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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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周三,又是大好的天气。琛城这边四月底、五月初的天气有一点不好,就是日夜温差太大,体质弱的人一入夜就易受凉,感冒不舒服。白天炎阳似火、晃晃昱昱的日头照得人像是站在烤箱里一样,一到晚上,没了太阳就马上急转变凉。昨天晚上,古志贤做完公司的事情后要回家时,就忘了加件外套,走了那么一路,竟然第二早就有些轻微地感冒了起来。

白天来公司后有点轻微地流鼻水,他一进他的办公室,就披了件较厚的外套在身上。公司的空调每一层都是由一个总闸控制着,中央温控,每间房的温度高低自己做不了主。且因为他们是这样的写字楼,又在这么高层,窗子几乎是全封闭的,只留一扇极小的透气窗可任意开合,每一层的换气还是要靠每个房间天花板上的换气扇。

在这样的情况下,他除了能给自己多加件衣服,多喝几杯热水,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他穿上了外套后,还把小透气窗支开,多少也能多通点风,怕他这间办公室被他积聚了感冒病菌,到时把他上司或是同事过到了就不大好了。

他对现在的工作已经开始变得满意起来了,毕竟他是个随遇而安的人,想的也不是很多。他只对现在办公室的格局有点困惑。一般秘书与上司的办公室排布应该是秘书在外,上司在内,可是他和郭竞寒的反而反了过来。难道不应该是他在外头,有什么事或人就可以由他先过滤一遍再或通报郭监制或帮他挡一挡的吗?不过郭监制好像从没有想过这个格局问题,或许他有必要什么时候向他提一提,也许是监制他太忙了,没有顾及。

郭竞寒这天十点到办公室,坐下后叫古秘书出来汇报一下一天的行程。古志贤出来后,知道他一到办公室坐下后一定要先喝一杯咖啡,就帮他去茶水间冲了一杯过来,再讲了这一天的行程。郭竞寒看他穿着与这季节不符的外套,又听他偶尔轻微地吸吸鼻子,就问他什么时候感冒的,他回答说是昨天晚上出去搭地铁忘了披件衣服导致的,还说尽量别与他离得近或同处一室,怕把他给

过上了。

郭竞寒就说他自己一年到头也很少感冒,不怕被过上,还说古志贤这样动辄就染上一些像感冒这样的小病全是因为他缺乏运动,体质有点差的关系。古志贤想了想,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运动这一块确实是自己经常忽略的。其实他也知道常运动能增强体质,只是他每每想起要去动一动时,就又会不明所以地就那么懒下去、提不起劲头,也许真是因为他做人没什么奔头也没什么冲劲,总打算着过一天算一天的关系。

古志贤正在想着这事情,想着不如以后就将爬山、游泳这些提上日程,不为别的,就为了自己的身体健康,也该每周都做足运动。还在想着时,就忽闻郭监制问他:“你要不要一起去游泳或是去健身房?一起运动才比较有动力。”古志贤想都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一听到就心里觉得:没这个必要吧。

说实在的,他虽说这几天和这个郭监制一起工作下来,心中是不反感这个人了,可是也完全不想在工作以外的时间和他走得有多近,最好就是工作之外,毫不相干,所以哪里还会情愿跟这人一起去做运动呢?他回答郭监制:“我还没想好,我这个人比较懒。我怕我答应了你也做不到,以前我就经常爽朋友邀去一起运动的约。”他不好明摆地拒绝他上司,只能将话说得委婉。接着,看郭监制还想劝他的样子,就先截住了他的话,说:“监制,我太了解我自己了,可别再劝我了。”

郭竞寒听他这么说了,就有些悻悻然,点点头,也不再强求了。

古志贤把工作行程和郭监制核对完全后,就回到了自己办公室里,计划着怎么落实运动这件事。他在琛城这边住的是老房子,物业管理之类的事情都不完善,小区内一点可供住户去锻炼的公共设施都没有。最近的话就是他们老东门那边商场顶层有健身中心,得去办年卡,好像还挺贵的。最后想想,不如走路和爬山算了,成本又小,又可以晒到太阳,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肘,现在这一身的皮肤也确实有些苍白。

中午时,他吃完了午餐,回到他的办公室坐着。郭监制不在外间,古志贤知道他中午时和文强有事商洽,所以

他们两个监制一起到写字楼附近的商圈里的餐厅吃午餐去了,餐厅订位自然是他这个秘书打过去订的。还没到下午上班时间,他就拿手机出来,然后随意地倚在椅背上上网。

没一会儿,就收到伟仔语音,他翻了一个白眼。继伟仔第一次说那个什么城里的有些吧里有人能帮人当众口X之后,他又再说过几次,看来是很想劝服自己去那里放纵一下。他收这种语音都收烦了,这回看到有语音来,自然就当成又是什么不正经的。虽然只有他一个人在办公室里坐着,他也不敢开扬声器,只敢改成听筒模式听。原来这次伟仔是说他明天下午大学里才有课,今天已经和朋友到了琛城,要在这里夜店疯一个通宵,说他两点时就能到他公司楼下,要他下楼去拿些东西。

古志贤回复了一条语音,问:“你要拿什么给我?”不过一直得不到伟仔的回复。古志贤接下去上班的那一个小时里间或就会想到伟仔最近是不是玩太疯了,伟仔不跟哥哥文强坦白现状,可是他是知道伟仔实情的,是不是有必要说一说他,要他多少收敛一些,如果不是什么有真感情的人,不如不要深入接触了。不过他知道伟仔以前如果不是谈了半年的男朋友是不会做那种事的,只是不知道他现在变没变。

有时候古志贤就在想,这个圈子一点真心都没有,大家在还年轻的时候都玩得那么凶,能怎么凶就怎么凶,简直是将身抛在一种水深火热当中死命无所顾忌地玩,是不是因为百分之七十的人一定最终会找女人结婚的,那不如在没有婚姻束缚前,先玩到尽兴。结了婚后仍然是可以找以前的男朋友开房,只是多少有了家庭关系那一层绑着,有时候做一做,心里还能有种悲凉的感觉涌上来,会怀念还年少时和自己看得顺眼的男人纠缠在一张床上时的那种“谁都管不到我这一刻”的感觉。

古志贤不想这样玩,他也不想伟仔这样玩,可是他自己毕竟不是什么过来人,也不是什么情感赢家,他只知道自己不想那样一味胡缠般地活着,可是他也并不能肯定走哪条路就一定是对的,走哪条就一定是不对的,万一圈中主流价值观才是最现实最正确的

,也未可知。于是他就没有了那么一种把握与底气支持他去对伟仔这个小弟说教一番。他自己还人浮于世、随境浮沉着,虽没有堕于流俗,可也确实是活得有些不切实际的。

工作到了快两点,外间的郭监制还没有回来,应该是还在和文强在那间商圈中的餐厅里谈着事情。据文强说事情很重要,那应该是要像这样谈久一点的。

伟仔挺准时地发来一条语音:“贤哥,我到了。你快下来嘛。”古志贤脱了外套就出办公室,搭电梯下楼去了,到了一层,远远就看到在写字楼底楼那一整面墙般宽的透明自动门外站着的伟仔,竟然是女生打扮,比来来往往的琛城写字楼OL还多了几分洋气。走近一看,换了一种妆,化了韩式的无辜眼、一字眉。头上那顶假发太真了,因为是真人发丝做的假发,不像是用尼龙丝那种做的一看就是假的,而且伟仔本身留短发,上面再戴一顶假发的话,很容易服贴,不像长头发的人还得打摩丝束好头发再戴,且怎么戴都不如短发的人戴得服贴。这顶假发是古志贤今年一月份买给伟仔的生日礼物,也不便宜,超过三千五百块,伟仔极喜欢。

或许这一刻真是被伟仔的无辜眼无辜到了,古志贤有这么一瞬间尤其心疼他,只想叫他别再吃那种药了,就让身体自然地、健康地活着就好,况且他本身就大眼睛、尖下巴,又没什么体毛,这样还非要吃药又何苦。

刚在心疼着他,看着他一双眼,似水杏般朝着自己眨啊眨,就见他下一秒由斜挎的小包中拿出三张动作片给自己,说:“你不喜欢日本的那种,嫌零号都和女人一样,哪,这里是本土的,零号也很阳光。你拿去好好学习学习。”古志贤呆住,现在的情况是——他站在自己公司楼下,人来人往,他被一位“索到爆”的靓女硬塞进怀里三张男男小光碟。他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接了可怎么拿回办公室,不接又怕拉拉扯扯叫熟人看见,横生事端。

不过,这些暂时不是重点,重点是:“等等,小伟,我记得我从来没跟你说过我是零,你怎么就那么确信,好像次次跟我一说起这种事时,都把我当成零看。”他说得很小声,离伟仔的耳朵又近。伟仔噗嗤笑,还作样打了他一下,说:“贤哥,麻烦你回家照一下镜子,看下自己身上哪一块像一个壹号。”古志贤有些窘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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