我还想去电玩城!和小雨老师一起。”

        “行,之后带你去,”陈清霁抬眼看了下电子屏,示意倪景珧起身,“豆豆,到你了。”

        整个手术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陈清霁就站在外边,和倪老爷子一块儿,偶尔视线擦过对方,都没什么话说。

        毕竟上次,是真闹得挺僵的。

        那天晚上,陈清霁让保镖带自己出门转一圈,不是想跑,而是为了让倪景珧看见。他知道,或许是因为幼儿园那次事故,这个弟弟很粘自己。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倪景珧就屁颠颠带着口算训练过来了。

        陈清霁没干过这样的事,良心上多少有点过不去,但时间也禁不起耽误,于是,在要做下一题时,他伸手按了下书页,“豆豆,哥哥想请你帮个忙。”

        他说得尽可能明了,末了,让豆豆试一试。

        豆豆倒是很想帮他,但努力酝酿半天,最后还是很沮丧地说,“哥哥,我哭不出来。”

        “哭不出来,哥哥就不理你了,以后再也不。”陈清霁拉开了点距离,抬手搭在桌沿,冷淡道。

        “……”豆豆闻言,嘴角一撇,眼泪立马就淌了下来。

        与此同时,二楼主卧内,倪小玉正在给赵季同打领带。

        “你说,咱爸到底什么意思,是不是还不信任我。”赵季同手插在西裤袋里,英俊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愠色。

        “哎呀怎么会呢,你想多啦亲爱的。”

        “他带着豆豆,不就是想让他和我生疏一点!”

        倪小玉安慰道,“不会的,爸就这一个孙子,肯定想放身边看着的嘛。”

        “那他为什么迟迟不把公司的权力移交给我,小玉,我不是贪图你们家的钱,我只是……不想被当贼一样地防着——这么多年了,我外面到底有没有人,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我和爸说了呀,但……”

        话没说完,房门就被住家阿姨急匆匆推开,情急之中,也没顾上礼仪,只是叫着,“不好了!先生太太!豆豆出事了!”

        倪小玉和赵季同赶到的时候,倪老爷子也拄着拐杖,从楼上下来了,房间里,俨然一片狼藉,豆豆躺在地板上,哇哇大哭,一边打滚,一边扣着嗓子眼。

        但什么东西也吐不出来,只是干呕。

        更令人心惊的一幕是,陈清霁就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少年眉眼上,其实略像倪小玉一点,眉骨立体、鼻梁挺直、薄唇,但气质却截然相反,就这么垂着眼,一副无动于衷,又吊儿郎当的样子,令人极其陌生。

        “小霁,豆豆怎么了!”倪小玉连忙问。

        “没什么,他吵着要吃糖,就给了他几颗。”陈清霁答得轻描淡写。等赵季同夺过他手里“糖”的包装时,不由倒抽一口冷气——这是降压药!

        倪小玉哀嚎一声扑到抽搐的豆豆身上,倪老爷子则当场挥起拐杖,怒不可遏地朝他打下去,“你疯了!”

        “不是外公您说的吗,我什么也没有,所以,光脚不怕穿鞋的,您要是强行想把我留下,我下次给他喂的,就不止是降压药了。”

        说着,陈清霁松了手,有白色药丸哗啦啦从指缝间掉下去,七粒,一粒不少,和他手里的塑铝药片板上孔洞数量,恰好一模一样。

        他没给豆豆吃药!

        倪小玉反应过来,整个人脱力一样坐在了地上。倪老爷子也像是让这一番威慑镇住,任他走出房间,久久没动。

        ……

        “你那个,老太太,手术费凑够了吗?”沉默半晌,倪老爷子问。

        陈清霁答得简单,“够了。”

        倪老爷子点点头,没再说话,他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玩过不知道多少手段,可不得不承认,在这个十八岁的少年身上,自己没了丁点办法。

        名利左右不了他,金钱诱惑不了他,而太强硬的手段,在陈清霁身上,只会起反效果。

        自己这么想把人留下,说到底,也是看中这是个人才,想收归己用而已。

        “以后,真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大困难,还是可以找家里,”窗外晴空明朗,有一只不知名的白鸟飞过,倪老爷子顿了下,“就算不再是倪家的人,你救过豆豆,当报恩,我们也该帮你一次。”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救了豆豆这件事的,已经不重要了,陈清霁抄着口袋,客套般应了一声。

        ……

        手术很顺利,只是,豆豆被推出病房,麻药劲一过,就开始呜呜喊痛,走路姿势都歪歪扭扭的。一路上,不知道被多少人用惊异目光打量,小男子汉的自尊心也受到了一万点暴击。

        陈清霁当然不可能一走了之,于是,就跟着一块去了倪家,等人睡着了才走。

        这期间,梁逢雨和他闲聊,问起,豆豆到底是什么病?

        他含混过去,说:「小手术。」

        给她回这条消息时,陈清霁已经坐上了出租车,梁逢雨直接一个电话打过来,“陈小鸡,你是不是又有小秘密瞒着我啊?”

        “嗯?”

        “不和我说是吗?”

        陈清霁靠在椅背上,呛咳了声,“真没,不太方便提的小手术。”

        “有什么小手术是我这个女朋友听不得的。”

        看来,不弄个水落石出,她是不会罢休了,陈清霁坐直了点,望着前排司机,挺无奈地给她回过去,“割包/皮。”

        话音落下,电话那头瞬时响起惊天动地的咳嗽声,好半晌才停。

        也是这时候,陈清霁发现,梁逢雨可能是个纸老虎。

        他基本不和人聊有颜色的话题,在男生寝室这种重灾区,也保持住了正经,但可能这几天有点近墨者黑,又难得看她这样,不由笑了下,一句调侃自然出口,“你不是艺术家,要看裸/模吗,这点小儿科都承受不了?”

        隔着手机,他嗓音磁沉,带着少年人独有的清越,无端多了几分轻佻的语气,磨过耳朵,简直好听的要命。

        这样的陈清霁是陌生的,也是吸引人的。梁逢雨心口发热,一时冲动,也不太服输地开口,“谁要看小孩。自己男朋友没有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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