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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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晋半坐与床榻,整个身子依靠在床梁旁,身上没有华服加冕,面色几近透明,向来一丝不苟的发丝此时也任由散落,修饰了眼底阴翳的狠厉。

话语也难得带上了几分虚弱的疲倦:“过来”

朱榆听话的挪步靠近。

“若我不让扬花去告知陛下,不知陛下是不是在参加我丧葬时才能知晓?”

朱榆停下了走动的步子,尝试辩解,语气带上了几分焦急:“内相,我向来耳不聪目不明,消息闭塞,若知内相遇刺重伤,我一定早就来看望内相。”

“来看我死了没。”

“……”

朱榆从赵晋尖锐话语中听出了几分怨气,她慌忙避开看赵晋的眼睛,停在离床榻两米之距,不敢再上前一步。

“世人皆知我重伤濒死,可唯独你不知、也不想知……昨日是十五,陛下是和皇夫待在一块吧,你啊,总能做些让我伤心的事。”

虽说伤心,但赵晋眼里不见分毫情绪,看着这样的赵晋,朱榆的腿不停颤抖,那些黑色记忆不停的翻腾搅动。

“昏迷的时候我应该去了一趟阎罗殿,那里又黑又冷,好多手都缠在我的身上,都想要拉我下地狱,哧……毕竟死在我手里的人命可不少,不过……只要想到我的陛下是个娇气的贵人,要是离了我可是会受很多委屈的,所以我就醒了,可惜,是个小没良心的,但我还是为陛下准备好东西。”

顺着赵晋的目光,朱榆看到赵晋手边放置的一个雕木锦盒。

“过来打开它。”

朱榆还是过去了,她心中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想,所以打开盒盖的时候,手虽然颤抖但还不至于失态,可是当她打开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的时候她还是丑态毕露,将手中的东西扔到了地上,一只失去生机的眼睛。

哪怕知道这是赵晋一贯的脊梁,可温雅心中依旧犯呕,强忍住心理上的厌恶,她一遍又一遍的告诉自己忍住,忍住……

“怎么哭了呢?我都还没欺负你。”

赵晋温柔的用手拂去不知何时落下的清泪:“不过,小榆儿不乖啊。”

温雅很久没有听到‘小榆儿’这个乳名,不过带来的不是亲切,反而让温雅脸色变得更加惨白。

“这段时间被绊住没管你,居然学会阳奉阴违!没想到啊没想到你居然真的敢爬上其他男人的床。”

明明是极其平静的语调,却将朱榆吓得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她知道总有这么一天,却没想到清宁宫居然这么快渗入了赵晋的人,这次的东窗事发定然要生刮了她一层皮。

“你就吃定了我舍不得动你,这几年放纵你身边养着几个贴心的奴才,到真养出了几分忠心,不过,到底要让他们知道到底谁才是牵着他们它们绳子的主子,若是看见陛下做错事,都不愿意上报,留着这对招子可没有什么用处!这次只是一次温柔的警告,我记得影歌……”

“别动他!”

“别动他……”意识到伸出利爪的温雅收敛了音量。

赵晋抬眼看着吓得面色苍白的朱榆,不置可否,小东西这是被压制惯了,不下点力道,她恐怕早忘记,她的绳子也在他的手里。

“毅儿”

从黑暗里  走出一人,罗毅沉默的走向朱榆,他手中捧着一个沉香木雕刻的盒子,里面正躺着一颗黝黑的药丸,温雅见到罗毅亲自捧着它靠近,她浑身发抖,直接瘫坐在了地上好似失去了所有力气。

这只是赵晋万千手段中的一种,随便一个都能轻易将她的自尊,践踏的体无完肤,两年前那段黑暗的记忆里,温雅是难堪、丑陋、下贱……

眼泪好似怎么留都流不完,顺着脸颊砸在了绒毯上,赵晋在一点点将她的软弱从她的身体里切割出来,最后将只剩下坚硬的空壳,赵晋靠在床榻上,他一言不发,平静到冷漠的看着温雅在等待药物的折磨之后,手脚并用的挣扎着从地上爬起,固执的将自己凌乱、褶皱的衣服一遍又一遍的捋平,哪怕都是无用功。

“今晚就睡在这里吧,你难道还想走回去?别耍小脾气……”

回应赵晋的只有深夜里一声尖锐的关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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