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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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千架到底没有用上。

康熙有些遗憾的想,姜妃在这种事上,还是略保守了些。

他又舍不得真的勉强她,可不就是得好生的跟她商量,要尊重着来,她若是不愿意,那便罢了。

胡闹了半夜,两人才洗漱过,躺在一处絮絮的说着小话。

“你如今越发得趣了。”康熙道。

姜照皊刚开始没有听懂他说的什么,转瞬的功夫就明白过来,娇嗔的拧了他腰间软肉一把,又敲了敲自己啃过的地方。

“嘶。”

“作死。”

康熙怒骂,不高兴的拍了她一掌,方才她倒是尽兴,跟狗崽子似得,叼着他肩膀上的肉,怎么也不肯松。

现下肩胛又破皮。

“这印子是消不掉了。”好不容易好了,又要被她咬,如今瞧着,有些想留印的意思在。

姜照皊掀开他月白的中衣看了一眼,吃吃的笑起来,带着点小得意的眯起眼睛,笑吟吟道“嘻嘻,臣妾无意识的嘛,不都是您”

话说一半,剩下的不肯再说。

康熙就开始猜度,她最后一句话的未经之言。

然而这前头描述的太过明显,后头要跟着的话,不用想,直接就在嘴边。

原本心里还窝了点子小火,这在姜妃一番话语下,噗嗤一声就灭了,甚至心里美滋滋的,姜妃这是夸他厉害呢。

要不然怎么会情不自禁,无法自控。

“呵。”他面上却冷嘲,厉声道“下次还敢,朕剥了你的皮。”

他色厉内荏,姜照皊一点都不怕,往他怀里拱了拱,纤白的小手直接往他嘴上一蒙,一个劲的呸“童言无忌童言无忌。”

把康熙都给气笑了。

就听姜照皊嘀咕“都说皇上是真龙天子,臣妾若是下一次没忍住,又咬了,真被扒皮去骨又该如何”

康熙这么一听,也觉得有些不妥当,也跟着呸“假的假的。”

他哪里舍得他的姜妃扒皮去骨,想想都觉得心尖疼。

仗着黑灯瞎火看不见,姜照皊就偷偷的笑,两人窝着又说了几句,这才搂在一起睡了。

一夜好眠,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还有些今夕何夕的感觉。

姜照皊洗漱过,心里有些空空的,突然不知道该干什么,这之前盼着出月子,出月子之后又盼着选秀看热闹,这看完选秀之后,一时间想不起做什么。

颜秀女、郭络罗秀女这两个大家觉得会留宫的反而都遣出去了,这随意圈的几个家世好的,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这说明不过平平。

想想康熙对自己也挺狠的,前期的这些嫔妃,以色出名的也就乌雅氏、卫氏、郭络罗氏等,直到康熙后期,朝廷平稳之后,才有许多汉女入宫,他才真正重色起来。

这么想着,孩子也生完了,这玻璃都还没出来,索性一头扎进玻璃坑里,不弄出来不罢休。

当初挑匠人的时候,也都是挑了太监,能和她接触下来,还没有闲话的。

然而去窑里面转悠了一圈,她就懵了,看再多的书籍,知道再多的理论,这没有亲自上手的时候,她瞧着每个步骤,都觉得似是而非。

在玻璃窑转悠了三天之后,才算是把基本操作给看熟了。

她来到原料区,看着分门别类,安排的明明白白的原料,不由得笑问“这一片是谁管的”

一个小太监上近前来,躬身回道“回娘娘话,是奴才收拾的。”

姜照皊打量着他,小太监不过十五六岁,个头不是很高,人也细弱,那骨骼形状直接架着衣裳,脸颊上也没有肉,一点都没有少年的天真可爱。

无端的,她想起来一句话,有些人,一抬眸你就知道他是被欺负过的。

“这法子你想的”分门别类几个字看似简单,实则要费心思的。

“是。”小太监躬身回。

问了几句,见他答得一板一眼,姜照皊就又问“这些材料日日都要从你手里过,你有什么想法吗”

说起这个,小太监的眼睛亮了亮,转瞬又暗下去,却还是认真道“这石英砂出来的东西跟别的不一样。”

说着他来到废料区,拿出几块废掉的成品,轻声道“这是张大人用灰石和草木灰做出来的,瞧着极为浑浊且里面全是泡。”

“这是李大人用贝壳做出来了,瞧着混沌了些,但奴才想着,总是有那么点意思在的。”

小太监如数家珍,这什么样的原材料,怎么烧出来的,他都记录的一清二楚。

姜照皊就听他接着说道“奴才查到,早古时期,也是有玻璃存在的,只是不如玉石天然灵性,便没有流传开来。”

“原本没想着用灰石贝壳等,后来还是一个老匠人瞧着瓷器的釉层有些像,这才试探着烧一下,但是没有成功。”

小太监话说到这份上,姜照皊心中一动,接过他手中的废品,又观察着边上的瓷器,他这么一说,釉层和玻璃之间,确实有一种奇妙的联想。

“你会烧吗”她问。

小太监没有想到她会这么问,顿了顿才低声道“奴才家里原本就是烧瓷的,后来落败了,奴才也被卖”

姜照皊多问了几句,了解到小太监叫欢喜,今年十八,跟她差不多的年岁,只是小时候被卖进宫当太监,吃穿不大好,故而没长个子。

他家里头烧了几代瓷窑,打从他记事起,便开始捏泥巴玩窑,纵然长大了,小时候的事忘了许多,但是这些相关知识,他也是了解的一清二楚。

“那要不你试试”姜照皊道。

这话一出,周围伺候的太监面上表情都变了,时下讲究老资历,不管什么事,总觉得年岁上来了,办事才牢靠,可她听着欢喜讲话,就觉得他心里有数,若是上手试试,说不得就成了。

“奴才领命。”欢喜沉声道。

不管周围老师傅的神色,他认认真真的问负责人要排班,毕竟这样的机会难得,若是他能做出玻璃来,就能脱离目前的生活情况。

姜照皊环视周围,朗声道“英雄不问出处,这玻璃谁能试出来,谁就是这个英雄,但凡有谁觉得有想法,便可以找掌事排班。”

在这个时代,没有一定把握,都是不敢出头的。

特别是这种在皇宫里头做事,无数只眼睛盯着,容不得丝毫差池。

欢喜昂头看向立在那侃侃而谈的主子,神情莫测,他素来是个谨言慎行的性子,可瞧见她的时候,恨不得将心理所有话都给说出来。

他想,玻璃他一定会烧制出来的。

姜照皊随口又问了几句,就回去了。她在这里,众人都拘束的不成样子,手都不知道怎么抬了,说起来也就那个叫欢喜的自如些。

等到回去后,她又叫人去查欢喜,将他的详细资料报上来。

不管怎么说,玻璃的事不是小事,这烧制的人,也必须身家清白,免得给他人做嫁衣。

等拿到资料之后,她才知道,那小东西轻描淡写的表情下,藏着到底是什么。

他家里头落败,也不是因为客观原因落败的,而是被叔伯联手坑了,最后被逼的走投无路,这才卖了祖产,就连他这个中间不大不小的儿子,也被转手卖给人牙子。

后来辗转卖进宫,做了太监。

他心性沉稳,但是身量不高,瞧着细弱,旁人都爱结群欺负他,后来听说这玻璃窑的事,就被排挤着扔这里看原料,但是他并没有沉寂,而是将手下的差事办的井井有条,瞧他处理起来有条不紊的样子,慢慢给他管了原材料,后来连做出来的废料、废品,一并交给他保管。

直到今日,谁都知道他在姜妃跟前挂上号,若是有点什么,定然是要问的。

又允了他排班,这若是真能做出点什么,这小子就一飞冲天了。

所有人都觉得,姜妃娘娘说什么叫人有想法都可以去排班的话,就是为了叫众人不嫉妒这小子,给他铺路呢。

掌事拍了拍欢喜的肩,笑道“你小子出息了,既如此便不要辜负了贵人的一片心意,好生的合计合计才是。”

欢喜躬身垂眸,点了点头应下,脸上一片郑重。

过不久的功夫,姜照皊就派人将她看过的书籍,都拿出来叫众人看,这其中其实有一点玻璃发展史的,但是只有其形状描写,并无具体的制作方法。

将这事办了,她就没再接着关注,毕竟对她来说,这玻璃想要做出来,也是不争馒头争口气的意思,在她浅薄的认知里,她总觉得,没有玻璃品,也是大清工业发展比较落后的元素之一。

毕竟旁人都用上显微镜、望远镜等等,一切可以察觉微观事物的东西,但是大清没有。

一个放大镜,都属于比较厉害的了。

等回过神才看后宫,她就发现一件了不得的事,不知道从何时起,这后宫就流传出一则消息,说是她无法烧制出来玻璃,只有天降洪福之人,才能得到天神指点,从而烧制出玻璃来。

也是她这段日子往玻璃窑跑多了,又没有捂着瞒着,故而后宫都知道了。

姜照皊想了想,她当初问康熙求恩典之后,这在御花园西北角、漱芳斋后头就开辟出来了,要说有心人自然是知道,但是她不怎么去看,也没玩出点什么,自然没有人上心。

这一次看她出真章,真真切切的关注起来,这宫里头便开始人心浮动。

“天降洪福”姜照皊嗤笑,说这话也不怕被风闪了舌头,不知道怎么的,她总觉得,这话是原女主说的。

但问题是里并没有这一茬,江北晚对这些并不敢兴趣,她的所有想法,所有人生选择,都是系在晋位上,以荣登太后为目标。

“去查查出处。”她吩咐。

这后宫里头,你要说能瞒住什么,只要不说出来,自然能瞒的死死的,但凡开口,必然雁过留痕。

田田领命去了,对于他来说,这样的事,着实手到擒来,不过两日功夫,便把调查的详细内容呈上。

姜照皊猜的没错,就是江北晚放出来的消息。

原文中她一举生下龙凤胎,破例都养在她跟前,自然不疾不徐,可以等身子养好了,又去招惹康熙,再怀孕生子,并不需要弄出其他事端。

而现下不同,直接生了一对公主,刚落地就被抱走了,她连人都见不到。

这膝下空空,自然着急。

更别提姜妃弄玻璃,只是提个名头罢了,皇上就对她多有赞扬,口口声声都说姜妃心怀大义,不似小女儿心态。

她想分一杯羹,对于她来说,是有天然优势的。

毕竟她虽然没有烧制过玻璃,但是她学过化学,知道玻璃的化学反应,甚至现在还模模糊糊的记得化学公式。

她已经想好了,等到舆论发酵好,便直接抛出这一点,当然她会拿捏着,以换回两个孩子为条件,才真正的做出玻璃来。

江北晚叹口气,她原本想要蛰伏,不想做这么多,生怕被人看出她的不同。

但是土著都能做到这一步,为什么她不能。

她需要做的,是抢了土著的功劳,按到自己头上去,再说这都一年还未有任何进展,说明她就不是这块料。

姜照皊不知道她内心的三曲八绕,还在想她的重点应当在天降洪福几个字上,这时候还是有些迷信的,若是知道谁是福人,那也是宽宥几分的。

这么想着,她也没往心里去,只要知道事情始末就成。

谁知道传进康熙耳朵里,他倒不高兴了,直接对皇贵妃道“姜妃便是那天降洪福之人,别什么阿猫阿狗的都往上贴,这后宫言论这一块,你且把严实些,怎能流言横飞妄议主子。”

皇贵妃憋着气应下,不管这江贵人是不是天降洪福,反正她这是天降灾祸。

没得她做下事,反叫她吃了一顿挂落。

“江贵人素来无事,便绣一套佛经来,给太皇太后祈福。”皇贵妃冷着脸吩咐。

这绣佛经也是有讲究的,重点在套字,没个一年半载,黑天白日的加班加点,别想能绣出来。

她蹙了蹙眉尖,突然意识到,这后宫里头,进来闹事最多的就是江贵人,许多事情背后,都有她的影子。

能瞒得了旁人,瞒不了她。

所有人员调度,所有人员行动轨迹,她这里都是有备案的,光是串一串,就能串出来了。

当初把还是贵人的姜妃弄进冷宫里头,也算是她默许的了,毕竟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宫里头一个的存在,谁都忌惮。

后来张氏的事,这其中江贵人也掺和了一脚。

包括郭络罗贵人突然撺掇颜秀女入宫,她冷眼瞧着,这也是跟江贵人接触过后发生的事。

皇贵妃在上头将所有的事看的一清二楚,她原以为,以姜妃那性子,不搅的后宫天翻地覆不算完,甚至苦恼到时候皇上偏袒她,又该如何是好。

谁能想到,她竟然是最安分的,谁犯到她头上,她生气了,当时就捶回去,若是捶不动,或者不解气,自然有皇上助她。

皇贵妃甚至在心里生不出任何劝诫的情绪,毕竟这样的事,不管发生在谁身上,那都是无法接受的事。

她能反击,说明就不是个有心机能忍的,倒是更叫你无话可说。

这样没心机大剌剌的,倒是好,不用担心她仗着帝王宠爱,会给你致命一击。

姜妃是她的心头大患,比低调不争的佟贵妃更甚,有些人看着没有一点心机,可满宫几十个妃嫔,偏偏叫她一人把皇上的心给拢住了。

她冷眼瞧着,如今皇上瞧其他人,那是眼角都不带夹一下的,就算跟她说宫务,三句五句都要扯到姜妃身上去,一会儿是她性子柔弱,不知道怎么反驳别人,让她瞧着别被人欺负了,一会儿是她生完孩子身体不好,有什么好东西,先给她送过去。

简直方方面面全部都考虑到了,她当时就想反问一句,那她呢

她这个做皇贵妃的,现下跪在地上跟他禀报宫务,替他照看整个后宫,从未得过一句关心的话。

就算偶然夸赞一句,那也是她对姜妃照拂的不动声色,叫万岁爷瞧着满意,这才夸她。

一身荣辱系于姜妃。

这谁能甘心。

皇贵妃慢条斯理的接着禀报,后来顿了顿,在康熙看过来的时候,才轻声道“臣妾这些日子,身体偶有不适,但新妃嫔入宫的时候,又着实耽搁不得,臣妾想着,左右姜妃妹妹现下身子养好了,不如将这事交给她如何”

康熙想着姜妃整日里无所事事的样子,便点点头“给她找点事做也成。”

这说定了之后,皇贵妃这才躬身告退。

她唇角勾出一抹轻笑,若是旁的差事,她自然会紧紧的抓在手里,怎么也不会放的。

但是这妃嫔入宫的事,一个处理不好,直接就会惹恼众人,毕竟如今宫里头基本满员,谁愿意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来给旁人让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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