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棺(1 / 2)
这回答在她意料之中,问问宋薄也不过是再确认一下。
殷觉点了点头,并没注意到身后宋薄异常的神色,她看着马路上即将错身而过的队伍,走下台阶绕到了队伍后面跟了上去,跟在那些抬着大黑盒子的人后面。
宋薄沉默着跟在她身后。
那群抬着盒子的人多数身材都魁梧且壮硕,只有旁侧的一个人,背影高大瘦峭,握着支撑黑盒子木杆的手指节发白,肩膀微微颤抖,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忌惮什么。
殷觉步子刻意放慢了些,看着前面那人的背影,等着宋薄走到几乎跟她并肩的时候压低了声音,吐了两个字:“景池。”
宋薄掀了掀眼皮,朝她视线的位置看了过去,就见那个身影一边跟旁边的人保持步伐一致,一边东张西望的不知道在找些什么。
宋薄提醒了一句:“不要轻举妄动。”
两人距离很近,他的声音低且沉,气息擦着殷觉耳侧堪堪划过,殷觉不自觉的抚了下脖子,“嗯”了一声。
但还是要找机会接近景池。
队伍的行进速度不慢,但却没有人注意到后面还混了两个外人进来,他们两个就这样跟在这群人后面。
走了有差不多半个小时,前面出现了一个小的岔路口,队伍开始往岔道涌进。狭窄的岔道容不下这么多的人,整个队伍的速度骤然缓了下来。前面多出来的一部分人依次往后靠拢,殷觉正要跟着后退,手臂上突然一沉,一只细白的手搭了上来,骨节分明,修长匀称。
殷觉视线落在那只手上,眉心往下压了压,也不说话,但是询问的意味十分明显。
他们的打扮跟这群人出入太大,这种时候最低调的做法难道不是降低存在感不被人发现吗?
宋薄笑的冁然,他朝抬着大黑盒子的那群人扬了扬下巴,殷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
景池距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身边好像并没有人注意到他们。在景池即将撞上来的时候,宋薄扯着殷觉往后拉了一下,自己往前迎了半步,刚好把脚送到景池脚下。景池肩上托着一部分黑盒子的重量,这个力道踩下来的瞬间,宋薄长长地“嘶”了一声。
景池被这声音吓了一跳,肩膀又是一抖,僵着脖子往后转了九十度,对上宋薄一张痛苦万分的脸,面色煞白。
他这一僵不要紧,原本跟他一起抬着黑盒子的人步伐都乱了套,原本整整齐齐的队伍瞬间被打乱,旁边的那些人好像这才注意到队伍里骤然多出来的两人,视线开始往这处聚拢。
殷觉下颌微动,全身戒备,浑身肌肉紧绷。
宋薄安抚似的在她手腕上捏了捏,却没有回头,因为背对着,殷觉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就听见他极快的提醒了景池一句:“抬好你的棺,把头转回去。”声音冰冷不带一丝感情,景池被他骇的立马转了回去。
不过大概是转头的时候看到了宋薄身后的殷觉,景池的头转了一半,又扭了回来,刚想张嘴跟殷觉打声招呼,腿上就挨了一脚。
宋薄:“看路。”
景池:“……”
他这辈子大概都还没受过这种气,奈何心底莫名其妙的涌出一种想法,这个人不是他能惹得起的。毕竟原本打算围攻他们的那群“人”,这会儿都又老老实实的开始随着之前的节奏往前走,一脸像是从没发现有外来入侵人口的死人表情。
殷觉视线重新回到景池他们抬着的大黑盒子上,先前她还疑惑这是什么东西,这会儿从宋薄口中听到,觉得也没什么毛病,不过形状奇怪了点而已。但她还是没想明白这个所谓的考验跟“天使和恶魔”有什么关系,密室笔记本上那行缺失的空白上面,等着填上去的又是什么?
宋薄握在她手腕上的力道忽然松了一些,她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到现在这人一直拉着她没松开过,殷觉皱了下眉,把胳膊从宋薄手中抽了出来,收手的时候看到宋薄自然下垂的右臂轻颤了下,手里的塑料糖纸被他捏的发出轻微声响,像在极力忍耐着什么。他穿的是套里长外短的两件套,内里长长的袖子刚好盖住手背。
殷觉看了两眼,想问什么,终究忍住了。
岔路狭窄又看不到尽头,跟着这批……姑且称作送葬的队伍又走了半个小时,视野骤然开阔。
这是一处荒野,目光所及是大片大片的麦田,金灿灿的。麦子已经收割完了,一扎一扎在地里码的整整齐齐,只有一处地方灰突突的,露着褐色的地皮。
队伍最前方的那两个人停了下来,紧接着后面的人左右各自分开,给抬着方形棺木的那群人让了一条路出来。
景池额上开始渗出大颗大颗的汗珠,他的呼吸有些紊乱。宋薄突然上前一步抬手接过了横杆,代替了他的位置。
景池惊愕转头:“你……”
宋薄玩味一笑:“怎么?想自己送死?”说着,就准备把刚接到手里的横杆递还给他。
景池吓得又一哆嗦:“不……”
宋薄轻嗤了声,玩儿似的把横杆架在了肩膀上,然后回头跟殷觉示意了下:“照顾下小朋友。”语气轻松又欠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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