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逃离地球(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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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漆黑,白术以玻璃窗户为镜看到了自己的映影,脖子上果然有一圈勒痕。

“上吊?这么痛苦啊?”白祁扯着嘴角笑笑,伸手在他脖子的伤痕处来回摩挲,声音低哑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我最近啊,搞到了点毒/药,要尝尝吗?”

白术挥开他的手。

带着恶意的笑声从那人的胸腔中闷闷的传开,白祁靠着门边,眼睛盯着他,目光凶狠的像只几欲嗜血的狼:“你知道我有多想弄死你,别随便把脖子上弄了东西。看的老子手痒。”

白术一寸一寸的拉高外套的拉链,对视:“滚出去等着吃饭吧。看、你、麻、痹!”说着比了一个中指,转身继续做饭。

白祁态度恶劣,是有原因的。

而白术对那混蛋有求必应,也是有原因。

——他对他有愧。

初见面时,白祁给他的印象太好,好到像是圆了他的一个梦。哪怕当时的小白祁态度依然恶劣,半夜三番两次把他踢下床,最后小小的白术只能扒着床沿边泻下来的床单缩成一团睡在地板上,可是这也比以前好太多了!

更别提第二天早上,白术发现自己在大床上醒来,身上盖着温暖而华丽的被子。

白术的母亲一直明里暗里的提醒他要他对付白祁,可他就像是中了毒一样,一看见白祁就傻笑个不停,经常是白祁和别人在大大的花园里踢球,他躲在柱子后面看,眼光追逐着小小少年的身影,心里想着:这是我哥哥嘿,哥哥好厉害嘿,嘿嘿嘿嘿...

白家大少爷后面的跟屁虫。这是他那段时间的外号。后来那群大少爷的伙伴默默的也接受了他,虽说玩游戏的时候他总是分配到最差的角色,但是,他也总算是有了朋友了吧。

......

可能是这世上,快乐的时光总是短暂。很快,他那个疯魔一样的母亲就策划了一起谋杀殉情案。在白家企业总公司的顶楼上,一把将捧着玫瑰花的白家家主推了下去,随后在一片惊呼声中自己也纵身而下。

那一天,是他的生日,地点正是母亲选的......大宴宾客,打算在这一天,把他这个白家二少爷正式记入族谱。

那一天,他被折腾了整整两个小时,打扮的光鲜亮丽,像个小王子。在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甚至兴奋的拥抱了一下镜子!

那一天,他看到白祁藏在身后的精致的礼盒,一直兴奋着,各种猜测。可还没有等他接到那份梦想中的礼物,他的母亲就在众目睽睽之下推着他的父亲纵身跃下。

当时他吓傻了。坐在他旁边的本来慈祥的爷爷,突然发起抖来,随后狰狞的给了他一巴掌,牙齿猛地磕到了嘴唇,血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没有感到痛,只觉得浑身发冷。

这里是地狱啊。

是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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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到处都是一团乱。他被关在屋子里,不吃不喝。没人告诉他任何消息,他也就不知道了。于是假装自己已经死了。或许他真的死了?

他不吃饭,不喝水。也没有人给他送食物。大家都当他是个死人。

直到一场大火,烧的天地一片通红。他被人从门里拉出来,反手一巴掌。

“给我清醒点!”又是啪啪啪来回几巴掌。

瞳孔渐渐有了焦距,他看清在火光中,他的哥哥拽着他的领子。双目中似乎跳动着火焰。

“...哥......”他以为叫了他,实际上,那时他的嗓子已经发不出任何声音。

再醒来时,是在一家医院的病床上,周围都是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人。“嗓子被烟熏坏了,要修养一段时间。”一个医生模样的人说,“我们给你用了药,放心,很快就会好。”

他安静的躺下,等他哥哥来。等啊等。等啊等。

他醒了吃药,望着窗外发呆,困了就睡,然后等醒了再吃药,依旧伸长脖子望向窗外。

等的他困得时间越来越长,醒的时间越来越少。某一天,他的哥哥来了。

虽然态度很恶劣,脾气变得更加暴躁,看着他的眼神也依然充满恶意和侵略,可他还是开心极了。

他们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他第一次正式的上学。这是一所普通的初中。开始还觉得有一点跟不上进度,后来慢慢也习惯了。他们住的这个房子是白祁赚钱租的,学费也是他交的。所以即使对方每天每天都叫嚣着要弄死他,他还是觉得,白祁的心里,肯定也有他这个弟弟。

也就对白祁,更加愧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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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术烧好了菜,盛了饭,白祁从冰箱了拿出一罐啤酒,呲的打开。

兄弟俩个吃个的,都没说话,一如往常。

倒是白祁吃两口饭就看他一眼,喝酒时甚至盯着他仰脖一口喝尽。双目被酒气蒸的有些泛红,看起来颇为不善。

“怎么了?”白术没好气。

“没什么。”白祁朝他诡异的笑笑,低头夹菜,似乎恢复了正常。

吃过饭,白术去洗碗,白祁又反常的跟了过来,白术没理他。等他低头洗碗时,一双手从后面掐住了他的脖子。没有太用力,也没太放松,正好让人动弹不得。

“你发什么疯?!”白术低声怒骂。白祁凑近,凑到他耳边,酒气喷到他的耳膜里:“我说了,想弄死你很久了。谁叫这里的这道印子这么招惹我。”

被酒浸过的嗓音低哑而危险,白术还未说什么,那人就一口咬上他的侧颈肉,白术“啊!”的叫了声,挣扎起来。白祁在他身后一把固定住他的双手,他整个人都被缚在原地。白祁力气很大,至少比他大的多。他见挣脱不开,干脆不动了。白祁咬了一会,松开了嘴,呵呵笑出了声,说:“你这是随便我的意思?”

“疯子!”

白祁又是一口咬了上去。

“操!”

现在脖子上还留着那只疯狗的牙印,肩膀上也有一个受到牵连,阵阵火辣辣的疼。为了掩饰那块皮肤,白术不得不穿了件高领的内衫。虽说现在还不是太热,可少年仍旧觉得难受的厉害。

白术的同桌是个学霸,真正的连课间也埋头在卷子里那种。前桌倒是个活泼调皮的姑娘,大咧咧的,跟男生们打成一片。

“你今天怎么穿高领?”姑娘有些讶异,瞬间手就伸了过来,玩笑似的抓住他的领子,他急忙往回扯。

“放手!”

“这么紧张啊校草哥哥?里面有什么?女朋友的吻痕?”

白术尴尬的摇头:“没有没有。你手放开,别扯坏了。”

“这个季节穿高领......嘿嘿~再说看看又怎么了?给我看看怎么了?不能满足一下我的好奇心啊~”

“......”

白术一把扯回领子。

见他真有些生气,那女生也有些讪讪的:“好啦好啦,开个玩笑。”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所幸上课铃及时响起,那女生转了过去,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交女朋友了?”他的同桌漫不经心的低声问了句。“没有啊。”白术有些无奈,不舒服的转了转脖子,拿出了这节课的课本。

......

这堂课听的他痛苦至极。可能选择这件衣服真的不是件明智的事,特别是对他脖子上的伤痕而言。他几乎要无法忍受这样磨人的苦难,感觉就像是有人在你的伤口上用一根又粗又糙的麻绳不停的摩擦一样。不仅痛,而且奇痒!

好不容易忍到下课,白术找了个理由一路奔回家。待进了家门,少年几乎是一刻不停的边走边脱掉了那件高领内衫,随手扔在沙发上。一摸脖子,嘶——好疼!昨天就被咬的出血,今天又磨了这么久,估计要发炎。要不要去打个狂犬疫苗呢?听说人的牙齿也是有毒的。

“扣扣扣...”

有人敲门。前几天,他家的门铃坏了,他那时正被那诡异的梦境弄的有些心力交瘁,也没叫人来修。

“白术在吗?我是八楼的吴医生。”

“在!你等一下!”少年顺手拿了件睡衣套上。

他去开门,门外的青年长身玉立,笑的温文尔雅:“今天不上课?怎么突然回来了?——刚刚在路上看到你,还以为看错了。”又说,“不请我进去?”

这种情况,说好听了叫请假,不好听了就是逃课。如今被人明晃晃的撞见,少年很是带着几分局促和羞赧,“进,进来吧。先坐,我给你倒茶。”

吴书辞推说不用,白术已经去厨房找茶叶了。男人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对面就是壁挂式电视。他不动声色的环顾四周,估量这位少年住房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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