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疑阵(1 / 2)
今天,只有我一个人在。
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楼的第一百零三层,落地窗俯视着蔚蓝的海岸,论视野和光线都是整个横滨的一流水准。角落的玻璃柜里摆放着复健用的运动器材,另一边则是上锁的蛋糕用冰柜,还有昂贵的进口茶叶。
之前为了防止我在复健时摔倒而铺就的地毯已经被挪走,光可鉴人的大理石犹如明镜。比起首领办公室的中世纪西欧风,和红叶大姐的平安京穿越风,这里是简单大方的现代式设计。织田作先生的评论是“比起黑手党更像是哪家公司的社长办公室,除了那个蛋糕柜。”
剩下的就是我和织田作的办公桌了。
不过今天就是织田作先生也不在,他和家里的孩子去学校每学期一度的“家长参观日”,特意请假一天。能增进亲子关系是好事,我大力支持。
一般来说,副手的工作就是处理下属部队的杂务,整理平常的日程和出行计划,负责辅助和支援战斗工作,如果武力值高的话,还可以作为第二指挥上场,在成员中建立起自己的威信。
不过风平浪静的现在,织田作先生也就是被我指挥着跑腿去楼下取蛋糕和外卖,安排车辆去oscock或者咖喱店。要说现在比较重要的任务,也只有代替等级不够的情报员,将他们手中的文件整理好并且送进这间办公室里。
但他今天不在。唯一陪伴我的是积累成小山一样的文件,别说去门口拿文件了,就是想挤出起身去喝水的时间都有些困难。
所以只能让情报员自己送进来了。
为此红叶大姐特意让安保部门准备了四个持枪成员守在门口。
“只会做柔软之事可不行,要懂得保护好自己。”她留下这么一句话就翩然离开了。据说今天太宰那边抓了两个私下倒卖组织车辆的叛徒回来,而红叶大姐作为主管人事方面的五大干部,要亲临“处理”的现场观刑。
“京先生,这是预备a队、b队第三次选拔结果。”
“左边。通知教官,今天下午三点钟去看。”
“是。”
“京先生,这是本月成员离职统计报告。”
“左边。”
“是。”
“京先生,这是中原先生搭档某人送过来的拷问组报告。”
“右边。”
“是。”
“京先生,这是太宰先生送过来的,关于今日被处刑者的人身档案。”
“罚款,右边。”
“对、对不起”
肚子好饿。
拿过手机才发现已经是午休时间了,习惯性地发邮件去那家私房菜订营养粥等等,今天织田作不在家来着
果断退出邮件界面,打开外卖平台。披萨鸡翅汉堡薯条高热油炸哎嘿嘿嘿。
吃不完没关系,我可以叫门外四位大哥一起吃。
幻想着一会儿就被送过来的美餐,感觉自己打字的速度简直要飞。
专注起来的时间过得很快,第三份来自太宰的报告写到一半时,手机响了。
“您、您、您、您好这里是、是tshia、外送”电话里传来年轻男人几乎、好吧,是已经哭了的声音。
“已经到了吗你开免提了吗对不起,我取餐不是很熟练。请别害怕,跟他们说是深海京让你过来的,我现在就下来了”
鞋鞋为什么只有一只,啊,找到了。ok这就出咦我钱包呢
不对。冷静下来,首先把报告存个档。万一突然跳闸了虽然不太可能岂不是前功尽弃
匆匆忙忙地和门口轮班站岗的大哥们打了声招呼。
在出门的一瞬间,我忽然感到一阵毛骨悚然,潜意识发出警报,提醒我似乎有些什么东西被忽略了。
可我今天除了处理文件以外什么都没做啊
我按下电梯按钮。
神经过敏了吧不,还是小心为上。
因为一般恐怖片不都这么演么,开头主人公在进入森林、城堡、古屋、电梯时都有些不祥的预感和诡异的背景音乐,结果下一秒ta们的思路就被青蛙、野猫、队友之类的打断了,接着还心大地想应该是自己的错觉。
然后他们都后悔了。
所以说,多多少少要相信自己的直觉。
但这里是港口黑手党的干部大楼,哪个不长眼的敢在这里面挑事
自己人
太宰。
这个可能性不是没有。我立刻反身折回办公室门口,“太宰先生现
在的行程是在哪里”
他们面面相觑,其中一个上前一步欠身道,“十分抱歉京先生,这方面属下不太清楚,需要打电话询问秘书处吗”
“不必了,我只是随口一问。”
只是我的突发奇想而已,没必要大动干戈地为难他们。毕竟他们的权限还不够直接接触准干部级别,多少要提前几天跟副官预约才行。
不过平时织田作先生在的时候,只要随口问他就能马上回答出来,真是由奢入俭难啊。
我走进电梯,按下零层的按钮,看着走廊上的静物画被缓缓合上的电梯门吞噬殆尽,忽然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
手机没带
啊啊为什么织田作先生今天不在啊这样我既可以少做点工作也不用自己下来拿外卖了,也不会忘带手机了
好吧他要陪孩子多少要理解一下,但是好想他。
人类,就是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的愚蠢之物啊。
突然中二jg
而且中也先生前天也出差去了,哪怕是龙头战争都没踏出过本部一步的红叶大姐今天居然也有外务,他们不在的时候怎么都凑在一起这个套路是不是有点眼熟
我一个激灵,飞快地扑过去由大到小顺着数字按下一连串按钮,所幸第一个按下去的按钮就生效了,到达的楼层看起来也很正常的。然而就在我暗自想着是自己被害妄想症又犯了,安静地等着电梯门完全打开走出去时,它缓缓地开到一半左右就停住了。
然后开始慢慢地合拢。
果然吗
我立刻侧着身从即将并拢的缝隙中间挤了出去,幸运的是最后只有外套的一角被夹住了。
就在我脱下外套,用力地拽着它,试图从电梯的魔爪中把它救出来时,手里突然迅猛地传来一股极强烈的拉力,猝不及防的我眼睁睁地看着一抹茶色像水一样从我手里飞快地流走,最后因为扣子被卡在电梯门紧密的缝隙中。
下个瞬间,我听见了布料被撕裂的声音。
我的大脑还没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但是身体已经反射性地远离了电梯,仿佛那是个会吃人的魔鬼。
后背抵着冰冷的墙面才给我一些虚无缥缈
的安全感,而过分急促的呼吸也为我的思考带来了足够的氧气。
所以刚才,电梯是直接坠下去了
我回头看了眼墙上的数字,七十一楼,顿时觉得自己有点晕眩。
刚才可能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依靠压力和密度,v可以近乎完美地保护我的四周和头顶。
但是从地下而来的攻击可以说是我最致命的弱点之一。
基本可以确定是太宰了。
熟悉我的弱点,而且能在幕后干出这种事情除了他以外我完全想不到别人,又能是谁有这个胆子敢在这里闹事。
只有他,全港黑的人都敢怒不敢言,敢怒敢言的人偏偏今天又都不在。
托他的福,电梯我是不敢坐了。
按常理来说,现在我有两个选择。
一是往上。爬三十多层楼回办公室,四个近距离的持枪护卫太宰凭自己物理单挑是搞不定的,要说炸了干部大楼他还没这个胆子或者是必要,然后再看看能不能联系到织田作先生或者大姐。
中也先生他毕竟出差在外,远水难救近火,这种情况还是不给他添堵了。
至于首领,我是相信他的。
虽然太宰口头承诺了不会弄死我,但是以他的手段想伪装成意外事故也不难,就像刚才那样。如果真的发生这种情况,首领也不会真的把游击队队长怎么样,只有损失的威信可能还会让太宰被惩罚得稍微严重一点。
不过这是另一码事。
和我依旧信任着首领毫无关系。
二是继续往下。从这里走到楼底总共七十多层楼,这样说起来我的外卖还在下面来着
不管哪个选择,我都觉得我腿会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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