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第 20 章（2 / 2）

明明没有任何可以依赖的靠山，没有任何作品傍身，甚至还背负着全网的鄙视和压力，可她就有一种发自内心的底气和从容，没由来的就让人想探究，想信服。

季复语的笔轻轻敲着a4纸上的那张照片，斯文俊秀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种难以捉摸的表情。

似好奇，又似一种暗带欣喜的宽慰，即使只有一丝丝。

舞台上，几人轮流介绍完。

季复语拿起话筒“那就先看你们的短片吧。”

流程节奏极快，没有丝毫拖泥带水。

“正题来了正题来了”

“姐妹们快看快看，要放短片了。”

“我倒要看看余从雪的演技是不是像网上说得那么玄乎，预告能算啥啊，正片才能检验出妖魔鬼怪。”

“先押个股，这绝对是后期的功劳。”

“赞同。”

“有理。”

讨论声逐渐变弱，只听“咔”一声，像有人拨开了瓶盖。

灯光适时熄灭，背景音乐停住，后方的大屏幕骤然亮起，清晰的画面蓦然闯入众人眼中。

那是余从雪面对着镜头的脸。

一张有些黑黑的脸，两条眉毛细短，嘴唇颜色有点深，看起来并不健康。稍显普通、光芒黯淡的眼睛里，藏着分羞怯和不安。

她眨巴着眼睛，嘴角僵着，似乎还有细微的扯动，满脸都写着局促不安，似乎在逃避面前令她恐慌的东西。

整个镜头里，都只有这样一张脸。

率先一个近景砸上来，让场面变得极其沉默。

这真的是那个余从雪吗观众呆呆地望着大屏幕，心里都冒出这样一个疑问。

一时间，所有人都有些恍惚，他们死死盯着屏幕上的那张脸，似乎想从那些细致的表情中看出余从雪自己的影子。

可是没有。

这个女孩身上，没有丁点像余从雪的地方。

恰好这时，背景音响起，一道女声带着恨铁不成钢地语气叹了声气“哎呀小雯，你放开一点好不好，这是拍照片，不是赴刑场。”

虽未露面，但能听出女人话里的不耐烦。

听到训斥，小雯不好意思地笑笑，抓着衣角的手又紧了紧，有些丧气地垂了垂头她长得不太好看，不爱拍照片，遇到这种情况总是会表现得不自然。

明明大家都拍得很好的只有她怎么都调整不好表情。

小雯抓抓脸，怯怯地整了整自己的领子，然后假装从容地再次抬起脸。

女人似乎再懒得纠正她诡异的表情，只听“咔嚓”快门声起，一张板正又稚气的工作照终于被刻在了镜头里。

短片只有八分钟，节奏很快，也没有丝毫多余的情节。

全部短片都是小雯一个人的故事，除了背景音之外就只有她自己出现在镜头里。

所有人跟着她体会着一个平凡上班族的日常重复着又多又杂的工作，时不时被当成团队里的受气包，每天都累得回家瘫倒。

然而这个平凡的上班族女孩，却被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的运气砸到了头。

一个叫“换不换”的a出现在了她的手机上。

“如果给

你一个可以交换任何东西的机会，你会换吗”

她每日每夜都在想着这句话，即使知道这可能只是一个游戏一个恶作剧，但她还是尝试着去点了上面的选项。

因为她太需要那些自己现在没有拥有的东西了。

第一次，她用暗恋的心情换一次晋升机会。

第二次，她用一百块钱换了父母的一通电话。

第三次，她用得一次小感冒的代价换了一个难得不被工作占据的休息日

第四次

a像一个公正的销售商，小雯交换的所有东西全都一一兑现了，除了自己愿意交换的物品之外，她没有失去任何不想失去的东西。

这样很好啊，用自己不需要的东西去换自己更需要的东西，看起来很值得。

她也越来越顺手。

小雯逐渐在公司有了名气，她好像漂亮了很多，好像很有能力，好像还得老板青眼，拿下了很多大项目。

可她也变得冷漠，变得有些目中无人，听说她之前还暗恋一个职员，现在有了名利之后又不爱了。

小雯好像还是小雯，又好像不是她了。

镜头的最后，是a上陈列的所有东西。

一栏是已拥有，一栏是可交换，两相对应，整整齐齐地摆放着。

像漂亮精致的毒苹果一样诱惑着所有人。

小雯盯着屏幕，手指犹豫摩挲。

一行行一列列都是她想要的，可她已然交换了太多次，已经再难以拿出自己不需要的东西了，现在可交换的，都是她难以舍弃的东西。

到底该不该换呢

镜头到此戛然而止。

大屏幕骤然熄灭，灯光接次亮起，光芒再次落在舞台中央的几人身上。

场面一时无言，所有人都沉浸在最后的镜头中难以回神。

季复语先一步拿起话筒，在众人还沉浸在故事中晃神的时候，他突然开口道

“我能问一下，这个立意是谁想出来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