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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想看他出丑吗?

顾少白气愤之余,分心扫了一圈周围,发现此地布景虽然熟悉,但并不是临渊派,而是禁地内的上善殿。

寒朔站在台阶下方,对着上座的宁湖衣作了一揖,恭敬道:“不瞒师尊,徒儿寿数将尽,就在这几年了……”

宁湖衣打断寒朔,“我早与你言明,待禅机寺的菩提成熟,便替你重塑肉身、牵魂引命,你道我是诓你不成?”

“徒儿怕是等不到那一天了。”寒朔垂首,跨前一步,拂袖跪下,道:“徒儿自知天命以来,常常欣羡妙心、妙音两小儿寿数绵长,不老不死,活得甚是惬意。徒儿贪恋人世,贪生怕死,不愿顺命而去,因此恳请师尊如法炮制,将徒儿炼成蛊尸,常伴师尊左右!”

“徒儿恳请师尊应允。”

“请师尊应允!”

“寒朔恳请老祖应允!”

寒朔伏在殿下三揖三拜,行三跪九叩大礼。

他每低一次头,宁湖衣的脸色便阴下一分,直至最后忍无可忍,一掌拍向扶手,“住口!此事莫要再提!”

宁湖衣仰头闭了闭眼。

他与寒朔师徒一场,至今已逾千年,岂能不知这徒儿心中所想?人各有命,修行本就逆天而为,然又有几人逆得过天?更何况还是在这样一个畸形又腐朽的大陆上。每一个修真者在修行之初便已做好陨落的准备,在长达千年甚至万年的挣扎与拉锯之后,眼见逆天无望,谁又不想得一个安息?哪怕是贪生怕死之辈,甘愿做蛊尸的也只在少数,他相信其中绝不会有寒朔名姓。

他的好徒儿不过是怕他难做罢了。因菩提一次只生一果,他的少白魂兮归来,又正缺肉身。然孰轻孰重,孰是孰非,他难道分辨不出?

罢了。

宁湖衣布下台阶,取出藏于元神中的信物交托给寒朔,而后将人扶起,吩咐道:“你去我洞府,下一层,取些固本培元的丹药出来分给大家。再下三层,将那株并蒂莲采了,留给你自己作益气固魂之用。余下之事不必再言,且静待菩提成熟。”

“师尊,徒儿不必……”

那并蒂莲本也是为器灵准备着的,没用得上罢了。

寒朔本欲推脱,见宁湖衣脸色不善,只得接下信物,改

口道:“谢过老祖。”

寒朔领命,末了想起一事,有些吞吐道:“老祖,还有一事……雾筝……筝丫头在等您送她最后一程……”

“我知,你下去吧。”

“是。”

目送寒朔离开,宁湖衣咬牙,额上青筋毕露。

他兀自沉默了一阵,蓦地右臂一甩,锁魂笼应声而出,拧成一条长鞭,随着主人的疾驰拖行于地,发出咔咔的声响。

顾少白最不爱看宁湖衣跟寒朔说话,一来一回都跟打哑谜似的,半天看不出什么东西。

今儿一出,顾少白只听出来宁湖衣有个洞府,宝贝很多,足足有三层,怕还不止。

看寒朔离开,顾少白以为宁湖衣总该回洞府来了,却见他拖着一条血红色的长鞭往殿外奔去,方向似乎是日晷下方的肉瘤,眼中杀气浓得连身在鲛珠内的顾少白都心有所感。

顾少白暗道不好,怕是有大事要发生,便兀自屏息,静待好戏上演。

宁湖衣奔到肉瘤跟前,尚未停稳,扬手便是一鞭。

鞭身碰到肉瘤,仿若无物,反倒深陷进去,打着了里面一个什么东西。

那东西口吐人言,“啊”地大叫一声,似痛苦至极,尾音带着三分颤抖。

宁湖衣毫不留情,收回鞭子,左手掐诀布下一结界,右手将鞭子一掷,缠住肉瘤中的藏匿之物狠狠一拉,就将那东西拉了出来。

还以为是什么稀罕玩意儿,不想定睛一瞧,长鞭尽头竟缚着个裸男。

观那人八尺有余,毛发血红,肌肉壮实,本以为是个糙汉,然看那脸,却俊美十分,漂亮得简直不似人类,惹得顾少白啧啧称奇。

与此同时,元神境内的素鲤脊背一僵,睚眦俱裂,口中野兽一般发出“呵、呵”之声,似是恨极,只不过顾少白一个劲儿盯着宁湖衣和那裸男看,无暇他顾,因此没发现罢了。

“啊,老友!一千年了,终于肯同我一见?”那人出得桎梏,踉跄几步稳住,啐去满口血水,死死瞪着宁湖衣,眼中轻鄙毕露,说出口的话却十足关切,“老友,你可是别来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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