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称了谁的心(1 / 2)
萧青婉由皎月搀扶着,望着那离远的玄色背影,浓墨发中直插着的那玉簪极为迷眼,晃了她的眸。
只作它乡客,谁解今时苦。
吴王自马蹬翻身上马,凝睇望去的霞光笼了半片天,依稀入眼的那天边微末的日影。
萧青婉眉睫颤颤,拢了柳眉,玉齿紧咬那丹唇,柔肤肌理之上胆寒横生,却是站在原地不曾走动。
直到皎月唤了她一声,她才将将反应过来,恢复本来模样,眼明恰似那琉璃瓶,心荡秋水横波清。
径直走向那轿上,踏凳而上头低垂,轿帘一掀,遮了那身子。
萧青婉坐在那轿中,只觉心内难受,泬寥之感只揉进骨子里,吴王方才那一举动,她也不知究竟为何意。
终于车轿随着那汗血向前行去,她心事也随之飘远。
车檐上挂着那个铃,象征着吴王府的标识,街上百姓见之,亦是退舍边角之处。
萧青婉在轿中想到的却是那首诗,“而今才道当时错,心绪凄迷。”
她座下的绣染墨梅,也因被她的手抓得有了几丝褶皱。
走在那通往安上门街东边的道上,却是迎着光影攀步,那邃路上已见了许多出勤的人,是热闹非凡。
因着那曾下过雨的缘故,七月中旬的天,倒是暑气消了大半,未有几日前毒辣的日头。
又或许是这古时的气候是现今不同,她坐在轿中,不曾掀开过帘子,偶尔传来的声响也与她无关。
吴王坐在那马背上,眸中如被嵌入了冰山雪玉的寒度,搜刮着那尘世人间的断魂声曲。
心中越想却是越不畅快,也并不觉得自己方才行为有何不妥,只权当是理所应当。却未曾想那般将矜贵捧入她面前,却反被她践踏。
………………
赵府门前,宝马雕车排了邸前一列又一列,似要将那门楣隐了去。
吴王下了马背,走到那轿前,亲自动手掀开了帘子,毕竟外人面前总还是要做做样子的。
萧青婉直接从他手中接过了帘子,却是在那一刹那碰了冰寒带有一丝薄茧的手。
那玉肤素手颤了一瞬,吴王却是很快抽离,脸色仍是如镜面般平静。
萧青婉也直接从轿中下来,踏着那奴仆早已摆好的凳子,下了地面,如铺了一道玉梅尘上沙。
吴王先他一步走在前面,萧青婉便寰跟在后头,绣履踏中清尘路,犹似婀娜美人娇。
皎月今日也有来,目光自是不移她视线半分,却是走近了一步,在她耳边细语呢喃道,“姑娘,奴婢瞧着殿下似是有些不对?”
萧青婉眉黛芙蓉扫,敛目间,已是思量了一翻,“你莫要说这些?仔细被旁人听去了,又给编排些什么。”
皎月闭了嘴,一副乖巧模样,也未再说什么了。
踏过门槛,早已有下人等着,见是吴王,谄媚之色现于面上,她在后头看着,最是不喜这副嘴脸。
明目中光影渐淡,不屑绕于面上,吴王着身后小厮将贺礼递到那人手上。
便直接往前走了,那下人在后大喊了一声,“吴王殿下和吴王妃到。”
在府邸之中深邃的院子中,地上摆了各式的物品,应当是那陈家的聘礼。
琳琅琼浆,玉石翠碧,裹着担担红绸的箱子,虽不及她当时的壮观,亦能够察觉是下了血本。
里头丫鬟小厮来来回回,不知是在忙些什么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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