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91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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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瑟心里有个不好的预感,上前一步,轻声问“可是与我母亲有关”

魏如海颤了颤,略微踌躇,垂着眉眼,轻轻点头。

“傅大人奉皇命一直率暗卫盯着兰陵公主,前些日子,那个获罪的吏部尚书的家眷在一夜之间失踪,傅大人就疑心是兰陵公主所为,跟得紧了些,被对方察觉。一场恶战,傅大人不敌,损兵折将,连他自己都差点折进去。”

瑟瑟咬住下唇,静默了片刻,料想这其中应该有许多内情,又挂念傅司棋的伤势,便冲沈昭“不如,你去看看他吧。”

沈昭正面带沉思之色,一听这话,恍然回神,朝瑟瑟点了点头,便让魏如海去备车马仪仗。

傅府本宅门紧闭,御驾离府邸还有两条街时才接到禁军快马报信,全家老小忙大敞府门,端齐跪着,等候圣驾。

沈昭挂念傅司棋心切,无暇应酬,只草草唤了句“平身”,便摒退众人,只随傅太傅入内。

“太医可还在司棋到底伤得如何”

傅文瀚以帕掩唇,咳嗽了几声,脸色显得苍白,由侍从搀扶着,颤巍回道“太医诊过脉,也开了方子了,说是没有性命之忧,只是怕得养上个小半年。”

沈昭微微蹙眉,正想再说什么,但见傅文瀚一脸病容,再回想前世,到这里他应当只剩下不到三年的寿命,这三年里身染沉疴,缠绵病榻,过得很是艰难。

他按捺下内心的焦急,缓声安慰道“太傅不必忧心,朕一定会让太医照看好司棋,至于伤他的人”沈昭凤眸微眯,透出几许冷冽阴鸷的光芒“朕也不会轻饶。”

傅文翰忙谢恩,侧过身,将沈昭让进傅司棋的卧房。

这卧房离一股浓重的苦涩药味,侍女端出几盆水,上面飘着粘稠的血,血腥味儿迎面扑来,刺得人鼻尖发酸。

沈昭盯着水中的血,缩在袖中的手不由得紧攥成拳。

他快步入内,见傅司棋挣扎着要起身迎驾,忙上前去把他摁回榻上,温声道“你躺着吧,有伤在身,在朕跟前就不必多礼了。”

傅司棋这才诚惶诚恐地躺回去。

他面色惨白,犹如薄纸,两瓣唇更是血色皆无,额间皱起几道纹络,似是强忍着巨大的痛楚。

沈昭从侍女手中接过汤药,亲手喂他喝了,见他喝药之后脸色稍缓,才不疾不缓地问了他一些事。

“臣无用,过于轻敌,未曾料到对方那般厉害,带去的暗卫全都战死,只剩臣一人侥幸逃脱,就这条命,也是玄宁公子从鬼门关里救回来的。”

沈昭一诧“温玄宁”

傅司棋轻点了点头“暗卫以血肉之躯抵挡,为臣杀出一条血路,臣负重伤而逃,本走不远,迟早要被抓回去的。半路遇上了玄宁公子,因为昔年臣经常跟陛下去公主府看望皇后娘娘,所以他识得臣,将臣救下,又悄悄地把臣送到了就近的医馆,通知了爷爷,臣这才能捡回一条命。”

沈昭的神色一时有些复杂,半晌,才叹道“是啊,他自小便是秉性纯良的,和他姐姐一样,只是可惜”

可惜他是兰陵公主的儿子。

傅文翰瞧着死里逃生的孙子,也有些感慨“照理说,这是救命之恩,就是敲锣打鼓登门跪谢也不过分。只是情形如此复杂,怕这救命之恩张扬出去,会给玄宁公子添麻烦,兰陵公主若是知道,少不得为难他”

沈昭道“此事不必声张,玄宁那边有朕。”他顿了顿,又扯回正题,问傅司棋“你可知道与你交手的是何人”

傅司棋斟酌了片刻,道“为首的手腕上有火焰刺青,与当初京兆府呈上来的画像有七八成相像,应当就是那李怀瑾余孽,为兰陵公主做尽坏事的爪牙,李忧。”

李忧。

又是这个人,距离前任刑部尚书获罪已有一年,这个人还真是神秘如鬼魅,只闻其名,难觅其踪。

沈昭看着虚弱的傅司棋,无端生出一股狠意,手指紧扣,勒得指间扳指咯咯作响。

敢动他的人,他倒要看看,兰陵的手下是不是都成了精怪,抓不到,杀不得。

他让傅司棋安心休养,起身要走。

临行前,傅司棋叫住了他,大约是看他面色不善,不无担忧道“臣的伤势不碍事,兰陵公主的势力深不可测,陛下千万不要冲动行事。”

沈昭微微一笑,温言安抚道“放心,朕已不是从前的朕,兰陵也不是从前的兰陵,任由她作威作福的时代已经过去了。”

出了傅府的大门,沈昭本想立即回宫,车驾行至崇仁坊,蓦地心思一动,又命禁卫调转马头,要去京兆府看一看。

这一年,吏部呈上来的官吏考评中,对温玄宁大加褒扬,沈昭先前根本没有往心里去,裙带而已,朝中不乏谄媚之辈,先前的吏部尚书又是兰陵的人,对温玄宁的考评再夸张也不足为奇。

可这些日子,经历的事,沈昭却不得不重新考量玄宁这个人了。

兰陵能收买吏部尚书,可收买不了素来刚直不阿的钟毓。连这个耿直书生都交口称赞的人,想来定是有过人之处的。

沈昭这样想着,只听外面马声嘶鸣,马车戛然而至。

京兆府早一步得到消息,自府尹至下等衙役,早乌压压在府门前跪了一片等着接驾。京兆府掌管京畿大小案件,所涉事务又广又杂,游走于权贵之间,办的差事又琐碎又吃力不讨好。经年累月之下,上上下下都成了精,那京兆尹自是精中大王。

他得知天子突然驾临,料想是来查他差事的,与其等着沈昭主动开口,倒不如先说,还显得自己心底坦荡无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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