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红黑交换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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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咸腥的海风将他们牢牢围住,呼啸的海风将船帆吹得高高鼓起。

        琴酒站在甲板上、背对着大陆,凝视着眼前一望无际的黑暗海面,以及海面另一端、那个孤岛上的“酒厂”。

        最开始放走久川悠、虽然也有对方话术的吸引,但更多的、只是为了看到这个家伙和组织之间的对立。所有能够给组织添堵的事情,他都不会吝惜自己的时间精力。

        他原本没抱任何希望,毕竟和组织这种庞然大物对立,很少有人能够成功,最多就像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

        但那个家伙给他交上来的答卷,实在是太完美了。

        完美到、让他忍不住去现场实地看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为什么牢牢掌控着黑白两方,一边犯罪一边破案、一边抓人一边释放、把钱从左手换到右手的、堪称遮天蔽日的组织,能够被这个家伙摆一道。

        而且……

        朗姆的任务失败,以及那个荒唐无比的指控,只会让boss对朗姆也失去希望。

        组织内部的局势,很有可能会再次发生变化。

        他当然要趁着这个机会,回去看看。

        ·

        警视厅,食堂。

        楼下美食街的诱惑,导致哪怕已经到了饭点、警视厅的临时食堂里依旧没什么人。

        松田阵平坐在角落的一张桌子上,侧头扫了一眼坐在他身边的萩原研二,又狐疑地望向眼前的手机屏幕。

        那上面正开着一个视频通话,一个一头黑发的年轻男子坐在镜头的另一侧。

        ——这是萩原研二强行介绍给他认识的朋友。

        他虽然已经很多年,没和这个时期的研二相处过。但他勉强记得,原本的研二好像从来没有用这种堪称强硬的变扭方式,给他介绍朋友。

        总的来说,太奇怪了。

        那个黑发男人咧着嘴,刻意露出一副极具亲和力的笑容,试探性地打招呼道:

        “最开始的话,我们不如做个自我介绍吧?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

        松田拧着眉。

        这算是什么问题,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

        “连名字都想不起来了吗?”

        视频另一侧的那个男青年愣了一下,皱着眉、神色忧虑地朝坐在一旁的萩原研二投去一瞥。

        “研二,这好像比我们之前推断的更加严重啊。连名字都不记得了……”

        “不、不是。”

        萩原研二尴尬地摇了摇手。

        “他只是不想说、没反应过来而已。怎么可能连自己的名字都忘记了啊哈哈哈,对吧?嗯?”

        他有些慌乱地侧头望向松田,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

        松田愣了一下,收回视线、垂下眼思索了一番。

        像是想到了什么,他猛地抬起头,迷茫地望向坐在他身边的萩原研二。

        他好像察觉到对方这是在做什么了。

        莫名其妙推荐给他的朋友,强行开始的视频通话尬聊,以及最开始介绍自己的姓名环节……

        这个家伙是在给他找心理医生吗!?

        [天哪,怎么一到松田这里,整个动漫的画风都开始不一样了?]

        [xs谁还记得这是一个悬疑推理恐怖侦探番?]

        [原著也早就在推理侦探番和幼稚爆笑篇之间来回横跳了吧?(单指后期)]

        [所以现在为什么突然变成岁月静好日常记录vlog?]

        [哈哈哈哈哈妈妈问我为什么笑得那么猖狂。]

        [电话对面那个就是研二连夜找到的心理医生吧?还特地用朋友的名义开始聊天,用心良苦啊(bushi)]

        [黑松试图带着幼驯染一起加入酒厂,幼驯染反手把他送进医院?]

        [研二:《我的幼驯染好像有心理问题》]

        [确认了,萩原研二还是红的,不然也不会安排心理医生哈哈哈哈!]

        “……”

        虽然不知道事情是怎么发展到这一步的,但这个家伙现在是怀疑,他身上的不同是由于心理问题吗?

        不过,对方这样简单粗暴地、把他身上的异样归结为心理问题,总比直接猜到平行时空、异面同位体要好……

        虽然需要牺牲自己的风评,但反正精神出现问题的是红方松田正平,和他黑松有什么关系?

        松田犹豫了一下,最终选择顺着对方的意思来。不管有没有病,反正他要让“自己”有病。

        他保持着死鱼眼,呆滞地望向视频。

        “最近天气慢慢变热了,我的睡眠质量也变差了哈哈,不知道你们的睡眠质量怎么样了……”

        视频对面的心理医生,用一种极度浮夸虚假的演技,假装他们正在进行正常的聊天。

        “啊,我的睡眠质量也一般般,半夜总是被热醒,你呢?”

        萩原研二艰难地接过表演,尽可能自然地表现出来。

        但毕竟前面的地基已经打得歪七扭八,萩原研二补救地再努力,也始终无济于事。

        整体的演技,还是既浮夸又虚假。

        “……”

        松田深吸一口气,虽然已经决定好要配合对方,但他终究还是没办法接受这种演技。

        “要不你还是直接问吧,你是心理医生吧?”

        “!你怎么知道?”

        这位心理医生确实不适合当演员,跨界也没有跨成这样的。

        萩原研二无奈地捂住眼睛。

        像这种程度的演技,别说是骗过阵平,连他都快要接受不了了。他有些心虚地伸手搭在松田肩膀上,开口道:

        “其实我——”

        “其实你只是担心我而已,对吧?”

        松田歪着脑袋瞥了他一眼,语气里没有要责怪的意思,反倒顺着对方的意思继续往下走。

        “那就直接问问题吧,不要多废话了。就当做我没事去看了个心理医生。”

        “欸?”

        “额,好,那你最近的睡眠情况怎么样?”

        视频里的那个青年医生瞬间自在起来。

        “差、很差。”

        “大部分时候都睡不着。”

        虽然是在尽可能往坏的方向说,但这也确实他自己曾经经历过的状态。

        “每次一闭上眼睛,眼前总是又很多画面换来换去。”

        最开始的时候,是这样的。一闭上眼睛,那些事情全部都会冒出来。

        但他已经很久没有再出现这种状况了,在现在待着的地方一切都很好。

        “具体是什么样的画面?”

        “不知道。每次清醒过来、想要回忆的时候,又想不起来。”

        “你会时常感到沮丧、感到自己没办法改变什么东西吗?”

        那个医生应该是提前从萩原研二那边了解到一部分信息,问得很有针对性。

        “……”

        当然不会。

        他完全可以改变这一切,而且改变这一切的能力就握在他自己手中,只要他想,随时都可以。

        ——就比如说直接炸掉了警视厅。

        但他肯定不能这么回答。

        松田阵平垂下眼,思索该怎么去回答。

        “有的时候,我会感觉自己和这个世界隔着一层,我好像被禁锢在不属于我的躯壳当中。我没办法和外面的人交互,也没办法改变他们的想法……”

        ——有点恶心。

        “那你会产生挫败感吗?”

        “应该说,我从来没有摆脱过挫败感。我好像一直重复在一个循环当中……”

        ——胡说八道。

        那个医生来来回回问了好多个问题,其中有一大半问题都是重复的。

        松田阵平强压着性子,一个个认真回答完,每一个问题,他都有意识地把话题往悲观消极的方向引,深怕这个医生不够专业,不去判定他的心理问题。

        因为他自己早先的经历,已经忘得七七八八。松田在思索回答内容时,相当缺少经验,只能临时借用黑方萩原研二的经历。

        有的时候,他甚至直接带入到研二的视角里,感同身受地去回忆当时的事情。

        [我想说,松田的精神状态是不是不太对劲啊?]

        [好悲观啊?该不会真的有问题吧?]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很违和吗?总感觉那种叙述不太像是松田的性格?]

        [+1,我也觉得有点违和。所以该不会是……]

        “多重人格?”

        视频里的那个医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趁着松田去打饭的功夫,萩原研二坐到了松田原本的位置上,向医生询问具体的情况。

        “嘛,如果你认为他是多重人格,我只能说有这种可能性。”

        医生顿了一下,半带着思索性质的回忆着。

        “我不知道他是否能发现,在他的叙述当中其实一直存在着两个主体。

        一个是当时经历了这些事情、产生这种消极甚至是悲观的想法的主人公,他很痛苦,有着很强烈的挫败感和悔恨情绪。但同时还有一个是旁观者。”

        “现在的松田,给我一种他始终处于旁观的状态当中。他完全游离于当时造成那种感受的那些经历之外,站在上帝视角上去回忆当时的事情。”

        “所以,我不得不告诉你,多重人格是有可能存在的。只是目前没办法确认他是否真的分裂出其他人格,还是只是单纯的矛盾情绪,。如果是前者,我们也没办法确认他的身体里到底有几重人格、真正的松田到底在哪里。其实还有一种可能性,这种游离出来的第三人称感,还有可能是扮演出来的。”

        “扮演?”

        萩原研二皱着眉,凑近视频。

        “你是说松田他在伪造出心理有问题的状态?不可能,他没事为什么要做这种事情?”

        “只是一种假设而已,你不用太在意。”

        医生后仰了一下,转移到另一个话题。

        “另外我还有一点很在意。在中间的时候,我问过他一个问题,你还记得吗?”

        “我记得你问的是……还记得小时候家里的大门是什么颜色的吗?”

        萩原研二愣了一下。

        “像这种问题,就算回忆不起来也很正常吧?小时候的记忆已经过去太久了,松田他又搬过家。就算是我自己也想不起来。”

        “对,正常人都记不住,这其实是一个没有意义的问题,单纯用来测试对方的反应。但是其他人会坦然承认自己忘记了,他不愿意承认。”

        医生的眸色稍稍暗下来。

        “这一点我很在意,我总觉得,他的记忆好像是有问题,而且他自己也很清楚他的记忆出现了问题。”

        “……记忆问题?”

        萩原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总之,像今天这样仅靠聊天式的视频通话,我只能确认一部分信息,没办法确认具体的问题。如果方便的话,还是带着他到医院来做一个具体的检查吧?”

        [所以是来真的?松田心理真的有问题?双重人格?]

        [不是吧?我还以为是扮演出来的啊?]

        [srds,经历那些事情之后会黑化,也不是不可能。但总觉得有些奇怪……]

        [等等,动漫上怎么了?]

        动漫上的屏幕忽然黑了下来,换到另一个地方——

        ·

        “距离劫狱,已经过去了近十个小时。我可以问一下,我什么时候才可以见到你们的boss吗?”

        沙发上,仍旧穿着一身囚服的赤井秀一在忍耐许久之后,终于忍无可忍、出言询问道。

        现在是上午十点整。

        自从前一天晚上十一点十七分,这个被称为组织头号杀手的琴酒大摇大摆地劫狱之后,他们驾驶着警车在大路上肆无忌惮地乱晃,并最终停在了市郊的一处独栋建筑门口。

        这是一个防御塔级别的安全屋。周围外墙全部是钢筋混凝土建造,最外面还有一圈通电的铁网。

        里侧是上下各三层的建筑,上层建筑平平无奇,唯独屋顶的位置是实打实的绝佳狙击点位。地下三层的建筑,清一色防空塔级别。

        房间内部没有任何软装,甚至连油漆都还没来得及刷上去。

        ——足以见出这个屋子才建造起来没有多久。

        只是,能够在东京的市郊建造出如此巨大的一座钢铁堡垒,那个组织的财力物力绝对不容小觑。

        从抵达这个安全屋之后,他就被带到地下三层的一个小房间里。

        都不需要额外费时间尝试,他可以断定这里百分百没有信号,所有求救信息都发不出去。

        即便在警视厅的看守所里,他都没有如此严重的不安全感。到了这里,反而随时有可能被那群家伙干掉。

        赤井秀一半仰着头,打量着坐在角落里的那个银发青年。

        中途的时候,这个家伙出去了一段时间。

        到了早上□□点钟的时候,又重新回来。回来之后,这个家伙一直坐在角落里默默低头擦枪,始终没有和他说过一句话。

        酒厂设下重重圈套,只为把他牢牢套进去,但到了现在,反而迟迟不露面。

        这难道是什么新型欲擒故纵的手段吗?

        先是挑起他的想法,然后一直吊着他,就是不来收割果实,直到他忍无可忍主动让步的时候,再出现在他面前?如果真的是这样,这群家伙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但不可否认,他们确实成功了。

        赤井秀一现在无比急切地想要见到,制作出这一切、在各大组织里埋入那么多卧底,让所有计划环环相扣并且能够策反琴酒的人,到底是谁。

        “直到现在还不露面,合适吗?”

        “……”

        坐在角落里擦枪的银发青年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

        他迟疑地抬起头、望向赤井秀一,久未开口的嗓子有些沙哑。

        “你要见boss?”

        “不可以吗?”

        是这个酒厂的boss千方百计想要把他带进来,现在他已经进来了,难道这个boss还不准备来见他吗?这是在耍他吗?

        赤井秀一眯着眼睛望向角落里的琴酒。

        只见对方脸上挂了一副有些神奇的表情。

        他用一种不太情愿、但又有些尴尬的语气解释道:

        “恐怕不行,boss还在上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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