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47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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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圆通古寺时正是烈日当空,  好在圆通古寺在山中,四周高木环绕,树枝遮天蔽日,  分外阴凉。聂蓉也没要休息,直接就去往寺中。

        与上次一样,她仍是虔诚地一个殿堂一个殿堂往前拜,  严辞这会儿也讲究了许多,没像上次一样站旁边负手瞻观,  而是和她一样跪拜,她拜几下,他便跟着拜几下,动作倒是对了,就是样子有些不认真。

        但聂蓉也懒得说他了,  两人就这样拜到了观音塔。

        在塔外上香后,严辞问她:“你准备怎么求,  还是和上次一样只求有孕?”

        聂蓉问他:“你问这个做什么?”

        严辞认真道:“统一口径,让观音娘娘好安排。”

        聂蓉忍不住就笑起来,  低声问:“那侯爷想要怎么求?”

        严辞看向她,略带着逗弄地问:“三年抱俩?”

        她不好意思了,扭头道:“胡说,哪有那么快的,  太贪心了,  观音娘娘要生气的。”

        “那就只求有孕吧。”他最后作了决定。

        于是两人进塔内,在观音佛像前求早日有孕。聂蓉心想他们这成亲不到三个月,就拜了两次观音求子,  就冲这个殷勤,  菩萨也该开点恩吧……

        从观音宝塔出来,  正好听到旁边一对妇人闲聊,说到什么玄净法师,什么开光,打听之后才知寺内高僧玄净法师在后面普贤菩萨佛像前做法开光,可求了平安符后由法师开光了挂于殿前菩提树上,以求平安。

        聂蓉来了兴致,连忙就要去,严辞一副意兴阑珊的样子,闲散地跟在她身旁。

        到了佛殿,问过僧人才知果然是有大师开光,且只须出五十文就能买一只平安符,但因香客众多,所以一名香客只能求一只平安符。

        平安符上要写求平安者的名字和生辰八字,聂蓉拿了平安符,有些犹豫地回头看一眼严辞。

        严辞别开脸去,不屑道:“别看我,反正我也不信这个。”

        聂蓉窘迫地看一眼不远处的僧人,见他正和另一名香客解惑才放下心来,心想竟然有人站在佛殿内说不信这个,这来拜观音不是他自己说的吗?

        其实她刚才看他,是犹豫为弟弟求,还是为他求。

        这虽是平安符,但她知道普贤菩萨和文殊菩萨是京中人求功名求仕途常拜的两位,普贤菩萨佛像前求的平安符自然有些求仕途通畅的意思,本想和他说让他顺便替自己求一个,她就替弟弟求,可看他那样子,不说他愿不愿意求,估计就是求了也不灵。

        犹豫之后,她还是写了他的名字,写完,回头问他生辰八字。

        严辞看着她笔下字,反问她:“怎么没给你弟弟求,不是最宝贝他么?”

        “他在书院读书,有什么好求的。”聂蓉回说。

        倒是他,大婚之日都能有人趁机行刺,那可怕情形至今还历历在目,就是求十个平安符也不为过。

        严辞说出自己的生辰八字,唇角微扬,语气不知觉就轻快了一些。

        写完生辰八字,聂蓉就将平安符交给了僧人,待大师做法开光后就到殿前,亲手挂在了菩提树下。

        此时菩提树下已挂了数十只平安符,黄色的布带,红色的流苏,在树枝下随风摇曳,承载着世人心愿的符袋比花还好看。

        “好了,歇一会儿就下山去?”严辞说。

        聂蓉点头,两人到僻静处一棵树荫下的石凳上休息。

        坐了一会儿,严辞叫来随侍,看着某个方向开口道:“去买一碗来。”

        随侍很快离开,聂蓉不明所以,转头去看,只见随侍往远处大雄宝殿后去,原来那里有个小贩,正挑着担子卖杨梅汁。

        聂蓉看一眼严辞,没说话,直到随侍回来,端回来一碗杨梅汁放在石桌上,严辞将那碗移到聂蓉面前。

        “喝吧,小摊贩的,但买的人多,应该也不差。”他说。

        看着那紫红色的汤汁,聂蓉心中泛起一丝甜,问他:“侯爷不喝吗?”

        严辞却是一脸嫌弃:“我喝不惯。”

        聂蓉觉得他不碰甜的还真是少了一大乐趣。

        于是她便不客气,端起碗一口一口喝起来。

        她不知那茶馆的杨梅汁味道怎样,但这小摊贩的在这样热的正午喝一碗,倒真像久旱逢甘霖的感觉,很是畅快。

        喝完杨梅汁,人就精神了很多,准备下山了。

        下山前还要经过之前那棵菩提树,聂蓉一时动心,又走去菩提树下,准备最后看一眼那平安符。

        谁知一靠近,就看见一只颜色特别醒目的平安符,上面浸染了一片暗红,竟似血迹一样,在黄色符袋上说不出的触目惊心,聂蓉连忙拿过那只平安符打开来看,果然就在里面找到了自己写的那张符纸。

        “这怎么……”她哑然失声,无措地看向旁边的严辞。

        严辞接过符袋看向那暗红色印迹,她也低头去看,这才发现那片暗红不是随便染上去的,而是一个字:“死”。

        有人用了什么朱砂鸡血之类的暗红色液体,在符袋上写了个“死”字,因为布料浸染,所以那字就扩散成了一团红色。

        因为这个“死”字,求平安的平安符一下子就像咒文般可怖。

        “多行不义,必自毙啊!”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笑声,聂蓉立刻回头,只见一个老者站在他们身后,满脸得意与讽刺地看着严辞,继续道:“你父亲也算一世仁德,竟养出了你这么个凶残狠毒的东西,做那堂上之人的走狗,罗织罪名,诛除异己,大兴刑狱!堂堂侯府世子,二甲进士及第,竟行那酷吏之事,简直辱没门风,枉披人皮!”

        “李伯父。”严辞淡然一笑,“不是称病退仕么?今日一见,竟还越发老当益壮了,骂起人来中气十足。”

        听严辞叫他李伯父,又说他称病退仕,聂蓉突然想起来,还在家时听弟弟提起过一个李姓官员,似乎为文学泰斗,以前任中书舍人,前太子轼君上位后就称病退仕,直到现任天子宫变登基也未曾出来。

        弟弟对他犹为敬重,说他忠义刚直,以退仕来指责前太子轼君篡位,又当众直言现任天子残暴多疑,为心中道义,竟将性命也不顾。

        李元淳此时瞥她一眼,眼神中带着轻蔑和不屑,犹如看狐媚妖女一样,随后朝严辞道:“老夫自然要好好活着,看着你这狠辣歹毒的败类如何为千夫所指,自取灭亡!我告诉你,你去翻翻史书,如你这般暴虐之徒,不会有好下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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