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 92 章(1 / 2)
嗒——
脚步声停下的一瞬间诸伏景光猛地抬头, 子弹应声射出,击中了旁边的石面!
砰!
然而,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台阶上, 逆着月光,眸光向下居高临下地望着他们, 冰冷的神色撞进景光颤抖的蓝眸里。
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地:“薰?”
“你们两个私自在这里干什么,苏格兰,还有波本?”
格兰利威一字一顿道。
仿佛世界都被冰封了, 地下听不见一点声响。
景光僵在原地, 几乎是视死如归般看着对方那道高高在上的视线,在扫视过周围以后, 又渐渐地落在了他的身上。
“还有,你刚刚叫我什么?”
格兰利威微微眯起眼睛:
“‘薰’是谁苏格兰?”
景光的动作彻底凝固!
霎时间他几乎连呼吸都忘了,浑身如同一道绷紧到极致的弓弦,针尖般骤缩的瞳孔里,只有那个他仿佛完全不认识的森然的身影。
直到又一个声音插进来。
“哦?原来你已经找到他们了,格兰利威?”
莱伊停在格兰利威身边, 双手插在口袋里,悠哉悠哉地贴近他的耳边:
“或许您觉得我的监视任务完成得还不错?”
但格兰利威只说:“苏格兰, 把波本扶起来!”
他仿佛没听见身边的人在说什么,在这时耳边只有警笛愈发逼近的声音, 总得是有个什么无聊至极的人在通风报信。
于是他抬头瞪了莱伊一眼。
所幸研究所四周也早就荒废得差不多了,在第一批警员抵达以前, 他们还有充足的时间撤离。
这时候, 日出的红光已经隐隐穿透云层。
苏格兰将波本扶在肩膀上, 迎着台阶向上跑, 莱伊在旁边帮着扶着那个昏迷的金毛免得他们一起滚下楼梯。格兰利威背着手最后一个走出来, 在离开之前,他似乎还回头凝视了一眼地牢那扇漆黑的门,不知道在想什么。
几个人低头迅速钻进了停在路边的车内。
在警视厅的车抵达之前,一踩油门窜了出去,只留下尾气隐约的痕迹。
“”
成步堂薰坐在赤井秀一的副驾驶上,前面是苏格兰的那辆rx7狂奔闪烁的红色尾灯。
“话说,你猜他们两个为什么会在这里?”
赤井单手控着方向盘,表情似笑非笑:“我觉得他们对你非常感兴趣,对此你有什么头绪吗,格兰利威?”
“我应该说过我很多事情都不记得了,莱伊。”
成步堂薰静静地说,目光依然只看着前方,完全无视了美/国人微妙的视线:
“或者,你还有什么事情要汇报的吗?
赤井深绿的眼眸安静地看了一会儿身边的人那张毫无表情的侧脸。
最后,他缓缓吐出一口烟。
但也没有多说别的:“那倒确实还有件事得告诉你。”
“你之前让我关注的某个案子,好像最近正在被某个脑子不太好的警察大张旗鼓地翻出来查。”
“问题是,他调查的动静实在太大了,简直是大象过境。组织上面早就已经注意到他的行踪了,之前烧了一次证据作为对他的警告,但就目前情况来看似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成步堂薰额角一抽。
他心里在这时候似乎隐隐地产生了什么不太好的预感,终于转过头去:
“什么?”
密闭的车厢里只有他们两个。
赤井于是缓缓从车柜的夹缝
里抽出一张相片,递给他。
那明显是一张偷拍的照片。
镜头背景是警视厅的大楼,一个戴着墨镜的卷发男人正和他的搭档一起从警车里出来,唇边含着烟,一身墨黑的西服配白衬衣,领口向外开着。
即使只是什么都不做,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他浑身的姿态依然给人一种对一切都无所谓的感觉。
——那是松田阵平!
东京,检察厅。
一身黑衣的年轻警官从警车上下来,穿过玻璃大门向内走。
他向前台出示了一下预约的信息,又被查验了警察证,这时候旁边终于有职员迎上来,礼貌地鞠了个躬:
“久等了,松田警官。”
检察厅厅长本来就不是说见就见的。
更何况就在前几年,上任厅长刚好在小学演讲的时候被恐/怖/分/子一枪毙命,引发大型骚乱,搞得现在见厅长的手续复杂得简直像是在见熊猫,身份信息登记了一堆,还要等待审批。
松田跟着职员走了专用梯上去,敲开一扇沉重的房门。
“请进。”
位于顶层的厅长办公室空间宽阔,占据整面墙的落地窗边垂着红色的帷幔,一旁的柜子上整整齐齐地罗列着一大片现任主人曾经获得的荣誉。
窗前有个人背对着他,手里的茶杯还在冒着热气。
慢慢地向他转了过来。
——时隔四年多。
那个曾经被他冒犯地喊过“大叔”的人忽然又出现了。
松田阵平不知道自己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感觉。
在那张有些熟悉的脸再次出现在他眼前的时候,他仿佛在一刹那间被带回到了四年前那个混乱的夜晚
那时,所有人还每天都在他的身边。
他和萩原开着鬼冢教官的车在路上横冲直撞,班长在打掩护,景光在牢里等待接受审判,零和阿薰在那座燃烧的鬼屋里拼命抢救最后的证据
时间确实有点久了。
可此时回忆起来,他像是还能透过这片天空看见当时鲜活的一切,看见那几个闹哄哄地挤在一起欢笑的青年,可乐代替香槟啤酒散发出甜丝丝的味道,直冲向天天际——
青春盛大热烈,世界铺满阳光没有任何烦恼。
在那段日子里,所有人都还不知道未来究竟会发生什么。
他们只是那样单纯,那样一无所知地,沿着早已被扭曲的命运轨道一路前行。
那时候警校的天永远蓝得透亮,樱花骄阳灿烂盛放。
毕竟,在崩坏彻底达到最高点以前,梦境都是不会结束的。
停下来。
松田咬紧了牙,看着回忆中的蓝色制服欢笑着从眼前跑过。
停下来停下来!
但时间还在哗啦啦继续向前——
紧接着,他看到那场足以埋葬一切的“雪”。
雨宫在最美好的时间死去
萩原紧随其后提交了调职申请,那个人的死像一根刺一样扎进了他心里,他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有点封闭了内心,只留给他一个孤寂的背影。
班长成家后他们在工作以外的联系就越来越少。
零和景光算起来更是完全杳无音讯,这么久了,也不知道这两个家伙到底在哪里,还活着吗,又过得怎么样了。
怎么突然好想你们
心绪混乱翻涌。
松田忽然感觉喉口隐隐有点不合时宜的酸楚,倒逼着他的眼睛也酸涩模糊起来,居然在这个时候许久都没说出一句话。
“我
们是不是见过面?我好像记得你。”
他对面的御剑厅长本来都开了口。
不过在看见对方的状态以后,御剑有些疑惑地皱了下眉,还是选择了保持沉默。
其实,他一开始甚至还想问:“那个之前和你一块儿的帅帅的高个子男生去哪里了?”
松田站在原地又静默了几秒。
最后,终于沉沉地说道。
“我们确实见过,但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松田阵平说着,从口袋里拿出名片:
“我姓松田,现在是搜查一课的警部补。这次,是想向您了解一下一桩发生在十九年前的谋/杀案的情况。”
“你醒了?”
降谷零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安全屋里。
时间似乎是已经到白天了。
有光从闭合的窗帘缝隙里洒下来,在被子上留下一条明亮的光带。
诸伏景光坐在他身边,在他起身的时候轻轻说了一句:
“小心点,莱伊在外面。”
“格兰利威好像出门了,但是他还一直没走,说要等你醒过来。”
景光警觉地向外瞥了一眼:
“不过现在听声音,他应该还在厨房那边。”
“”
但降谷零现在整个注意力显然不在莱伊身上。
那家伙随便怎么样都好。
零此时像是刚刚从一场巨大的噩梦里惊醒,冷汗完全打湿了后背,就连脖颈上也全是水光,一滴一滴顺着向下,划进他略微透明的衬衫衣领里。
“我有话跟你说,hiro。”
他的脸色苍白,靠在床头上的时候似乎还有点睁不开眼睛,脑内也依然在一抽一抽地,不停传来刺骨的痛感。
景光皱眉:“你想起来什么了?”
“想起来了所有。”
降谷零虚弱地笑了一声,那几乎是一种对着自己发出的嘲笑,其中到底混杂着什么复杂的情绪已经彻底难以分辨。
他像是叹了口气:“我一件一件跟你说吧,hiro。”
“你不是之前一直在问我,‘小绫’的真名到底是什么吗?”
“是”景光有点为难,“虽然非常抱歉,zero。”
“但是如果让我以一名公/安的角度来分析的话,我实在难以相信,在你们共同相处的两个月里,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的真名。”
“对,因为你其实一直是对的,hiro。”
降谷零的每一个音节里都透着苦涩。
他像是在笑,但又好像没有:
“他当然告诉过我他叫什么,只是在我们两个一起出事以后,我当时为了保护自己,无意识地修改了一些内容,但现在我都想起来了。”
零略微顿了顿:
“‘小绫’他,真正的名字是绫里薰。”
“绫里薰雨宫薰这听起来确实像是应该有什么关联。”
与此同时,厅长办公室里。
御剑怜侍给松田拿了壶茶过来,示意他自己倒。
本人倒是坐在转椅上陷入了沉思。
“我应该见过这个小孩儿一次,毕竟他父母跟我也算是一个体系里的——星影律师事务所的绫里千寻和神乃木庄龙前辈,我那个时候也才刚刚二十多岁出头,还觉得以后能像他们那样厉害就好了。”
“那,您有知道他们当时和什么奇怪的人接触过吗?”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