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十九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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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还未近前,便听使臣大呼。

        “大人——”原是他们眼尖地看到了正被按压在地,脸上鲜血横流的男子!

        旭昉抬起头与裴敬对视一眼,均看到双方眼中的凝重,若是此事涉及到他国使臣,可是大事一桩。

        裴敬比他想的更多,他看着涌过来的使臣发上的羽毛配饰,便明白了其是西南边境那边的藩属国,若是附属国还好办一些,藩属国若是出了事儿,此事恐怕无法善了。

        旭昉再仔细看了眼地上的男子,发现他已过了刚刚狂躁的时候,整个人挣扎的弧度也不像刚刚那么大了,整个人开始呈现一副颓靡的状态,再细细看来,长相的确与大兴百姓有些区别,但刚刚被血糊了半张脸,他们也没有细看,没想到居然是他国使臣。

        使臣们到了近前,也未注意周围,而是直接往被按伏在地的男子涌去,他们自己也带了侍卫,见状,都纷纷拔刀,旭昉见状,向按着男子的侍卫摆手,示意他们松开男子。使臣们接过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的男子,他们之间一个蓄着山羊须,看起来像是领头的使者,瞪大了眼睛,用大兴话呵斥道。

        “这就是大兴待客之道?”

        跟着使臣们一起寻找失踪的男子的鸿胪寺官员们,脸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刚刚使臣们见着男子,都飞奔上前,倒是他们落后了一步。

        “前方是何人?伤害他国使者该当何罪!”还未到跟前的官兵已经见到了前面的人马对男子的压制,领兵的将士便是想要拔刀阻止。

        他们与接到报案一起前来的巡城司一起上前就欲查看男子情况,巡城御史近前才发现中间站着的那个孩童竟是七殿下!脚下便踉跄起来,心里发苦,这是出了何事,牵扯到最受宠的七殿下和他国使臣,已经不是他能处理的大事了。

        “微臣拜见殿下。”众人皆是大惊,刚刚还风风火火的士兵们,连带鸿胪寺的官员们都停下脚步给七皇子请安。

        旭昉倒不在意这些,他把事情原委减去了冠玉那一段与巡城御史说了。

        “把使臣先送去就医吧。”明眼人都可以看出事情并不简单,男子这样分明是中了药,说完之后,他便看向巡城御史。

        巡城御史心里苦着个脸,但还是恭敬地道。

        “微臣会将他们都送去大理寺。”这已经不是他能插手的事儿了,边说着,他又看向了七皇子,殿下目睹这一切,又是殿下派人制止,按理说,殿下也得一同去往大理寺说明情况。但……但这可是陛下与众亲王宠在手心里的七皇子啊!这让他如何开口。

        旭昉上了马车,见巡城御史还站在原地,有些不明白地皱了眉头。

        “走啊,去大理寺。”巡城御史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招呼众人跟上。

        鸿胪寺官员面色凝重,使臣在大兴出了事儿,不管怎样,鸿胪寺肯定会被陛下问责。他们之前被堵伦使臣找到,道是他们之中有一使臣失踪,便与堵伦使臣一起寻找,看使臣对男子的在意程度,想必该男子在堵伦地位不低,这下可如何是好。

        裴敬心里也悬了一口气,跟冠玉一样,不放心小殿下前往大理寺,于是也跟上了。

        与此同时。

        精致考究的房内,一名妇人正在慵懒得对镜画眉,只见她虽是上了年纪,但也可见其唇若点樱,神若秋水,淡淡的檀木香充斥在身旁,斑斑点点细碎的阳光就从镂空的雕花窗中洒落下来落在她的身上,身旁的侍女都低着头站在一旁,好一副意境幽雅的仕女图!

        但很快房内的寂静便被打破。

        “夫人,夫人,不好了,鸿胪寺、七皇子,还有……还有他国使臣都去了。”她的心腹脚步都在打颤地跑了进来,刚进来,就直接跪倒在地,神思不属地道。

        妇人手一颤,手上用来画眉的黛石便从手中脱落掉在在梳妆台上。

        “你说什么?”

        心腹又哆哆嗦嗦把事情解释了一遍。

        “怎么会跟他国使臣扯上关系?我不是让你们找个家世清白,根底浅的读书人吗?”她原本妍丽的外表都因为突来的变故,带上几分扭曲与疾言厉色。

        “奴才……奴才不知啊!”那小厮甚至全身都颤栗地匍匐在地。

        “夫人,夫人——”

        妇人听此,好像全身都失了力气,瘫软在地上,身旁的婢女们连忙一边唤道,一边去搀扶。

        半晌,她才轻声说。

        “去唤老爷来吧,不要惊扰了大公子。”事情到了这份上,不论使臣是谁设的环,整件事儿也是她亲手设计。闹到这个地步,尽管她手脚做的足够干净,但若是陛下出手,总能摸到她身上,她决计不能让父兄因此受难,也不能连累她的孩子。

        “春荷,去把我那匣子里那细长的白玉瓶拿来。”她的脸色衰败得很厉害,从画眉时的红润光泽,到如今仿佛整个人被抽空。

        自小便跟着她一起长大的春荷听见这话,连忙跪了下来,膝行着去摸她的裙摆。

        “夫人,事不至此啊!”

        她却安抚着牵起来跪着的春荷,甚至还扯出了一抹笑。

        “此事牵扯到他国使臣,必有前朝党派作祟,也是我为他人做了嫁衣。”她说着,脸上带上了苦笑,接着道,“父兄本就是前朝武官,效忠陛下后,又出了能干的后生,若我有自知自明,自我了断,陛下英明,断不会牵扯到父兄与大公子。”

        春荷泪水夺眶而出。在夫人的催促下,还是取了那白玉瓶。

        “要伙房给我做一碗桂花莲子羹吧,春荷,你可记得,我做姑娘的时候可好这一口了,进府后倒是觉得太甜了。”她一边说着,脸上还带上几分小姑娘似的天真与怀念。

        春荷听此,眼泪更是止不住,抽噎着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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