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12章（1 / 2）

“说什么呢？”两人谈话的空间里，插进第三个脑袋。

        万霖转头，褚正扬站到他的身后，一脸新奇的看着室内的景象。

        万霖视线转向那头，小声问褚正扬：“你怎么过来了？”

        褚正扬答：“我听说你们这边出了点事要叫外科，过来看看。”他在办公室披上白大褂要去查房，听说门诊这边出事，脖子上的听诊器还没来得及取，就着急忙慌赶了过来。

        看着眼前一片平和，褚正扬眯了眯眼，望向站在角落里的顾意，问万霖：“谁需要帮忙？”

        万霖耸了下肩笑一声：“用不着你了。”不管是缝合还是别的什么，陈北然都已处理干净，不给别人插手的余地。

        陈北然那头，缝合已经结束，正要给大花臂缠纱布贴胶带。

        “哟！这活儿可真细。”褚正扬看清那伤口的缝合后，都忍不住惊叹了下，可他再往上看，陈北然脸色极是阴沉，褚正扬朝万霖打探：“但我怎么觉着老陈这脸色这么怪呢？”

        “是吧。”万霖跟着点点头，身体倾了倾，问另一人：“小施展，你们陈老师平时也这么怪吗？”

        “怪吗？也没有吧。”省中心的几位大神突然都齐聚于此，让施展平添几分惶恐，挠挠头回忆道：“除了有天晚上，让我打电话叫他提前回来值夜班？”

        褚正扬“哟”了声：“是不是听见病人名字叫顾意，然后抢我活那回？”

        万霖来了兴趣，又往施展那边凑了几寸，准备一探究竟，却被伸出来的手微微用力推开，老曹从后头挤进去，将手里东西放到办公桌上，转头问两人：“看什么热闹呢？”

        施展缩了缩脖子，没敢说话。

        等警察进来将大花臂带走之后，老曹在房间里几人身上大致扫了一眼，没少胳膊没少腿的，重要的是手都没外伤，他暗暗松了口气，接着问：“怎么回事儿？”

        一改跟施展玩笑的语气，万霖再说话时，情绪变低，他说了个大概：“还是上回的张志松家属，说是去别的医院咨询过，别的医院医生都说眼球能保住，这不就找我来要说法了吗？”他长叹一声，安抚似的：“没多大事儿。”

        顿时间，老曹脾气就上来了：“怎么就没事儿了？”

        他双眼瞪圆，视线在这几个医生身上转了圈，声音严肃：“三天两头的跑过来闹事像话吗？”说着他看眼万霖的手，又看着万霖：“别说是今天，但凡你们几个谁做手术的手受了点伤，以后怎么办？”

        闻言，顾意抬眼瞥了瞬陈北然的手，那道浅疤似乎更深了点。

        万霖低了低头，没反驳，他不是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万一今天的棍子真砸到自己手上，那后果将不可设想，可他仍旧选择相信，再急躁，再极端的病人家属，无非是因为信息偏差造成了误解，这世上，没有坏到底的病人和病人家属。

        眼科主任总说他心性太过简单，没有提防心，万霖总笑着回应：“医者有仁心就够了。”

        只是今天这一番，着实苦了那小姑娘，白白遭了大罪。

        训斥完，老曹又说：“你跟张志松家属再好好聊聊，别找他那几个表哥，跟他父亲谈。”说完没多久，他又立马补上一句：“但是要警察在场。”

        这时，一直没说话的褚正扬长叹一声：“好好说有用吗？”

        现如今医患关系越来越紧张，有时候根本不知道矛盾的爆发点在哪里，医生忙着治病救人，而某些病人家属站在暗处，举起刀直直悬在医生背后，一朝不慎，扎进人心里。

        就比如前几天外科接诊了个颞下颌关节紊乱的病人，接诊医生边给人看病边考自己的实习生：“这病的医学缩写是什么？”

        实习生低吟思考后，答：“tmd。”

        那病人听完当场就坐不住，从椅子上蹦起来，口齿不清丝毫不妨碍他叫嚣：“你骂谁呢！？”任医生怎么解释，那人都说是在包庇实习生，最后还是院领导出面才得以解决。

        院里发生的这些事情，老曹多少有所耳闻，他叹了叹，最难琢磨的，是人心啊。

        整理了情绪，老曹点点桌子：“行了，我从食堂给你们带了饭，没吃的赶紧。”他下午还有台手术，交代完便匆匆走了。

        褚正扬摆手：“我吃过了，没事我就回去查房了。”

        万霖摇头：“那小姑娘还在做检查呢，我得过去看看。”

        施展一看办公室里剩下的两人，挤出一个只有弧度的笑容：“我就不了，中午打的饭还没动呢。”说罢逃似的跑了，急的连桌上的餐盒都没拿。

        顾意也没打算留，一声不吭往外走。

        陈北然拉住她，开口时声线缓慢：“吃完饭再走。”

        停了停，顾意抽了下胳膊，没动，她低声：“不了，下午还有事。”

        陈北然：“没工牌能进单位？”其实他不确定这话是否有效，因为丢了这么多天才能记起来，说明可能不是很重要。

        顾意仰头，眸光从他的下巴寸寸上移，最后落在他好看的睫毛上，那双眼睛又深又沉，没有什么波澜。

        “刷同事的。”顾意给了个蹩脚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