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王子们的受难日(3)(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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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第一个木质大门后继续往前开,又过了十几分钟,到了一个有台阶上去的地方停下,有管家过来(穿着燕尾服,白头发

,带单片眼镜,这对于切原赤也来说就是教科书式的管家)帮她开车入库。

从台阶那里上去之后又要走好久,切原赤也印象很深刻的是庭院正中央有一个种在水中的巨大树木。

走进真正的城堡大门后,他觉得天花板高的像是掉下来就一定会砸死人,之所以会注意天花板是因为上面全都是名家的壁画。她带着他们沿着螺旋式的台阶拾级而上,每过一个转角都有人高声颂念他们的名字,一直走到一个走廊那里,少女随手拉开一个房间门,把他给推了进去。

在那里切原赤也好好的休息了一下,或者说他只是坐着,等那种恶心的感觉一阵又一阵的过去。期间少女静静的看着他,神情不无担心,但那种担心是森林中一个小动物对着另一个小动物的担心,纯洁而且无知。

“你还好吗?”

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她看上去像是撞破了别人的什么秘密似的,有点尴尬的样子。江户川结爱显然并不清楚他为什么要呕吐。她肯定是不明白的,她对于之前的那些死者也只是觉得像是地上掉了一块垃圾一样。她都不明白死亡是怎么回事。

如果一个人什么恶意都没有,那自然也不可能存在善良。

但少女的确担心着他。

切原赤也回过神来,努力在嘴角挤出了一个笑容来安抚她,这个笑容的效果是卓越的,少女原先微微提起的肩膀放了下来,她也害羞的给他回应了一个笑容。

她看起来放心了。

房间里的气氛重又陷入沉默。

打破沉默的是越前龙马,“你们这里经常死人吗?”

少女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全世界每个地方都在死人啊。”她说,“每时每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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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这话说的倒是真的,就算是在原来的世界里面,全世界每天都至少会有10多万人死去,但是同时也会有20多万人出生,人口数字平稳的增长着,科学家们担忧‘再这样子下去,我们的资源总有一天会用光’。

尸体一旦变成文字就会丧失它的震撼性,就算对越前龙马说地球另一侧的某个人今天死去了,或者报纸上刊载了谁的死亡信息,他也只能干巴巴的哦一声而已。

但是少女的反应就更奇怪一些,她的问

题是她真正目睹了那一切又漠不关心。一个正常人看到那些死者时是会尖叫的,会逃窜,会恐慌,而不是这么镇定自若的打个响指叫来机器人,‘清理地上的垃圾’。

“我是说,你们的街道上总是会这样子死人吗?”

“最近会多一点。”

龙马补充了他的问题,少女就着说下去,“因为最近的...”

她露出了一点点迟疑的表情。旁边的基诺说了一句,“政局”,她点点头。

“因为最近的政局有一些动荡。”

这是新闻稿里会出现的话语,缺乏真诚。

他们先前都来自一个法治国家,以为政局动荡这种词语只会出现在电视的早间新闻,配合上中东国家的战火图片。所以都无法理解政局动荡这四个冷冰冰的字怎么会和那七具尸体(他们在流血,他们在那之前都是活生生的人)联系在一起。

江户川结爱注意到了他们的神色,就‘嗯...’的开始重新思考措辞。

“这样子是因为...呃。”少女斟酌了一下自己的字句,说“原本大街上应该是有警察的。”

“但是现在没有了。”越前说。

“因为已经不需要了。”她说,理所当然的语气,“你们不是已经看到了替代物吗?那些孩子做的很好吧?”

她说着,伸出双手,在空中做了一个扶住什么东西的动作,先前她也是这么扶住街道上那个圆滚滚的机器人的。看来所谓的‘替代物’就是指那个东西。

那些机器人看起来没什么力量,外表和声音都像是小孩子的玩具,但是从它冲过来时的速度,变形时生出的那8条锋利蛛腿,还有这么迅捷的把那些死者处理掉的动作来看,说不定意外的高效并且有用。

“警察这个词总是让我觉得很凶。拿手铐铐住一个人,把他关进有单面镜子的房间里面,绑在椅子上不给吃饭,有时打上几拳,美名其曰说是‘审讯’,这太粗暴了。”

少女皱着眉,她的言辞有诽谤的嫌疑,但同时也有着几乎是亲眼所见一样的真实性。

“按照立场来说,警察似乎凌驾于公民之上。我觉得让有私心的人类来做统治人的事情是不太好的。位于众人之上的,只要有王子和公主就可以了。”

“你觉得

呢?”

最后,她把问题抛了出去。

王子和公主这个说法就有一点奇怪,其他人都沉默下来,越前龙马没有回答问题,只是又说了一句,“我进来的时候看到门上有标识,这里是市长的城堡。”

“市长...哦。”

少女点了点头。

“也跟警察一样,也变成了不需要的东西了。”

切原赤也的胃部又是一阵抽痛,他想起之前少女开车过来的时候,说目的地是‘一个空房子’,还说“这个国家有很多空房子”

为什么会是空的?那些空房子的主人去哪里了?

他又想起地上的那一片鲜红,还有机器人后背上粘着的带血布片。

他用力的捂住嘴制止自己的干呕声。而越前龙马还在继续问询。

“你们这里什么官员都没有了吗?”

“还是有一部分的。比如说女仆长啊,科研部长之类的。”少女在说到‘还是有一部分的’的时候把手伸了出来,准备一根手指一根手指掰着数,但她的知识着实有些贫乏,手指只掰了两根就停下了。

她习惯性的往基诺的方向投去求助的视线,在和后者对视后恍然大悟的掰下第三根手指。

“还有骑士哦!这个可是非常重要的官员!可以说不可或缺呢!”

她兴高采烈的说。

“嗯,不过剩下那些地区总督啊,军官啊,这些奇奇怪怪,又像树木的根须一样在国家里蔓延的到处都是的东西就不需要了。”

她说‘不需要了’的语气不像是讨论一个人,而像是讨论一个家里已经用了好几年破破烂烂的沙发,明天就要把它给丢掉。

“倒不是说他们的工作是不需要的,虽然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但是王子殿下好好的和我说了,我也就知道至少他们的工作对这个国家是必要的了。所以就要用机器人来替代他们。”

‘那些孩子做的还不错吧。’少女把手背在身后,与有荣焉的诶嘿嘿笑了起来。

她的笑容在吊灯和红色天鹅绒的映衬下闪烁着光辉,美丽得超凡脱俗,切原赤也却隐约看见她的面颊上流淌着红光——血一样的红光。

“那所有人都是平民了。”越前龙马说。

“没错,大家都是平等的,平等的,平等的。”

少女

重复了三遍来增强说服力,“只有王子还有公主位于众人之上哦?”

这是她第2次说这句话了。王子还有公主什么的。

“那。”越前龙马的眼睛定定的看着她,“你是公主吗?”

江户川结爱对着他微微一笑。

“我们看电视吧。”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轻巧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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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房间内部的摆设看起来复古的像是欧洲中世纪,完全看不出来会有电视隐藏在这里。

可是江户川结爱,也许她真的是公主吧,但现在还不确认,就继续称呼她为江户川结爱好了。江户川结爱的眼睛扫过现在脸色还很难看的切原赤也,并没有把他们带出去的打算。

她又搜索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内侧,拿出来了一个带着红色开关的遥控器。轻轻一按,切原赤也面前的圣母像油画就往旁边打开,油画背后的是一个黑色的占据了整面墙的大屏幕。

又按了一下遥控器,屏幕亮起,上面自动显示出了新闻栏目,看样子还是直播。

“......”

切原赤也和越前龙马都睁大眼。

屏幕上是一个表情坚定得有点像是在逞强的墨绿色头发少女。

真的是少女,尽管化着浓妆,穿着能把人衬得老好几岁的华丽衣装,看起来也并没有让她成熟多少,反而像是个偷穿了大人衣服的小孩。

可是不管是谁都没办法对她抱有任何的调侃之意。

少女胸前的铭牌上写着妮娜·爱因斯坦。屏幕上给她打出的称号是皇帝直属研究部部长。少女高高的站在高台之上,周边是无数个年纪至少能做她父母的大人物。

在她面前,隔着高台遥遥相望,是无数个被捆绑在木架子上,遍体鳞伤的...

“日本人...?”

切原赤也不敢置信的喃喃自语。

电视屏幕新闻的标题栏上写着一行大字。

《11区反对派枪决现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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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台之下是无数簇拥着的普通民众,都是日本人,镜头偶尔扫过,他们的脸上别说愤怒了,甚至连恐惧都不剩下多少了,都是屠宰场的猪一样的麻木表情。但是嘴唇还是不断蠕动着说着话,就算没有得到回应也继续在说,其实并不在意对方是否听见了,好像不这样无法证明他们还活着一样。

原本应该

是吵吵嚷嚷的环境,隔着屏幕也能够听到那一份嘈杂,但屏幕上的妮娜一开口,所有的声音都自然而然地平息了下去。

妮娜·爱因斯坦并没有能够让人侧耳倾听的个人魅力或者霸气,她就算是现在都给人一种会偷偷向老师打小报告的优等生班长的感觉。让人心生轻蔑。

但是话语中自有一种坚定的意志,仿佛是坚硬的钢铁,你知道你撞上去只会让自己粉身碎骨。这一份意志是用残忍作为支撑的。

“我们的愿望是将整个11区,也就是这些人称为日本的列岛改造为帝国的发电站。”

妮娜说着荒唐的话语,她知不知道整个日本有多大,又有多少的民众?称为11区这点暂且不算,要改造成发电站,她是在开玩笑吗?

切原赤也想,而妮娜还在继续说着,“这个计划一旦实现,我们就能够脱离樱石的控制,不再被裹挟着卷入各种各样的能源战争,我们的公民将会从繁杂危险的能源开采工作中解放出来,我们的科技将会更加迅速地发展。公主殿下的荣光也会得到彰显。”

她说完这句话,停顿了几秒,又来了一句“皇帝陛下的意志同样如此。”

这句话的前后顺序引起了切原赤也的注意,看来那位公主在她心目中的地位应该胜过皇帝陛下。

这一点非常的奇怪,这算不算是政治错误啊?可是她周边的人却都是一副理所应当的表情,没有对此提出任何的异议。

倒不如说在提到公主殿下这4个字的时候,他们都显现出了一份毫不掩饰的畏惧,就像是面对活天灾一般,并且这份畏惧毫不掩饰,好像恐惧她才是对她的尊重一样。

“可是这些人却想要阻挠我们的计划。”说着,妮娜原本就尖细的声音更加尖锐起来,像是猫爪子划拉黑板一样的程度,让切原赤也没忍住皱了皱眉。

她狠狠的挥动了一下手臂,仅仅是这一次挥动,高台前就有数十个人被子弹穿透胸膛。

镜头给了他们特写,子弹射出,那些人的身体猛然颤抖一下,头垂落下去,就再也不动了。

“这些没有教养的编号猪!”

妮娜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大声,像是要把自己内心的犹豫和负罪感都通过声音赶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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