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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边喘气,一边拍着脑袋,以此来缓解残留的疼感,也算借此机会得了些歇息的空当。

这一停,蓦地让顾少白想起另一桩事来。

顾少白依稀记得初见之时

宁湖衣曾当着自己的面变换过容貌。眉眼不尽相同,却因过分的凌厉感让他至今记忆犹新。细细想来,不正与幻境中的锦衣男子生得一模一样?难道说那锦衣男子莫非是宁湖衣前世?

若锦衣男子是宁湖衣,合该一早知晓池中法器并非为他所有。非但如此,他还是替少年施法幻化守灵的人,那么顾少白私下关于宁湖衣将自己推出去当替死鬼以便抢夺法器的揣测就全然站不住脚了。

顾少白知道守灵依血化形,绝不会轻易臣服于精血所有者之外的人。偏偏凶悍无匹的虎蛟遇到自己,不仅不加阻挠,还自毁肉身,默许自己得了法器。更甚者,少年所化妖形与自己识海中的元神之精如出一辙,如此说来,那幻境中的少年……是他自己?

怎么会,怎么可能呢?顾少白心中大震,不敢再想下去,可一旦起了念头,就停不下来了。

锦衣人是宁湖衣,忽人忽鱼的少年是他自己。

池中法器为少年所有,少年执念于此,锦衣人便带少年来到西极池汲血化灵,让虎蛟代替少年守护法器……而在千万年后的某一天,宁湖衣带顾少白来到西极池,寻他心底执念最深之地。直至今日,封印解开,虎蛟消亡,仙器出世,最终落到顾少白手中。

所以说,宁湖衣早知虎蛟不会伤到他,才把他推向虎蛟口中,以便助他得到法器?那在村中又为何要对他痛下杀手?顾少白抱着脑袋,怎么都不相信宁湖衣会如此好心,直觉此次南渊之行一定还有别的什么目的。

顾少白神智昏沉,丝毫没有察觉到周遭的变化。

起初,心魔邪气只是一丝半缕地从宁湖衣身上溢出,悄声无息地弥漫开来,待顾少白回神,已是连他自己也包裹进去。

触目漆黑一片,忽地,一股强大的吸力将顾少白腾空托起,不由分说地拽着他往宁湖衣身上摔去。

无法抗拒的外力将顾少白抓起又抛下,再一次改变了时空。

踉跄过后,顾少白勉强站稳,觉周身暗得厉害。待稍稍稳住心神,仰头一看,天幕低垂,星河隐耀,四野无光,分明是子夜时分。

极目而望,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空旷的山谷。

谷中幽静,杳无人烟,只一片

茂密野草,零星点缀着几朵宫灯模样的小花,散发着柔和的白光,似与漫天星子遥相呼应。

偶有寒蛩低鸣,声似窃窃人语,埋没在荒草之中,无从寻觅。

眼前的景象固然平和,却无法让顾少白安心,只因鼻端邪气萦绕,挥之不去,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这定然是个幻境无疑。

邪气四处飘散,与外界如出一辙。加上拽顾少白进幻境的吸力来自宁湖衣,顾少白猜测此处应当是宁湖衣的心魔幻境。可是独属于宁湖衣的心魔幻境怎么会把他也牵扯在内?

估摸又是契约在搞鬼。顾少白皱眉,不安的感觉挥之不去。

既然一时出不去,不如到处走走。

顾少白心随意动,见星月朗朗,夜风习习,没想到宁湖衣的心魔幻境竟是这么一个安宁无害的地方,让认颇感意外。忽闻身后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似蛇行而过,细听,还夹杂着嘶嘶的吐信声。

不知是什么样的怪物,顾少白心里发毛,饶是躲得飞快,仍旧被那东西撞了一下脚踝,匆忙祭出神识,才知是一条通体黝黑的巨蛇,蛇身粗过碗口,更是长得不可思议,来去如风,压得草叶翻飞。

离去前,蛇尾在顾少白的小腿上刮了一下,而后迅速没入草丛,不见了踪影。

蛇身黏腻的触感让顾少白忍不住跺了跺脚,却没好上多少,干脆蹲下去挠了起来。挠着挠着,猛地一僵,神色骤变。

心魔幻境与梦境差不离,顾少白以元神形态进入别人的心魔幻境等同托梦,理应无知无觉,与过客无异。可是现在,幻境里的东西不仅碰到了他,还让他觉得又痒又恶心,这就不合常理了。

难道被心魔纠缠的不是宁湖衣,而是他自己?又或者介于某种契机,他和宁湖衣的心魔相互作用,形成了一个新的幻境,换句话说,他也是这个幻境的主人?

顾少白骇然,又觉得不可思议。他修行时日尚短,心下了无牵挂,加之刚刚筑基,心境正当通透,怎么会有心魔呢?

顾少白疑惑着,蓦地身子一歪,“嘭”地被人撞了一下。

搞什么……顾少白摸摸肩膀,只来得及分辨从他身旁跑过的是个与他差不多高的青年,衣衫单薄,还赤着脚,心急火燎的模样,撞了他,连看都来不及看一眼,只顾匆匆忙忙地追着巨蛇而去。

分明撞到了他,还当没他这个人!顾少白心下一怒,想也没想,就快步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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