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九章 风动(1 / 1)
三人听得皇上应允便都望向许飞,这许飞见危机已然化解,却被这董不凡搅的再起波澜,这三人乃是皇帝亲卫,自然绝非凡夫俗子,但现在势成骑虎,也只得应了。
说道:“草民乃是江湖晚辈,身手稀松平常,今日为自证身份不得已而为之,三位前辈千万手下留情,”
众人见双方要切磋比试,便四下散开,哪里知道三人之中年纪最大的老者,脾气却最是火爆急躁。
见皇上首肯还没等众人完全退开就大吼一声:“如此甚好,吃我一招!”
话音未落高大身躯已然欺身到了近前,苍髯如戟根根倒竖,冲的太快身上锦袍都贴在身上,钢铁般的筋肉像是要破衣而出,一拳轰雷般击到。
许飞见此人偌大年纪却说打便打,身法,声到人到拳到。这一拳并无什么路数,但空气好像都被这拳劲震动,滚滚闷雷之声在自己周围隐隐作响。简直不像是一拳击出,而是犹如将一堵雷墙推了过来。
自是不敢怠慢,凝神运劲,用金刚不坏劲气融合少林罗汉拳的发劲,以拳对拳先硬碰硬看看对方斤两。
“呯”的一声轻响,两人双拳相撞,却无对轰的劲气对撞之声,许飞刚一诧异。却觉得对方拳面正在急遽颤动,这种颤动一瞬便有无数微动,自己劲力发出瞬间便被震得粉碎。而对方好似雷霆般的拳劲却如滚滚春雷,一层层叠加到无穷无尽攻了过来。
许飞勉力支撑了不到片刻就被震得后退,倒退了三步刚要站稳,却觉得震颤之力余势未尽,只得又退了两步,可是拳劲还是残存体内,逼得又退了一个大步,步步脚印都深至脚踝。
双方拳劲相撞高下立判,老者纹丝不动,许飞踉踉跄跄连退三次,那老者得理不饶人,揉身而上。
双拳如雷般击到,每一击都把两丈内的空气地面震颤的犹如一体,就像是一个大雷锤迎面击到,被攻击之人无法闪避无法招架,只有硬生生对抗这滚滚闷雷般的拳劲。
老者身法,声到拳到,迅雷不及掩耳。许飞毫无办法硬接了七八拳,被震的连连倒退,对手却亦步亦趋。
如此下去不多时许飞体内残存的拳劲越来越多,身体里就像是被天上雷霆劈中后残存的电流。身上的劲气被震得发抖,光芒黯淡,自己体内五内如焚。这哪里是什么切磋,每一击都是全力,再这样下去自己怕是转瞬就要落败。
忽背心一紧,原来自己急速飞退,已经退到山顶那几颗参天巨松地带,背后已然靠到树干,退无可退。那老者大吼一声:“接这一拳!”
飞身跃起,双拳抱拢,劈头猛砸下来。和刚才的隐隐雷声不同,这一双拳合一,雷声大作犹如霹雳。许飞背后已经是巨树,左右上下都被这雷霆拳劲封住无法退避卸劲,心念电转间,双手成莲花盛开,背心紧紧贴住树干,硬接这雷霆万钧的一击。
刚才随手一拳接了都跌跌撞撞,这飞身双拳合身砸至,一看就是倾尽全力。而许飞已无退路,硬接之下怕是要被震成重伤,所有人都心里一惊,周云更是要叫出声来。
“轰”的一声巨响,声音却不是从拳掌相撞之处发出,而是从许飞背后的巨松爆出。再听得“咔嚓嚓”一阵响,参天巨松被震得树干爆裂慢慢倾斜倒了下来。
这一下四周围观的众人一阵慌乱,大呼小叫,护了皇帝急速闪避开巨松倒下的方向。“轰隆”一声,地面被倒下的巨松震得犹如地震一般,巨大的树冠砸在地上激起烟尘让所有人都目不能视。
那苍髯如戟的老者也是一时看不清四周,便将护身雷霆之力运满全身四周,提防敌人偷袭。良久尘埃落定,众人惊魂稍定,再看许飞站在不远处气定神闲,半点受伤的样子也没有。
原来这老者乃是护卫皇帝世代传承“风雨雷电”中的雷之一族。这老者姓雷名震,拳发如雷霆,且有无穷无尽的后劲,举手投足就像是一颗巨大的雷球,震劲到处钢铁为之碎,大地为之裂,是刚猛无匹无坚不摧的劲气。
许飞刚才运用金刚不坏无法消除其滚滚雷鸣般的连绵后劲,被逼到绝地突然顿悟这武功与劲气相辅相成的更高境界。
双手状若莲花迎击对方雷霆万钧一击,使用了明教武学乾坤大挪移,身体不再抗拒,轻飘飘不受力,将自己身体当成了雷劲的传导物体,把无穷无尽的雷霆之力从莲花状的法印掌法传导至后背倚靠的巨松之上。
如此参天巨松却也抵挡不住这雷震的轰天一击,树干爆裂当即倾斜倒地。这一下险些殃及皇上,雷震也是心里忐忑,但见皇上脸上并无不悦之色,脸上微微带笑并无惊惧。
对雷震说道:“雷老性如烈火,这点到即止怕是难了,许飞身怀绝技,令朕大开眼界,你二人不分胜负,此阵作罢。”
皇上发了话,雷震再是想分个胜负也只得听命,许飞调整内息,回复精力。就听得那眼神疯狂跃动的蓝衫年轻人说道:“你斗了一场,不占你便宜,且做休息我来请教。”
许飞一听心里暗想,这怕不是两场就能了结此事,那个白衣儒生恐怕也要应付。这三人都是皇帝亲卫,明明有三人却为何称“风雨雷电”甚是奇怪。
此地风起云涌,势力庞杂,绝非久留之地。想到这里对那蓝衫年轻人拱手说道:“适才前辈教训小子,手下留情点到为止。故不曾有何疲累,前辈指教自当奉陪,岂能让前辈等候。”
这话说的圆通如意,八面玲珑。但众人又不是瞎子,那雷震一举手一投足声如滚雷,飞身一击更是犹如雷神下凡尽了平生的劲气力道,哪里是什么手下留情。
这参天巨松被一击而倒,皇上都连忙走避,哪里又是什么点到为止,大家虽然都知道许飞说的是场面话,但还是对其彬彬有礼,给人颜面颇有好感。
那蓝衫年轻人面色一沉,狂笑道:“好,好,好,原来这江湖之上我等都被看得轻了,你且跟我来。”
说完一抖折扇,人居然从这土山凌空蹈虚一般飞下山去,如同御风而行,轻飘飘落在那刚才射杀野兽的围场中央。
这一下许飞心里暗暗吃惊,这一手显露劲气真的是技惊四座。这人虽然年轻,比自己大不了几岁,但无有凭借,又不见催动变化就如同风之神子随意飞掠飘荡,自己必须打起十二万分精神。
许飞慢慢下得山来,巨大的围场上野兽的被射毙的躯体尸枕狼藉,二人就在这野兽的尸山血海中对峙。
那蓝衫年轻人说道:“我叫风颰,乃是风之一族的族长,这些累赘之物碍事,我且将之扫去一旁,莫要惊慌。”
说完把手中折扇打开,正面写了一个飞鸟惊蛇,破纸欲飞草书的“狂”字,背面一个铁钩银划,笔走龙蛇的“风”字。将折扇倏的张开,左右一挥,许飞就觉得狂风大作,衣衫欲裂,目不能视,脚下险一险离地而起,急忙脚下使了一个“千斤坠”落地生根。
再见这巨大围场的野兽尸体已经被狂风吹的飞出数十丈,场地中央腾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场地,周围都是堆积起来的野兽尸体,这风颰眼神闪烁,变得更加疯狂。
向许飞喝道:“小心了!”,折扇一拨,“狂”字倏忽一闪,一阵乱流如癫似狂,龙蛇般向许飞四面八方卷到。
许飞早已经全神准备应付对方攻势,见折扇一抖,虽看不清楚,但能感觉到四面八方气流急遽扰动,像是空气都被撕裂一般,形成了数把透明的利刃就要把自己分割开来。
此等气刃无形无质,除了靠自己武学炼就的敏锐感官无从察觉分辨。不敢怠慢,身形晃动,窜高伏低,左躲右闪,将这来袭的透明风刃都贴身让过。
那风颰叫了一声:“好!”声音尖锐高亢,折扇一抖这次却是一个“风”字,许飞只觉得风起云涌,天昏地暗,狂风卷野怒涛翻。人就要离地而起一般。
但周围都是土山平地,无有沙石可用作抵挡,心念一动,双手插与地内,平地倏的升起了数堵厚重土墙,前几层被吹的消散立刻又升起更多,正是沙岩派肖碎田聚土为城的劲气。狂风吹了少时终于停了。
土墙也和风声一样同时慢慢垮塌,风颰冲许飞点了点头:“果然好本事,再来接我一招!”
只见折扇如蝴蝶穿花,反转拨挥。一把纸扇“狂”“风”二字交替闪现。只听风声大作如凄厉怨鬼哭嚎,这风声非是世间之风,非是凡人意会之风,无形无状,无有来势无有归处,若性聪慧明便绕道而行,若在劫难逃便催心裂骨。
若中此风,自囟门中吹入六腑,过丹田,穿九窍,骨肉消疏,其身自解。是为天劫之初动,灭凡胎与须弥。
浩浩荡荡向许飞吹来!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