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 血战幽州 之 兵临城下(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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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天历十五年正月

        幽州东南龙头岗

        阴风猎猎,两支军队蓄势待发,透着无限杀机。

        山坡上,身穿黑甲的契丹铁骑摆开一字阵形,如遮天黑云。为首数人高擒大旗,旗上黑鹰凶猛欲扑。旗下当先一将,通身黑甲,黑色披风随风飘荡。

        山坡之下,大周主将刘守光策马而立。身后将士们整齐地排成了雁形,以大盾戟兵为首,左右两翼各立一支蠢蠢欲动的骑兵,后方弓箭手早已张弓拔箭。

        身边的副将单廷此刻忧虑地告诉他:“这支契丹骑兵是耶律隆光的精锐主力,号黑鹰军。现在由他的小儿子耶律楚统率,大帅不可小视。”刘守光大声讥笑道:“那耶律楚黄口小儿,乳臭未干,怕他作甚。再者,我已得可靠消息,可保无忧。你看着,不等两军交接,契丹兵就要阵前倒戈。”刘守光随后唤过一小将张先:“你去阵前劝降,省我刀兵之力!”

        张先领命而去,来到阵前振戟大喊:“耶律小儿,快下马受降,可饶你不死!”

        山坡上的黑衣人眯起狭长的双眼,目光冰冷。他甚至懒得和张先说话,只是向身后众将轻轻地做了一个手势。契丹军立时而动,似一股决了堤的洪水冲向山下,登时把张先踩成了肉糜。这洪水汹涌澎湃,势不可挡地冲入周军,立时将周军整齐的阵列冲得支离破碎。天地间响起了一片震耳欲聋的喊杀声和连绵不绝的兵刃交接声。一时,战尘滚滚,征云漫漫,直杀得昏天黑地,日光黯淡。

        刘守光大惊失色,心中暗叫不好。他来时已仔细询问过营州城里逃出的俘虏,都说契丹连年灾患,兵卒饥寒不能自存,唯等官军一至立即投降。他没有轻信,而是派出一小股先行军打探。那先行军遇到些契丹散兵,都是赢弱疲惫,不堪一击。再探看路旁牲畜牛马都也饥谨瘦弱,这才相信先前之言,大胆深入。可是眼前这些契丹骑兵的气势……他的额头冒出豆大的冷汗。

        “休伤吾主!”大喝的正是前锋军第一骁将单廷。刘守光猛一清醒,那手提长刀,策马飞奔,直欲取自己首级的,不是耶律楚还有谁?

        单廷拼命举枪挡击耶律楚,两人的兵器“当”一声在空中猛烈相击,震得虎口流血。“主帅快走!”刘守光这才恍悟,忙拍马向后急奔。跑出数十步匆匆回顾,正看见耶律楚一刀将单廷斩于马下……

        鏖战从白天进行到夜晚,又从夜晚进行到白天。整整两个日夜,周军被歼一万余人,伤者不计其数,纷纷丢盔弃甲,退入城中,士气大丧。

        晚霞映照着战场,尸籍相枕。大块大块的胭脂般鲜红的血迹,透过夜雾凝结在大地上,呈现出一片迷离妖异的紫色。天空中不知何时聚集了大批的食腐鸟。它们光秃秃的脑袋在烟尘中显得分外丑陋,黑色的翅膀遮掩着蔚蓝的天宇,青色羽翼煽动着风来回地翱翔,从尖利的鸟嘴中发出兴奋的嘶叫:杀!杀!杀!

        幽州城

        “推出去斩了!”怒喝的是幽州节度使楚玉。

        地下跪着瑟瑟发抖的,正是在龙头岗一战中损兵折将,大败而归的主帅刘守光。

        “将军饶命!”刘守光伏地大哭。

        楚玉气忿难平:“来时我如何叮嘱于你?龙头岗一失,幽州正面屏障全无,只待那契丹靼子登城了!你还有脸面回来!”

        刘守光大哭道:“这都是那耶律楚小儿耍弄诡计!他使人欺骗营州俘虏道‘我们自己的家属都饥寒交迫不能生存,只有等周军来了投降他们。’还道‘养你们没有粮食,杀你们又不忍心,自己逃命去吧。’这些俘虏来投奔我军,皆如是说。末将派人打探虚实,那耶律楚又故意派些老弱之众佯装投降,还把老牛,瘦马置于路旁,使军中诸将放松戒备,才舍弃步兵,督率骑兵进入山谷,招致惨败。望将军再给机会,使末将戴罪立功,一定将那耶律小儿的头颅双手奉上!”

        周围众将也纷纷上前说情。

        楚玉忧闷难抑,道:“如今只期望后续燕总管所部能抵挡契丹人了!”话音未落,门外军报已急急送到:“报——将军,燕将军与宗将军所部在黄獐谷遇敌不支,全军覆没!”

        “什么?”楚玉额上青筋突突跳起,狠狠一掌击在帅座的扶手上,面色因为愤恨而变成赤紫。

        新州契丹中军帐

        耶律炀神色飞扬,声震军帐:“三弟俘获的两员大将和官军军印可帮了大忙。我使部下将军印诈为军牒,强令那两人在牒上署名,牒告周军殿后部队总管燕匪石和宗怀昌‘官军已破贼,若至营州,军将皆斩,兵不叙勋’。他二人接到军牒,率部昼夜兼行急进。我趁他们人马疲惫不堪,设地伏击,将之全歼。”

        耶律隆光甚为快慰:“此次出兵,你与楚儿同立奇功,为父大为高兴啊!”

        耶律炀向耶律楚射去一道凌厉眼神。哼!他领着父汗的黑鹰军,也不过杀敌过万。我自率本部人马,却能将周军后援部队全歼。同立奇功?父汗果然是偏袒三弟。

        不过,耶律炀嘴上还是说:“是啊是啊,三弟真是越来越像父汗了,将来必可托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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