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 赵老栓造反记(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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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一点就是不准随地扔果皮,长安城内不少商贩到了夏天,喜欢把新鲜的水果当场切好,泡在凉水里,让人随买随吃。

更有些小贩为了提高竞争力,瓜果梨桃去皮售卖。

这帮小贩们满长安城溜达,果皮扔的到处都是,滋生蚊虫。

沈云原本是打算从冬天开始,让小贩养成不准随地乱丢果皮的习惯。

因此制定了扔果皮罚钱的规定,本意是好的,只是下面执行的小官懒散惯了。

一听上面说以后小贩扔果皮要罚钱,还有一系列的规定,什么情况罚钱,什么情况只需要警告。

这帮小官一见,嗨,费这个劲干嘛,直接征税多直接。

因此扔果皮罚款就成了但凡卖瓜果的小贩都得交去皮税。

沈云从政时间毕竟短,前世也没有在机关单位里工作的经验,哪里知道事情会照着这种方向发展。

自己弄完这一套设定还美呢,殊不知下面的和尚全把经念歪了。

这帮人又破口大骂起来,骂着骂着,不知谁插了一句嘴,道“不光是俺们这些不住在城里的人,俺还听说,以后长安城内不准在街上拉屎撒尿,还不准乱倒马桶,以后每天早上有人专门拉车来收。”

这一句话一出,所有人都炸开了锅“什么这狗朝廷管天管地,还管着俺们拉屎放屁不在街上拉屎撒尿要到哪里去”

长安城内人数众多,沈云一到长安就发现了一个让他十分难以接受的现象。

那就是长安城入目之处,皆是屎尿。

细细调查才发现,原来城中百姓家里一般都没有茅房,家里有个马桶,早上起来随手就倒在附近的沟渠里。

时间一长,沟渠里满是黄白之物,需要定期掏粪。

而街上有没有公共厕所,偶尔有一个,还收钱。

拉屎撒尿还花钱,这在长安城百姓心中是无法接受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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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他们出生记事起来,这拉屎撒尿就是随便找个胡同或者旮旯就地解决了。

不光百姓如此,一些官员走在街上,突然内急,也有随便找个地方就解决的习惯。

俗话说,眼睛一闭,遍地是茅房。

城内的百姓几辈子都这样过来的,甚至很多偏僻一些的角落旮旯胡同口成为百姓聚众解决的场地。

有人打旁边过,也都习以为常,甚至被勾起来尿意,让人挪一挪,自己顺便解决了。

更有一些药铺门口成为百姓们定点的露天厕所,天一擦黑,还没宵禁的时候,成群在药铺门口排成一排。

屁股朝门,脸朝天,噼里啪啦就是一顿发泄。

这些药铺掌柜的也不干涉,认为这是百鸟朝凤之景,最是吉利。

自己的店铺有了这黄白之物,那就是一等一人气旺盛的“黄金地段”。

因此能不能十分淡定的在大街上随便大小便,成了检验你是不是老长安人的唯一标准。

赵老栓年轻时候头一次进长安城,被尿憋的脸通红,找不到茅房,被一帮人看不起。

这帮人和赵老栓都是周边进城来打零工的百姓,就因为养成了和长安本地百姓一样随地大小便的习惯,就觉得高赵老栓一登。

打那以后,赵老栓也养成了习惯,回去之后隔三差五来三急了,在村子里也不去找茅房,随便找个地方就解决。

若是有人奇怪,赵老栓还一脸的不屑没见识,城里人都在街上拉屎撒尿。

如今一听说,以后不准在街上大小便,捉到之后罚钱,赵老栓顿时就急了“他娘的狗官,这是把咱们往死路上逼啊”

众人反应十分的强烈,不少人刚刚听到干零活要交税都没什么反应,可一听这消息,一个个全炸锅了。

更是有人高声怒喝“连拉屎撒尿他们都要管,乡亲们,咱们反了吧。”

“对,反了他娘的”

“没错,不让咱们在大街上拉屎撒尿,难不成到他娘的被窝里去”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言语之粗鄙,让蒋万和二号影帝目瞪口呆。

二人对视一眼,心道“看来得赶紧通知青阳使,让大家把这个消息赶紧传出去。”

众人一边骂,队伍还在排着,依次上前。

走得进了,赵老栓听到前面领粮的人高声吆喝“打进长安城,推翻狗皇帝,让太子殿下登基。”

有了前面的铺垫,现在赵老栓再听这话,就不再觉得违和,心里甚至无比的赞同此话。

进城要交钱,做买卖药交钱,打零工要交钱,拉屎撒尿还不准,这样的朝廷要他干什么

等排到赵老栓,赵老栓都不等发粮的文书问他,直接高声叫道“打进长安城,推翻狗皇帝,让太子殿下登基”

那文书一挥手,旁边的士卒扛起一袋粮食扔给赵老栓。

一扛起来粮食,赵老栓就像是打了鸡血一样,这可是粮食啊,一石粮食

“打进长安城”

“行了,行了,别叫了。”文书赶紧制止他,头也不抬,问道“哪里人”

“新丰县人”

“哪个村”文书一边问一边写。

“赵家村。”

“赵家村赵三狗认识么”文书往前翻自己的记录。

赵老栓一愣,道“认得,俺和他一个村的。”

“嗯,行,你叫什么”

“俺叫赵老栓。”

“行,按个手印,去把领粥吧。”文书一推写好的纸,旁边来人握住赵老

栓的手指,在一旁的朱砂上按了一下,又按在了纸上。

“去那边领粥,下一个。”那士卒冲着右边一指,赵老栓抬头看去,只见左边是个粥棚。

一见了粥棚,赵老栓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扛着粮食大步就往粥棚走。

刚走了没两步,就听见背后有人叫自己“爹”

赵老栓浑身一震,转头头去,就见自己的儿子浑身脏兮兮,满脸的伤痕看着自己,两个大眼睛泪汪汪,说不尽的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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