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爱妃快来朕怀里（15）（1 / 2）

乾昭三年九月末，皇帝下旨晋封萧贵妃为正一品夫人,并赐号“元昭”,立后之意呼之欲出。

“元”字向来是只有元配正妻才能享有的封号,“昭”又是帝号,等闲不轻易赐予。

陛下却将这意义深重、无比尊崇的二字赐给萧贵妃,哦不,夫人，可见是如何的用情至深。

估计用不了多久,元昭夫人就该位至中宫了,

且不说外面的人如何揣测帝心,曦华身边的人却都是一副镇定从容的模样，毕竟侍奉得久了,大家早已看清陛下心意,就算是陛下将整个大周拱手奉给他们主子，也不足为奇了。

曦华这些时日的起居都搬来了紫宸殿，便是为了履行当初在上林苑的赌约。除掉殷家后,梁延修越发黏人，有时候去御书房议事都得让她待在屏风后玩儿自己的，只要待在他身边即可。

萧慎倒是乐得很，逮着了机会还能和自家闺女说几句话，要是曦华开口留他用膳,他也乐呵乐呵地留下来，压根不在乎梁延修脸上的表情有多黑。

“殷子若当初主动向我投诚，告知了殷家联合汾西郡王意欲在秋猎上行刺之事,也算是有功，你打算如何处置她？”

殷子若是殷家人，这回殷家满门被诛，唯独她还没有被发落，只禁足在寝殿，便是因曦华记着当时她来寻自己时递上的“投名状”之故。

“殷成甫与汾西郡王勾结之事，舅舅早已拿住把柄，无需她多言，谋刺之事即便她未曾告知，以白云山庄的势力，起事前发现端倪也轻而易举。”梁延修态度冷漠，看来并不想领殷子若的情。

曦华亦有同感，却凝眉道：“不过她提前告知，虽然那时不知真假，心有堤防，咱们的准备到底更充分些，这个功劳不可不记。”

梁延修摸了摸她的脸颊，“所以我才由着你没发落了她，你想如何处置，便都由你。”

虽然不可否认殷子若是立了功，但是她的心思也令曦华觉得森然可怖。

为了替自己博一条出路，连身后的整个家族都背弃了，有如此果决心性，是她那蠢货姐姐永远也及不上的，只是未免令人忌惮。她当初对自己说的什么“永志襄佐”之言，

曦华不会信，也不敢信。

曦华让人将殷子若带到含凉殿，她去那儿见她。

“嫔妾拜见元昭夫人。”殷子若看起来形容虽然消瘦了些，精神却还不错。

曦华抬手让她起身，容色淡淡道：“你立了功，想要什么赏赐？”

殷子若皱眉看她，“嫔妾想要的，元昭夫人已经知晓了。”

“可本宫从未答应过你。”

“难道您当真想要独占陛下宠爱，不顾来日色衰爱弛凄凉光景？”殷子若面带讥嘲地笑了声，“最是无情帝王家的道理，元昭夫人难道不明白吗？”

她在笑曦华天真。

“本宫自然明白。”曦华微微一笑，神色从容笃定，“那是于你们来说，帝王无情，于本宫来说，他是世上最有情之人。”

殷子若茫然地端详了曦华许久，想从她脸上看出些许端倪来，最后只是失败地垂下了眼睑，“我以为，像您这样独揽君恩的女子，除了绝世美貌之外，总该有几分心机，却不想，只是一个陷入情爱泥沼辨不清利弊的女子。”

“总比满腹算计刻薄寡恩，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牺牲家族之人要好一些。”曦华神色不改，“我的心机，永远都不会用在所爱之人身上。”

殷子若没有说话，垂眸静谧良久，久到面前的茶已渐渐泛凉，才嘴角含笑重新开口道：“您方才问嫔妾要什么赏赐，嫔妾想好了……”说着，她深深拜下，“请您允准嫔妾留在宫中。”

曦华微怔一瞬后才道：“本宫以为，你会选一条更好走的路，至少哪一条都比现在好。”

“在踏上这条路时，我便背弃了一切，现在要回头，已经来不及了。”

说到底还是不死心，她在等什么呢？

自然是等一个时机，兴许是曦华有朝一日失宠的时机，兴许是梁延修偶然一次驻足的时机……

说她聪明，却又犯傻。

“无论你是想要离宫重新活过还是想一条道走到黑，若是选了前者，本宫自会替你打点好一切，若是后者……本宫不会要你的命，三清观是个适宜清修的好地方，兴许在那处你能寻得一丝慰藉。”

说完，曦华起身便往外走。

殷子若猛然站起来，满脸不甘地看着她的背影扬声喊道：“你就

那么信他吗？天下男人都是会变的！你不可能永远让他只有你一个！”

“没了我，还会有无数个似我一样的女子出现！你不可能永远都赢！”

曦华站定脚步回过身去睇她一眼，梨涡微陷，风华绝代：

“我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