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 章(1 / 2)
所以她在茶肆附近听到那番话不是偶然, 而是这京中所有人都在这样议论,觉得严辞构陷了昌王这样一个仁德之人,罪无可赦?
他殚精竭虑, 步步为营,本以为终于快成胜局了,她却没想到他还受着这样大的非议和污名。
可他竟一点都没在她面前表露出来!
怀揣着心事回侯府时, 下人告诉她严辞已经回来了,在院中荷花亭内坐着。
她便马上往荷花亭走, 想到太阳要落山,水边风大,便又转身替他带上了一件披风。
到荷花亭附近,就见到水岸边守着的小陶。
聂蓉问他:“你不在侯爷身边吗?”
小陶连忙回答:“侯爷说要一个人躺躺,已经躺了好一会儿了。”说着指指荷花亭内的严辞。
她抬眼看向湖心荷花亭, 只见那里放了只藤椅,严辞就独身一人半躺在藤椅上, 一动未动,不知是已睡着还是在想着心事, 湖风吹来,灌进他衣袖,看着便觉得多了几分凉意。
她也怕打扰他,在旁边站了一会儿, 直到太阳完全落山却还没见他动一下, 而湖边更冷了几分,连小陶都忍不住摸了几下胳膊。
聂蓉怕严辞着凉,终究是忍不住让小陶先回去加件衣服, 自己拿着披风前往亭内。
严辞在藤椅上闭着眼, 好像是睡着的, 她轻着手脚靠近,将披风盖在了他身上。
他却睁开眼,见是她,问道:“回来了?”
“嗯。”聂蓉在他身旁的石凳上坐下,见他眉头微蹙,似乎心绪不佳,又想到今天听到的那些话,心里更是难受,问他:“侯爷在这里躺了这么久,是有些累,还是心中有不快之事?”
“没有。”他淡声回。隔了会儿,说道:“今日在狱中,昌王畏罪自尽了。”
聂蓉一怔,没想到事情又来得这么突然。
可再一想,又觉得奇怪,问他:“为什么是畏罪自尽,不是当众处决?”
严辞解释:“毕竟是皇家人,关系皇家颜面,三丈白绫是皇上让人送去的,皇上就想让这事含糊过去。”
“可是这样,外面说不定会议论,说是侯爷逼他的。”
他看着她轻笑:“你懂得倒挺多。”
聂蓉常在后院,之前也没想到这些,只是今日听到人街头议论,又听弟弟那样说,便知道外人对诏狱本就诸多猜疑,现在昌王死在里面,说是畏罪自尽,又会有几人相信?
这些猜疑和指摘,最后不都是严辞来承受吗?
严辞回得淡然:“无妨,我被人议论的也不差这一条。”
“可是……”聂蓉不了解朝中事,不知该怎样评论,只是拽了他袖子道:“那皇上怎么这样,一点都不顾及你……”说到一半,她马上噤声,小心地问他:“这样的话是不是不能说?”
严辞笑起来:“说就说了。”随后拉起她的手,徐徐开口:“皇上最先考虑的自然是社稷安危,我这份差事,是替皇上办事,旁人的议论无所谓。”
“怎么会无所谓,谁都不想被人非议,侯爷也是人,怎么可能无所谓名声?侯爷是不是……”她带着几分小心问:“都将心事藏着,其实也是有一点难过的?”
严辞默了半晌,回答:“最难过的时候是我父亲被害的时候,现在倒还好,没那份闲功夫去想这些。”
聂蓉想起了自家在他丧父时的落井下石,不由将手从他手中抽中,反用一双手将他手握住:“你一定恨透我爹了是不是,却并没有对他怎么样,我觉得旁人说得不对,你并不是心胸狭窄,公报私仇的人,我代我爹向你道歉。”
“以侯府当时的处境,你爹退婚也是人之常情,换了别人,大概也会这么做。”严辞说。
聂蓉紧握着他手不说话。
确实也许别人也会这么做,但最终这么做的正是她爹,那刻骨铭心的背叛和屈辱,怕是一辈子也难忘吧。
严辞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前的事还想着做什么,我就一辈不叫他岳父,也足够让他生闷气了。”
聂蓉忙去摸自己的发髻,皱眉道:“你把我头发都弄乱了!”
严辞却又揉了上去,问:“你头发怎么这么软,和身上一样。”
听他提到身上,她就想起晚上某些时候,不由红了脸,又去拿开他的手,嗔声道:“说什么呢,女人头发不都这样么?”
“都这样吗?”严辞不太相信的样子,两人正在她发髻上缠闹着,聂蓉一偏头,就看小陶正低头站在荷花亭外。
这一眼,吓得她连忙直起了身子,和严辞隔开了距离,严辞这时也看向亭外,小陶立刻上前一步,低垂着头快速道:“侯爷,墨阳书院送来的帖子,下午忘了给您。”说着就将一张深蓝色拜帖搁在了石桌上,慌不迭就退出荷花亭,快步走远。
严辞将那张帖子打开瞧了一眼,随手就丢回了石桌上。
听见是墨阳书院送来的,聂蓉问他:“墨阳书院找侯爷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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