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2 / 2)
阿琅一个个的指着这些人,
“要不要我再一次一一道来,你口中的证据?”
她再又指着乌氏,嗤笑道,
“哎呀,我确实是漏了一样证据没交出来。”
“玉县顾家的人上门来,向我讨要顾家的家财,是你叫人上门的吧,那封所谓我写的书信。”
“那么短的时间,你能将我的字迹,还有语气伪造得惟妙惟肖,真是佩服。”
“若是不熟悉我的人,大家真的会将那书信看成是我写的。”
阿琅侧身看了一眼乌氏,淡然道,
“你的生母,果然把她的恶都遗传给你了,自己遭遇不幸,也要让别人跟着她不幸。“
“家族遭难,确实牵连了她,可是哪里有只吃肉,不挨打的好事?得了家族的富贵,自然要和家族共患难,怎么能迁怒别人?”
“她在玉县顾家,见着从前的小姐妹,如今依然高高在上,明明看见老太太派去的人将婴儿调换了,却一声不吭。”
“为了掩盖她未婚先孕的事实,反而顺水推舟。其心可诛,其心可恶,罄竹难书,天地不容!”
明明是艳阳天,日头朗朗地挂在天际,却让人感到阵阵森寒。
乌氏被阿琅的话骂得几乎抬不起头来,“不是我……不是我……和我没关系……”
这个时候,她不敢承认,她怕承受不住怒火,还在说着谎话。
阿琅朝乌氏走过去,双眼紧盯着乌氏,那眼神让乌氏害怕,就像当日,在玉县时,她怂恿顾家人谋夺顾衡的财产时。
阿琅也是这样看着她,叫她心头发慌。
她觉得,阿琅下一刻就会将她杀了。
“我不是故意的……求你……”乌氏心中一阵乱跳,强自按下心中的惊恐和愤怒。
“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怕夫君知道我未婚先孕,到时就要被赶出顾家,我那时已经无处可去了呀。”
阿琅笑而不语,心中却是叹息,这个乌氏确实不普通,这个时候,还能表现如此。
可真是能屈能伸,这个时候,她就算承认了未婚先孕,也是被赶出顾家。
可现在被赶出和当年被赶出可不一样。
主母这么多年,手中难道没点资本吗?
果然,两母女真是一模一样的。
然而,越是这样的,越不能掉以轻心,一旦被她寻着机会,总能够将你打翻。
带毒的蝴蝶,终究是不能留了。
只是,这手,她不用动,自然就有人动。
一旁的顾三老爷茫然地看向乌氏,哆嗦着嘴唇脸上半丝血色也无,简直懵了。
家产没要到,妻子却快要没了。
夫妻二十载,以为睡在边上的是仙女,却想不到竟然是个蛇蝎女。
歹毒,狠辣。
“你求我有什么用呢?当年我被扔在外面差点死掉的时候。”
“去同泰寺的路上,被人打劫,差点丢命的时候,你是怎么样的呢?”
“你终其一生,想要的不过是富贵二字,你得不到,你就让你的女儿去得到。”
“真不知你是聪明还是反被聪明误,还是入了魔障。”
“人生在世,不过是求得天地间的畅快写意,从前我不是靖安侯嫡女,不一样过得很畅快?”
阿琅的话,仿佛一片惊天之雷炸在耳边,乌氏被折辱得浑身都在颤栗
顾三老爷终于反应过来,他一把摁住乌氏的脖子,怒吼,
“贱人,你竟然骗我!你这个该被浸猪笼的贱人,去死吧。”
他那张看起来有些儒雅的脸上,满是疯狂。
“老爷,我不是故意骗你的,我也是没办法啊。求你了,老爷。”乌氏是真的乱了。
一个人在濒临失望的时候,求生的欲望真的占据上风,此刻什么都会说。
“我不是故意的,我害怕呀,我害怕你不要我,看不起我……”
她的声音嘶哑,双手去揪顾三老爷的手,力气越来越弱。
在她眼睛快要翻白的时候,萧珩拍拍阿琅的肩膀,随后看向一边的侍卫,示意他们将顾三老爷拖开。
阿琅狠狠地盯着乌氏,若是眼神真的能杀人,此刻乌氏一定体无完肤了。
她的眼睛沉如深渊,那样的深,那样的悲伤。
她吸吸鼻子,望向萧珩那双温润的眼眸,
“如果不是那样,你也不会认识你的养父他们了。”
憋了许久的泪,终于盈满阿琅的眼眶,夺眶而出。
这件事,最无辜的是靖安侯夫妇啊,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可偏偏最后受到伤害的人,却是他们。
萧珩静静地握住阿琅的手掌,声音艰涩地,“留着乌氏一面,才能给与他们最深重的打击。”
“我答应你,一定让他们都得到应有的惩罚。”
只是,萧珩的侍卫,才刚拖开顾三老爷,给乌氏留了一口气,转眼间,她的心窝子上就捅进一把匕首。
一双白皙精致的手紧紧握着匕首,那双手没有半点犹豫和颤抖。
“你……”乌氏怒目圆睁,抬头看向婉妤,心窝传来剧烈的疼痛感,她连话都说不出。
嗓子里发出沉重的嗬嗬声,“为,为何……”
她用尽全力才把这两个字问出口。
她不明白自己的亲生女儿为何能做出弑母的事情。
明明亲生女儿的一切都是她给与的,没有她,亲生女只能在玉县做个小户人家的贵女。
为何……为何……
婉妤面容扭曲,死死地握着匕首,又在她的心窝子里转动了下。
“你还有脸问我为何?”婉妤发出又哭又笑的声音,模样癫狂,
“你知道我和侯府的亲生血脉互换了,难道就不该做绝点吗?把侯府的亲生血脉给弄死!”
“若是弄死了她,还会有今日这样的是非吗?”
“千错万错,都是你的错!”
“我恨你,我恨你,为什么我是你生出来的,你不是我的母亲,我只有一个母亲……”
乌氏发出呵呵的声音,狠狠地盯着婉妤。
生命最后一刻,她有过一丝后悔,如果当初没有把孩子换掉,是不是现在一切都不一样?
就算老爷发现了,就算被赶出了顾家,她就真的不能活了吗?
可是乌氏知道,若是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还是会看着那个婆子把孩子换了,顺水推舟,只会把事情做的更完善。
手脚做的更干净。
她骨子里就是自私的人,也是可笑,当初她买通人手想杀了阿琅,现在她的亲生女捅死她!
乌氏死死地盯着婉妤,用尽最后的力气,
“婉妤,你杀母,你会遭报应的,你同我一样,始终是个心思歹毒的恶妇。”
“你永远也比不上阿琅,她才是侯府的真血脉,天之骄女,我的下场就是你的下场。”
“啊!”婉妤低低的叫了出声,把手中匕首全部捅进去。
乌氏双目怒瞪,死不瞑目。
所有的人,都在冷眼地看着这一切。
阿琅不允许任何人去阻止这一幕的发生。
顾三老爷杀死乌氏,一点也无法化解她的心头恨。
她可以对着任何人有善意,可是乌氏,老太太之流,很抱歉,她没办法原谅。
阿琅抄着手,看着手中匕首落在地上的婉妤,只见她蹲在地上,抱头痛哭,浑身剧烈颤抖。
只是,婉妤的心里没有半点后悔,反正都是要死的,那就一起死吧。
将来到了阎王那里,一个明惠雪是债,那就再多点债吧!
她不怕!
婉妤撑着地,慢慢地站起身来,平复好心情,手伸向袖笼。
当她刚想要拿出一个瓷瓶时,就被一个箭步冲上来的阿琅给扭住了胳臂。
婉妤好像破罐子破摔一样,没有了任何的顾忌,和阿琅战在一处。
阿琅的武艺,是由养父顾衡教的,有在游历时,碰到高人指点的。
总之学的很杂,而婉妤,则是靖安侯手把手教出来的。
她的拳脚里,带着战场上的凌厉和血腥,一下下都是致命的招数。
要么抠眼珠,砍脖颈,攻下盘,哪里弱攻哪里。
只是,这些都被阿琅给化解了。
七皇子一直到现在,整个人都还是懵的,他是懂武艺的。
看着婉妤的一招一式,不由得夹紧双腿。
好在,如今婉妤的真面目被揭穿了,他不用和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在这样凌厉的攻势下,阿琅竟有点处于下风。
只是,阿琅不是服输的人,更何况输给婉妤?
她心中冷笑,索性闭上眼睛,摈弃无感,仔细感受周围的能量流动。
眼睛可以看到颜色,耳朵可以听到声音,鼻子可以嗅到气味,可是这些终究都是外像。
只有摈弃外在,才能注意到最核心的规律。
她仔细感受婉妤的一笔一划,终于,找到了她动作的规律,根据这些,可以预判出婉妤的下一步动作。
阿琅心有所感,随着婉妤的动作,不闪不避,迎面而上,将婉妤狠狠地一击,将她绊倒在地,随后将她困于地上。
让婉妤无法动弹,双手在她身上摸索着,将她袖兜里,衣襟内,甚至首饰发簪,全都给扔到一边。
对于一个会毒的人,不能有任何的轻视,因为她身上,任何一个地方都能藏毒。
将婉妤全身上下摸了一遍后,一个随手,将婉妤的下巴也给卸了。
死士可是连嘴里都能藏毒的。
婉妤被阿琅摸了一遍,羞愤欲死。
阿琅有些嫌弃地看着那双摸过她的手,抽出帕子死命的擦了好几下,又吞了一颗江叔给她的药丸。
当初张青就是拿了婉妤给的银票就死了,她摸了这么多下,谁知道会不会有毒?
大理寺的人不仅仅被派去侯府询问张魏,也派了人去七皇子府婉妤住的屋子搜查,还有那桂花树下的药渣也一并取出来了。
这会于少卿正带着从七皇子府搜出来的东西到了望月楼,见这包间一片狼藉,不禁抚了抚额头。
“郡主,本官不是和你说了悠着点吗?”
阿琅回过头,冷笑一声,
“不好好的打一场,老……本郡主怎么出这口气?”
一切都已经尘埃落定,善后的事情阿琅干脆利落地交给了于少卿。
至于婉妤,也是要入大理寺大牢的。
只是,到底婉妤嫁给了七皇子,姑且算是宗室的人,原本萧珩可以带走的。
不过,七皇子醒悟过来,
“宫中没有下赐婚旨意,母后父皇也没吃媳妇茶,就连玉碟也没上名牌……”
言外之意,就是婉妤,还不能算是宗室的人。
阿琅嘲讽地看了眼七皇子,这和话本子上的那些渣男有什么区别。
约莫是感受到阿琅的目光,七皇子有些狼狈地撇过头去。
顾三老爷呆呆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死不瞑目的乌氏。
忽然,他抬起头来,看向阿琅,
“顾家的产业,虽说是你父亲继承的,可如今你不是顾家的血脉,你凭什么拿着家财?”
“把这些顾家的家财还给我们!”
顾三老爷理直气壮地,大声说道,同时还道,
“若是你把家财还给我,我就把你父亲过世前留给我的信交给你!”
阿琅猛地抬头,不可思议地上下打量了顾三老爷几眼,嗤笑,
“我父亲有什么信件会交给你?”
“你可真是可笑,想要家财就直说,说什么我爹的信件……”
“我告诉你,顾家的产业,我不会交给你,你手中的信件,爱给不给!”
“这产业,我不会要,因为父亲生前明言,他死后,将他名下所有的家财都上交朝廷。”
“留下的祭田,放到族里,供族里有上进心的子弟求学。”
顾三老爷听说家财充公,根本就不相信,怒瞪着双眸,
“你胡说八道,你有什么证据?你把家财还给我……”
“你爹的信里可是说了他死的冤枉,怕你给他报仇,这才让我在你成婚后把这信给你。”
“那个时候,你有了家累,就不会冲动……”
阿琅目瞪口呆,她一步上前,揪住顾三老爷的衣领,将他摁在墙上。
眼里有一丝狂乱,咆哮:“信在哪里?给我。”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