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提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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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英娥有好一阵子没到公孙府来了,  进了府门之后就跳下车,她性子活泼身体好,不耐烦再乘肩舆又或者换小车之类。三步并作两步,  在庭院里转悠,边转边说:“哎,有点儿不一样了。”

        章晴也有一年多没过来了,  好奇地张望了一下,发现确实有些改变。这些改变是细微处的,  稍压抑了一点,  没有当年公孙昂在世时的那股开朗肃杀之气了。若要她细说,  又有点说不上来。总之,是处处都仿佛与当年一样,又处处不一样了。

        章晴心道:一个家里,没了男主人,总是会有些变化的,  倒也不必多想。

        这并不是母女俩关注的重点,她们有话对钟秀娥母女俩讲,也想知道公孙佳有什么要对她们说的。扫过一眼之后,  又将这点变化抛下,  到了钟秀娥房里,  摆上茶来说话。

        钟英娥毫不客气,拣了个座儿一坐,叫着:“谁要茶?拿酒来!在宫里没喝好。”

        章晴无奈地叫了一声:“阿娘。”就不再阻拦了,权当自己已经劝过了。

        钟英娥也不让别人,酒食摆上了之后便自斟自饮了起来。她不挑酒的种类,只要口感好就行,也不挑是不是烈酒,  必得要烈酒才能显出自己的酒量来。亲人都知道她的习惯,钟秀娥命人上了几壶不同味道的酒,荤素都有,又摆一整张桌子的下酒菜来,种类丰富、每种的份量都不大,很合钟英娥的脾气。

        钟英娥慢慢喝着酒,问道:“药王啊,有什么话,只管说。”

        公孙佳道:“刚才在宫里,跟阿姐聊天儿,说到了园子……”她还想说得隐讳一点,钟英娥截口道:“哦,不就是相亲的事么?你就直说,怎么了?有谁有毛病?”

        话太直白,章晴脸上一红,又恢复了正常——她亲娘说话就是这个样子,要是一直害羞,这脸就没有不红的时候了。

        公孙佳看她们这个样子,也就不客气了,说:“不是见到了吴孺人么?我就想起一件事情来,是吴孺人的弟弟,吴选。”

        钟英娥玩得开,知道吴选的一些事,轻笑一声:“那

        个小白脸儿?”她在晚辈面前还收敛了些,不然这个用词可能会更劲爆。

        钟秀娥不耐烦地说:“又是他?还有完没完了?给他们收拾的烂摊子还不够么?”她闺女身体本来就不够好,还要为章昺的这些破烂事善后费心,钟秀娥本能的讨厌起这些人来。

        钟英娥道:“这么说,是真的了?当时是怎么一回事?究竟是阿昺宠妾灭妻,还是他媳妇儿太凶?我怎么隐约听说,你也帮了点忙?”她吴孺人与吕妃的事情挺有点八卦的兴趣,虽不会主动登门盘问,遇到的也想打听打听。

        公孙佳点点头:“是有那么一件事,也不是我帮忙,是叫卷进去了。当时……”她简单说了一下当日的事,就是章昺两口子都有毛病,最后要大夫,就从她这里薅了一个过去,搞得大家都脱不开身。

        钟英娥骂了一句:“这两口子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不是什么好玩艺儿!心眼儿不好就罢了,脑子也是坏的!”

        章晴嗔道:“阿娘!”她还想知道吴选怎么跟她相亲的事儿扯上关系的,亲娘就扯到章昺那儿了,越扯越远,这一天还干不干旁的事了?

        钟秀娥摆摆手:“对对对,都过去了,咱们不再操心这些腌臜事!药王,说你阿姐。”

        公孙佳道:“这个吴选,我并不是这次事情才见到的,之前有一次……”又说了初见吴选的事情,将钟佑霖一笔带过,重点说了朱瑛等人的表现。尤其是朱瑛那一句“他们都这样干”,公孙佳复述得尤其清楚,说:“他还提到了容家也有人干这样的事,阿姨想,容家已是家教极严的,也备不住有不着调的子孙。可见光看门第不看人品,那是不行的。”

        钟英娥酒意开始上来,含混了一句:“哪家不这样呢?他要真粘着老婆,还就坏了。总是生,谁吃得消?”

        公孙佳道:“有婢妾的人未必不是个好人,未必会对妻子坏。但是……口上夸着人家父祖有气节有风骨,手摸着人家儿孙,这人品可就不行了。再者说了,这些事情,吴选会忘记吗?广安王,会觉得这是光彩的事?一

        旦报复起来……”

        钟英娥捏酒盅的手停住了,点了点头,问道:“都有些什么人,你知道吗?”

        公孙佳道:“我最怕麻烦了,没大在意,今天突然想起来的。谁知道吴孺人还能回宫受册封呢?阿姨要是想知道,再悄悄的打听不就是了?别闹得人尽皆知。”

        钟英娥将酒盅往桌上一顿:“好孩子!这事我记住了。”

        章晴的脸色不是很好,也没想到那些个看起来人模人样的名门才俊里混了这些狗人。又有点感情表妹心细,也再提醒了一句:“我看燕王妃也在打药王的主意。”

        钟英娥笑得很大声:“说你呆你还真是个呆!告诉你,打药王主意的,都成不了!”饮了一杯,又说,“不过,你们是不是也得先打算打算了?自己先挑一个顺眼的,要用的时候就能拿来用。哪怕现在用不到,有那么人在,你有主儿了,打你主意的人就少了。”

        公孙佳冷笑一声:“主儿?我就是主!反了他们了!”

        钟秀娥道:“你没喝就也醉了?”

        公孙佳道:“你们就等着吧,我正等谁撞上来,好来个杀鸡儆猴呢。”

        钟英娥放心了,接着喝,钟秀娥的脸色也缓了下来,只要女儿用说正事的口气说话,她也就放心女儿去办。章晴一看这样,也奇怪地放下了心,陪着母亲随便吃点东西。钟英娥酒一多,话匣子也就打开了,将她这一年混迹京城社交圈里听来的种种新闻都讲了出来。钟秀娥间或问一问,章晴与公孙佳就只管听着。

        直到天色很晚,王府里章明派人找了来,钟英娥才与女儿上车回家去。

        钟秀娥问公孙佳:“晚上还要吃什么?”

        公孙佳摇摇头:“我不饿。”

        钟秀娥感叹道:“普贤奴也不在,他要是在,也能陪着你多吃些。一个他,一个阿静,吃东西都很香。对了,阿静怎么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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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静”好得紧,不但在陈府里混得不错,还往外送来了情报。

        荣校尉护送公孙佳从宫中回来,就被单良拦住了。这两个人在公孙昂的时

        候就不是很友好,只是为了同一个目标才走到了一起,平时无事是绝不会互相招呼的。荣校尉神色不变,跟着单良到了他的那里。

        两人默默地走、默默地进屋,默默地各拣了一个座位坐下,默契得仿佛是多年的知交好友。

        单良先开了口:“宫里如何?”

        荣校尉道:“没进去,不知。主人闲下会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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