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2 / 2）

小雯忽然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她的手机上不知不觉地出现了一个陌生的a。

a的名字叫“换不换”。

她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时候下载的了，好奇点开，率先跳上来一句莫名其妙话“如果给你

一个可以交换任何东西的机会，你会换吗”

镜头在这句话上停留好久，约莫有半分钟，标着字的对话框才消失，露出两列置物架似的格子。

左侧标着已拥有，右侧标着可交换。

两侧都挤得满满当当。

小雯翻了翻，发现这上面标的物品种类十分驳杂。

你可以用一天的开心换一次小感冒的痊愈，可以用一个硬币换一次绿灯通行，可以用自己的一分漂亮换在职场有贵人相助。

虚无缥缈，天马行空。

看起来更像是个取舍测试。

小雯以为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载的游戏软件，不在意地点了置顶的那一栏用暗恋的心情换一次晋升机会的选项。

多无聊的游戏啊，她想。

可是就是这么一个无聊的游戏，却在第二天，成真了。

小雯按部就班地早起上班打卡，一到工位，主管就来恭喜她说鉴于她业绩好，准备给她升职加薪。

在茶水间时，她碰到了一直暗恋的男同事，他的手恰好擦过她的肩侧，可小雯却没有感受到以往心脏扑通跳的感觉。

她意识到了不对劲。

这是发生了什么

她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

小雯再次点开a，尝试性地点了“用一百块钱换父母的一通电话”的选项。

午后，她就接到了母亲的电话，同时，她的钱夹里，少了一百块钱。

手机屏幕上，a初始画面跳出来。

画面定格于小雯看着手机，一脸怔愣无措的表情上。

镜头推进，她平平无奇的脸上，尽是不可置疑。

微微瞪大的眼瞳里，是深深的疑虑和莫名窜上来的惊喜和。颤抖的双睫和嘴唇都在昭示着她的不平静。

用一次被表扬的机会换一次指定之人的倒霉。

用过往的一段记忆换取竞争对手的帮助。

用自己的十年寿命换父母长命百岁。

一个一个选项清清楚楚地呈现在画面上。

手机上白底黑字的一行字在镜头里慢慢变大，逐渐飘起，画面虚幻，那一行字飘到了观众眼前。

明了地几乎刺眼

“如果给你一个可以交换任何东西的机会，你会换吗”

“如果给你一个可以交换任何东西的机会，

你会换吗”

画面戛然而止。

进度条骤停，圆标正好停在“20s”的位置。

第四组短片预告结束。

余从雪这一组很精明，不同于其他组故意设置悬念，将精彩部分只剪了一个尾巴放进短片里来勾网友们的胃口。

她们这一组几乎毫不保留的将整个短片的精华都浓缩进了这20s内，有些蠢，但操作好了也是剑走偏锋出奇制胜的妙招。

他们既然不占人气上的优势，那么就要靠故事内核来取胜

果不其然，画面上那个提问抛出来，弹幕立刻被拉偏了心思，全然没了辱骂余从雪的评论，探讨故事的弹幕骤然增加

“e这个故事”

“说真的，如果可以的话，我真的挺想有这个a的，光那个换取父母长命百岁的选项，试问谁不想选呢”

“这个a算人生作弊器吧，什么都可以换的话，这跟金手指有什么区别”

“前面的，这是有代价的啊你们看清楚越高的福利代价越大，我也想让父母长命百岁，可是代价是我十年的命，倒不是不舍得，可是万一我还没十年可以活呢，岂不是当场就要嗝屁了”

“说到底还是看自己的取舍了，对我来说，那什么回忆啊、暗恋啊，这些代价真的都算不上啥”

可能是故事的女主角太平凡了，在一众或惊奇灵异或壮烈悲惨的故事中，换不换的弹幕明显飘的更多一点。

而且大多都是在认真发表感想，而不是粉丝一味的吹彩虹屁。

原因很简单，因为余从雪饰演的角色太容易代入了。

她的全部光芒都被这样一个长相平庸的躯壳掩盖，细微的表情、动作都在向观众诉说着这是一个再寻常不过的人。

再没有人注意到，这个演员是余从雪。

现在，她只是小雯，是平凡而世俗的你我。

“我感觉这个小女孩简直是我的翻版诶无论是家庭还是什么，不同的是就是我没那么好的运气拥有一个这样的a，呜呜呜好酸。”

“那个工位布景可太真实了，我自己的工位就是那样的，便利贴贴了一板子，到处找笔找不到”

“合理怀疑导演偷窥了我的生活，莫非这个

女主角就是用我当的原型”

不同的人不同的体会。

而就是有了这种不同的对比，才更能引发思考，促进讨论，即使不如其他组的故事精彩，不如其他演员配置华丽，但故事本质拥有讨论的噱头，这才是能出圈的本质。

余从雪深切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将那零零散散的大纲润色成这样一个乍一看有些普通的故事。

想要在一群花里胡哨中脱颖而出，不比他们更花里胡哨，就要比他们质朴素净。

做最标新立异的那一个才有可能被关注，这一点她还是懂得。

由于第四组的表演太能激发人的讨论欲了，是以到了第五组第六组，观众们还在拿着“到底换不换”的问题死缠烂打地互相掰头。

我只是个演员换不换的话题也在随着浏览量逐步往上爬。

精彩分享君“演员的那个换不换短片还挺有意思的，看了一下林鑫导演的资料，之前那个房间里的大象就是他拍的，前途无量啊赞赞”

某不知名点评女士“故事挺新奇，所以说前面几组搞什么鸡汤大道理啊，观众还用你来教吗我看前几个都得向第四组取取经，问怎样克制住自己好为人师的只通过故事来让观众进行思考，不比你们费那么大劲搞鸡汤台词来的有用”

小张有话说“不知道你们发现了没，余cx在这里发挥得不错诶我完全没出戏，就最后那一个她抬眼的那个眼神，绝了网上怎么说的来着三分激动，三分惊恐，还有四分不知所措就那一个眼神的表现力就值得我比一万个大拇指理性讨论拒绝对线，说我眼瞎的全部反弹。才20秒镜头还不多不好分析，正片放了如果她还是那个死样子就当我放屁。”

“哈哈哈哈哈可以说是十分有求生欲了，没想到小张有生之年竟然还有夸起余cx的一天。”

“srds，余cx表演的真是可圈可点，难道这段时间真去哪个神仙的教学班进修了进步这么大”

“李涛，我觉得余演技不行的一部分原因还是之前演的戏不行，都是啥烂片啊，天雷滚滚，她的角色也没啥表演点，所以看起来烂上加烂。”

“行了行了，楼上

是不是余婊水军下场了别披皮路人了，夸你一句还真敢顺杆爬。余婊演技还有的洗我隔壁九十岁老奶奶听到都要举着锤子破门而入敲烂你的脑壳。”

不管外人如何说，换不换依旧是在网络上掀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

不过有凌青青这个万众期待的香饽饽压着，余从雪的名字并没有太频繁地被提起。

比起“演技好像进步了一点儿”的余从雪，人们当然更偏爱“一直都是神仙演技”的凌青青。

这些，余从雪都清楚。

而综艺录制当天，她就“有缘”见到了这位光芒加身的小女神凌青青。

正式录制在交完短片的第二天，所有小组都要上台与嘉宾评委们一同观看成片、接受点评，然后由观众和嘉宾一起投出本期的最佳短片和最佳演员。

何琮从田翩那儿得了消息，特地飞了趟北京来给余从雪搞造型。

余从雪觉得何琮对她有种老父亲的心态，一段时间不见，这种感觉愈加强烈。

“我就知道你一窝进山旮旯里就懒得护肤保养，”何琮恨铁不成钢地戳她的脸，“你瞅瞅，你瞅瞅这纹，你瞅瞅这斑，看上去就老了十岁”

他拿刷子使劲扫粉，田翩低头噤声乖乖给余从雪编头发。

镜子里，女人的脸赏心悦目，即使是素颜也难掩一点明艳，亮光折射，根本看不出一点瑕疵。

余从雪知道这是他鸡蛋里挑骨头，对着何琮连翻白眼“你闭嘴好不好，听你说话我真的能少活十年，以后我要是乳腺增生多半都是你气的。”

“还敢顶嘴，小丫头片子。”何琮作势要打她。

不过那一掌没落下来，有人推开了化妆间的门。

化妆间是共用的，不过不知是不是这里的化妆师对何琮有种天然的敬畏，像芸芸众生对大神的敬而远之，一看他来，大家可以都避开这个时间点化妆。

因此余从雪借着他的光享受了一把专属化妆间的美妙滋味。

而来的人正是凌青青，一个真正拥有专属化妆间的人。

余从雪透过镜子看到她。

这个圈子里向来不缺美人，有余从雪这种桀骜美艳，也有程净枝那种弱柳扶风，但凌青青跟这两种都不一样，她长得太温婉了。

乌黑的发一顺而下搭在肩侧，远黛眉细长微弯，底下一双眸子清丽柔美，乍一看宛若仕女画中走出的人物。可能是配合她的人设，她穿着乳白的雪纺衬衣，下身是浅蓝长裙和勾着花的布鞋，活脱脱一个端庄稳重，又温婉美丽的大家闺秀。

网友都说，凌青青是圈内罕见的自出道以来，玉女人设从未动摇的人，凌青青的温柔，是沁到骨子里的。

无论是对待共戏的演员，还是对待粉丝，她永远都是最体贴和善的同伴和偶像。

人设不会崩，也不可能崩。

余从雪仔细看着，觉得这话挺有道理。

起码从面相上看是这样。

凌青青眼睛黑白分明，如溪涧般清澈见底，眸子上浮着一层柔柔水波，眼角略微下垂，任谁看都是一副小意温柔的长相。

很容易让人有好感。

她一个人来的，可能是不太熟悉，进门的时候还有些怯怯。

对上何琮和余从雪的眼神，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有些羞涩。

上前走了两步，她浅浅伏了下身，很有礼貌，余从雪知道这个礼不是给她这个十八线的，而是给她身边这个男人的。

果然，下一刻，凌青青软和的话就从嗓子眼冒出来，她对着何琮站的方向，缓声说“何琮老师，真是好久没见了，没想到您会到这里来。”

语气里难掩惊喜和熟稔。

余从雪微抬头瞥了一眼何琮，发现他面色缓和，似乎真的认识，可能是之前有过合作。

“嗯，我来这里看看从雪。”何琮微笑点点头。

“原来你就是从雪啊。”凌青青上前走了两步，发丝摇摇晃晃地飘，笑起的模样看起来有些暖和和的稚气。

“我之前就听说过你，真是久仰大名。”

余从雪怕不是什么好名头。

“凌老师好。”她也点头招呼。

凌青青今年虽然才二十五六岁，但她出道早，十四岁就因出演电视剧一炮而红，现在算得上是大前辈，这个节目里的成员，绝大多数都得尊称她一声“凌老师”。

不过余从雪能感觉到，这个凌老师对她好像并不想多搭理。

女人的第六感是无比准确的，凌青青那一声招呼估计也是看着何琮的面子才给的。

不过这样也是应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