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 84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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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对姜宝鸾道:“娆儿过几日便走了,你近段时间若非宫中传召,也不要再带着谨成去其他地方,实在要出去便让曹宽陪着。”

        姜宝鸾应是,她知晓轻重,不会和他在这种事情上犟起来,毕竟还有什么事是比生死更要紧的。

        怀里的谢谨成睡得满头大汗,姜宝鸾拿丝帕给他擦了,他扭了几下身子,嘴里还在喃喃道:“骑马……”

        谢珩忍不住轻轻打了一下他头顶,也没能将他吵醒,姜宝鸾抿唇一笑,抱着他稍稍侧过身子去。

        谢谨逸坠马一事很快便引起了一场轩然大波。

        他虽不是长房嫡出,却是谢道昇的第一个孙辈,再加上温氏和谢琮的缘故,一向对其疼爱有加,登基后更因温氏时常把谢谨逸召入宫中,相处的时间便远胜其他孙儿,此番听说谢谨逸今后都可能会是个瘸子,谢道昇自然一时不能接受。

        他当即下令要将当日在马场随侍的人都杖毙,却被谢珩拦下。

        连李皇后都赶来劝解谢珩不要再阻拦谢道昇,这档口避嫌还来不及,怎么还能去触怒谢道昇。

        谢珩却只言谢道昇一向仁厚,若只为了自家骨血便大肆屠戮,传出去只会为人暗中所诟病不齿,当年都一直宽宥待人,如今得了天下便变了一个样,多年来累积的名声更会不保。

        这却说中了谢道昇的软肋。

        温贵妃和谢琮恼怒,任凭温贵妃再如何哭诉哀求,谢道昇都不再为其所动。毕竟他有许多子孙,哪怕是谢谨逸真的没了,对于谢道昇来说也丝毫不伤皮毛。

        他只是指了许多太医名手去为谢谨逸诊治,至于到底治不治得好,那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而已经身为谢琮侧妃的惜娘一听到长子出事的消息,也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一个死胎,谢琮又疑心是王妃许氏故意告诉惜娘此事,虽不能对许氏做什么,但言语间却颇多冷淡质疑,就连惜娘自己也责怪当日是许氏没有看护好谢谨逸,成日在谢琮哭泣,更说要带了几个孩子一起去死。

        外面的事先不说,光是荣王府内里的事就乱作一团,谢琮自己不仅没有要管束的意思还掺和在其中,许氏不堪其扰,便入宫向温贵妃寻求帮助,但温贵妃因这几日的事情心力交瘁竟也对许氏颇多怨言,许氏再欲求见李皇后,李皇后当然更是紧闭揽月宫的大门,只说是旧疾复发。

        听着荣王府韭菜似的一茬一茬的事,姜宝鸾听了一边感叹一边心惊,固然是谢琮自己不成器,自己先乱了针脚才使得府中一团乱麻,但究其根本也是府中姬妾众多,素日便积下来的祸患。

        来日宣王府又会比荣王府好多少呢?姜宝鸾不敢肯定。

        她也根本不信谢珩说的不娶正妃,这些话听听就够了,哪怕谢珩去佛前发誓她都不信,空口白牙的难道日后她还拿着这话去质问吗?

        等又过了半月有余,谢道昇派出去的太医终于入宫复命,谢谨逸的腿这辈子是不会再好了,等日后慢慢调理或许能脱离拐杖。

        此事中并未有任何人受到牵连,谢道昇到底觉得对谢琮过意不去,便赐下许多珍宝,更另赐了谢谨逸爵位,许氏尚未有嫡子,世子之位自然是日后是嫡子的,但这也已是莫大的恩赐,从未听闻过的。

        惜娘也不再和谢琮闹了。

        谢琮这边终于腾出了手,矛头便直指谢珩。他早就知道是谢珩动的手,又恨谢珩阻拦谢道昇处置那些宫人仆从,一口气无论如何都没有出够,谢谨逸残疾已是定局,正好就借此机会发难。

        于是谢琮便仗着谢道昇对他的宠爱,以及此次事件的亏欠,向谢道昇呈上了伪证。

        那是一枚极粗极长的铁钉,谢琮告诉谢道昇这是在马掌上面发现的。这样的事也是司空见惯,谢道昇倒并不惊讶,只问谢琮何时发现,可有人证。

        不多时人证被带上来,问了几句之后便道是谢珩指使。

        那日谢珩被谢道昇叫进宫,姜宝鸾心里已经猜到了会是什么事,却也没有多去过问几句,只让谢谨成送了他一段路。

        她没有其他能做的,等他回来便是。

        谢珩入宫之后得知此事,自是矢口否认的,谢琮却道:“你就是知道那日谨逸会出事,所以才看着你的儿子不让他过来,这不单是谨逸,比骑术的还有其他弟弟,也有可能会伤到了他们,你竟然连自己的手足都能置之不理。”

        谢珩不慌不忙,只照实禀明:“谨成被娘娘养得娇气,一直不会骑马,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而且三四岁大的孩子并不适合与那些年长的孩子同场比试,是阿弟执意要让谨逸上场,这并非我能阻止的。”

        “谨逸的骑术很好,我时常带他去试炼一直都没有出过事,”谢琮把那根铁钉拿过来到谢珩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根铁钉,眼熟吗?人证物证俱在,父皇也在这里,你再狡辩也没有用!”

        谢珩只拿眼风扫了一眼那根铁钉,脸上神情纹丝未动,问他:“你确定?”

        谢琮自小就比不过谢珩这个兄长,无论是智谋高低还是城府深浅都差他许多,见状自然也心里直发憷,但既已到了这个地步,也没有打退堂鼓的道理。

        “确定。”

        谢珩没有理会谢琮,对谢道昇道:“陛下明鉴,谨逸是何时坠马的,当日所有人都亲眼目睹。按照这根铁钉的粗细长度,只要人一骑到马上,稍稍跑几步便会刺穿整个马蹄,为何还能等跑到中段时才将谨逸甩下马?况且那时大家也都看见了,谨逸的马并没有因疼痛而惊吓过度的样子,谨逸只是不慎从马上跌落从而被其他马踩到了腿。”

        谢琮脸色一白,额头上霎时冒出汗珠,他看了看自己找来的人证,心里更道不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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